“臭小子,刚才我念在王爷份上,不敢对你下重手,这下我可不客气了。”说着,班战纵身跃起,在石头上画了一个圆圈,然后站在圆圈中,口中喃喃有词,显是在念着佛经。
楚留风不敢停手,左拳右拳同时挥出,将拳影使得呼呼风响,如影随形,愈来愈快,左一点,右一点,通通打向班战身上各处要好。
他菩提神功用了全部内劲,袖子带起那风声,尚且把身旁草树刮得摆向一边,却如同打向水中一般,班战波动了一下,又恢复原状。
原来班战所画这个圈,乃是一个符咒,凡是进圈者,只要比他低上两期修为,都将会出现幻影,并且手涩步滞,逐渐表现吃靡态来。
赵盈骑着小马儿,与班西诺等人靠近,问道:“这黄色圈子,又是啥玩意?”
班西诺笑道:“这乃是我独门秘制一个圈,叫做灵魂黑洞。本来是三个人使用,因为只有三人才能把一人围困在圈中,但是现下只剩一人。王爷请看,这狂妄小子,可渐渐抵抗不住了。”
赵盈但见楚留风剧痛难熬,全身冷汗,神智渐渐混乱,哪里还静得下心来,焦急怒道:“岂有此理,本王想好好看一场拳法搏斗,他竟违拗本王旨意,拉下,斩了!”
班西诺急忙跪地求饶道:“王爷饶命,我徒儿涉世未深,请再给他一个机会。”
班战听到王爷与师父对话,茅塞顿开,心道:“这王爷处处护着这狂妄小子,原来是想要看我等出丑,他与卫振将军矛盾重重,定是找茬来的,我若获胜,他心中定不爽,卫振将军尚且忌惮他,早早离开。我一无名小卒,再来扫他兴致,岂非找死?何不迎合王爷一下?”
当下班战绕着圈子,行了一圈,抢上几步,佯装奋力疾挥双爪,忽然爪子与楚留风拳头一合,他从空中后退飚出,迅若风雷,势不可当,重重摔将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赵盈坐在马背上,拍手叫道:“好,好拳法,千错百拳,名字不错,这位小少年,已击败三大高手,按理来说,本王该饶他性命。”
“王爷,此人绕不得,他知菩提神功法门,菩提神功有十五成,虽然习得一半,但已有现下修为。若让他修行十年八载,只怕皇上在宫里,寝食难安。”刚才班西诺已起身,现下又跪倒在地。
“皇上乃天之子,十个菩提神功高手,也杀他不死,你怎敢说皇上会怕了此人,寝食难安,岂非大逆不道?”赵盈重声叫道,威严又不失桀骜。
“不敢,不敢!”班西诺连连垂头。
“我听说你阴爆手不错,连通天眼大师都败在你手下,你定不止一门神功,难道以班西诺这等大都一流高手,竟怕了他菩提神功第十五重不成?”赵盈语气中,有着轻蔑之意。
“菩提神功,又怎是我西域神功对手?一阳一阴,分至两极,我才练得第十重,已是有今日神力,怎会怕他?”班西诺笑声阴森,甚是吓人。
赵盈笑道:“那西域神功,竟在你手上,看来你福泽不浅,你上去教训教训这狂妄小子,叫他以后规矩点。若他能斗上一百来招,便放她走。”
班西诺心道:“王爷权力撑天,我姑且露一两手,好日后转投他俯下。”
当下嘿嘿笑道:“这狂妄小子,修为甚低,我班西诺只用一手便可赢他。”
“废话真多,快打!”赵盈急叫道。
楚留风心中微微一震,心道:“若他西域神功与菩提神功旗鼓相当,那他练到第十重,又加上修为甚高,内力精湛,只怕这次我有死无活。”
