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否说谎,找佛教通天眼,一看便知。在这里纠缠不清,又有何意?坏人不能轻饶,好人不能冤枉,劳烦这位小兄,做十数日犯人如何?”
在众人都撇下这件事之际,谁又料到,菩提教小小人物,周青玉献了一计。
果然人潮涌动,俱都称好。
只苦了空笑天一番心意,又料到刚才谎言连篇,到时候阴谋势必要被通天眼看穿,看众人拍案叫好,大势已去,道:“这位小兄,既与我有情义,囚禁他之事,便由我们天剑派掌管。”
楚留风深知天剑派剑士行事狠辣,剑法狠毒,不由一惊,看向杨珊儿。
他自然知道,若是在近段时间,空笑天无法逼问出宝剑下落,又无法勾引出赵盈,非对他灭口不可。
虽然楚留风自知命不久矣,却不愿死在这卑鄙小人手上,而此刻,对方人多势众,也只能束手就擒。
“这位小兄弟,与你关系不明不白,又岂能给你?”傅如山笑道,心想你空笑天豺狼野心,谁人不晓?
杨珊儿察颜阅色,叫道:“天剑派、菩提教、灵剑派,都与这位小兄渊源甚深,那这位小兄弟,就由我们雪山派代押吧。到时候佛教前辈到来,再让他们打开通天眼,瞧瞧这狂妄小子,是否在说谎。”
“好极!”剑士们见杨珊儿那双眼睛,又见她一双皓白小手,不由心中赞道,好美!
看来她小小年纪,竟成为雪山派掌门,自是天资卓越,聪明伶俐。
当下用锁链把楚留风缚上,关进屋檐,由雪山派剑士看守,次日向宁云城进发。
行得数日,忽见难民踊跃逃奔,嘶声喊道:“强盗兵来咯,强盗兵来咯!”
果真看到十数个青袍兵,正在强抢民女,杀人放火。
这些青袍兵,虽然都被天剑派剑士杀死,但是那些难民,却再也不敢在本村逗留,都向宁云城逃亡而去。
“浩瀚国当真是蛮横霸道,只可惜我们北方竟无一人带领群众