他听得掌声飒然,横扫胸肋而来,又快又准,在空气中炸出蓬蓬声,实乃楚留风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他知刚才佛教十八罗汉,尽数败在阴爆手之下,并且全身炸碎,实是令人发指,毛骨悚然。
楚留风忽然右拳虚晃挥出,脚尖一点,双足飞起,拔剑出鞘,倏忽之间,又伸剑刺班西诺后脊。
这招剑招,乃是太柔剑法中颠覆招数,叫斗转乾坤,剑招诡异,乃在于出奇制胜。
班西诺但听剑声一响,立即如鱼跃起,翻出一筋斗,双足未稳,楚留风剑光霍霍,数十招剑招,便向他疾劈而至。
他心中焦急,斜身而过,伸手去抓楚留风左肋,楚留风身形灵动,又颇得鬼影神行精髓,在原地逗了一个圈,竟用剑刃劈向他阴爆手。
班西诺这一下大为惊骇,不知这小子使什么妖法,按理来说,以他这等修为,绝无可能避开,班西诺乘势追击,右腕翻起,去擒拿楚留风执剑右手。
楚留风知他手法极快,对方未出手,他便是用太柔剑法护体招数,护住全身,由于对方这一伸手乃仓促之间,未凝聚强大内力,是以就算他抓在楚留风手上,炸掉对方右手,他这只右手,也非被楚留风砍掉不可。
虽说以他这等修为,修复一年便可生出心手,但在一年内,仇家若找上门来,他可没把握驱走。
高手过招,胜负皆在一念之间,或许说,高手过招,有时候运气成分更高。
虽看似班西诺全部占据上风,楚留风却并非没有胜战可能性,因为万事皆有可能,实力悬殊,并不意味着一方百分百手握胜利,博弈,需看天时地利人和。
转眼,又斗了数十招,楚留风知他阴爆手确实了得,跟他再拆上数十招,非命丧敌手不可,因为他太柔剑法中怪招,大概已使了一遍,以班西诺这等修为,这等年龄,又身经百战,细心钻研武学,定有过目不忘本领。
果然,斗到七十招时,楚留风手酸脚软,竟有不敌之势。
原来,班西诺知他内力比自己甚弱,差距悬殊,心下暗使内劲,他右手与对方灵犀剑剑刃拍打,竟比灵器还牛,毫无损伤,只打得啪啪作响。
这等硬碰硬,楚留风又怎消受得了?
班西诺纵声狂笑:“数十年前,我在雪山派,俘虏了一位少时暗恋对象,正待在山上尽情享受,岂料那穆无天横空出现,在雪山之巅,夺走我那貌美如花尼姑。我与他在雪域,对抗了十天十夜,他菩提神功,乃北方至阳神功,我西域神功,又乃西方至阴神功,二人修为旗鼓相当,又恰逢各修炼到神功第七重,最后那尼姑见穆无天隐有不敌,在我面前竟是脱光衣服,当着老子面与穆无天亲亲热热,才最终使我心智不定,败在穆无天剑下。此仇不报,非君子。今日,我就把仇恨报在他徒弟身上吧。”
“你这等丧尽天良之徒,天诛地灭,我今日便替天行道。”楚留风本来斗志昂扬,现下更是热血澎湃。
他剑法加快,见太柔剑法已无法对抗对方,又使出普林剑法。
但普林剑法终究是攻击有限,竟是不敌,后又施展天地玄黄剑法,只是这天地玄黄剑法,终究只有六套,逼不得已,又施展出灵犀剑法。
赵盈见他施展灵犀剑法,又气又恼,猛地一声大吼道:“不看了,不看了,扫兴,都给我住手。班西诺,你们拆了多少招了?”
班西诺道:“不多不少,正好一百招。”
事实上,他俩只斗了九十招,班西诺见王爷三番四次帮助楚留风,又觉他定是要自己难堪,是以索性说一百招,就此搪塞过去。
楚留风正斗在兴头上,又想今日肯定无法救出花蝶香,他日要救出花蝶香及其九大宗教派剑士,非得与此人对手不可,他见赵盈念他结义情义,倒有意要饶他一命,是以决定摸清班西诺阴爆手招数,便急道:“才刚接九十招,你就认输么?太没有男子汉气概了。”
“你说我没有男子汉气概?好,我就再斗你十招,谁输了,谁是乌龟王八蛋。”说着,班西诺阴爆手施展出,双手齐齐向楚留风掌去。
楚留风灵犀剑法,又快又狠,全部施展招数,尽是灵犀剑法精髓,转眼,竟与班西诺斗了数十招不败。
灵犀剑法精要,在于千变万化,乃是至阴至阳之功法,讲求两性兮兮相惜,这等奥妙功法,却是班西诺平生未曾较量过的。
赵盈见班西诺久战未胜,甚是欣喜,忽然楚留风嘶叫一声,胸口被抓出一块肉来,而他灵犀剑掐入班西诺大腿内侧一寸,差点使他不能人道,两人各自散开。
班西诺怒极,捶足顿胸,大叫一声:“巴嘎雅路,受死!”
楚留风见他眼中红光闪动,显是引动了体内强悍之气,是以不敢怠慢,他拔腿前冲,又施展菩提神功与太柔剑法相通招数,往他百会穴劈去,剑尖直击他膻中穴、鸠尾穴、巨阙穴、曲骨穴……
他知此刻乃屠杀班西诺最好机会,只要他能杀死班西诺,又救出通天眼大师,那以二人之力,救出花蝶香,定是不难,而救出花蝶香之后,他二人施展双人灵犀剑法,这数万精兵,未必能奈何得了他们。
他盘算至此,心中更喜,招招尽是杀人招数,招招竟是狠辣招数,偶尔又夹几招天剑宗招数,转眼,又斗得数十招。
班西诺见王爷坐在马背上,脸色隐隐有些难看,心下不由得手下留情,只施展一些阴爆手普通招数,他笑道:“狂妄小子,刚才那一抓,若是我用了阴爆手狠劲,嘿嘿,只怕你胸膛早已爆炸而开。”
楚留风知他所说不虚,此刻他筋疲力尽,这七八十招,事实上只用了十数秒中时间,但这十数秒钟,对于楚留风来说,却像是十天八夜,他见班西诺神气宁然,又是一惊。
两人斗了二十余秒钟,赵盈忽然大声叫道:“住手!”
班西诺住手,楚留风却剑剑向他刺来,心想:“此刻若我还跟他讲什么情义什么规矩,那正道人士,必灭无疑,情急之下,为了花蝶香,为了这些被杀之人,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班西诺见楚留风剑刃刺来,急忙避开,又想王爷能命令自己住手,自己毕竟效力浩瀚国,不住手便是违反军规,但这狂妄少年,却不属浩瀚国人,长久躲避下去,绝不是办法,当下叫道:“班战、班清、斑竹,你们三人行掌阵,修习已有一段时日,今日与这臭小子会会掌阵吧。”
赵盈听闻三人行掌阵,颇觉有趣,又想楚留风对自己无情,自己又何必一厢情愿,当下撅着小嘴,缄默不语。
楚留风见杀班西诺不得,又出现三位手下败将,当下哈哈大笑,道:“师父打不过我,竟派徒儿来啦,徒儿若还打不过,难道还要徒孙来么?”
“你少在这里狂妄,我师父若不是有意让你,只怕你十招内早已全身爆炸,不成人样,我师父阴爆手招招乃是毙命之招,难道你竟看不出来?”班战怒道。
“来吧,手下败将,不与你废话。”楚留风手握剑柄,突然间剑身伸出,直击班战面门,未等对方后倾躲避,他剑尖已是指向班战咽喉。
班战掌力拍出,只听当当响声,一掌拍在剑身上,剑刃居然扎在地上。
楚留风手法极快,又横削过来,逼迫对方起跳,忽然一剑刺向班战膝盖,班战双腿凸后,竟像是向楚留风躬身一般。
楚留风笑道:“谢谢你行礼,不敢当!”
班战本来火气挤爆,西域人士,向来豪迈,又何况他在西北闯荡多年,顺风顺水,各种美女手到拈来,又何曾受过今日耻辱,他大叫一声:“拿命来也!”
班清、斑竹紧急跟上,团团围住楚留风,并在方圆十丈内,画了一个圆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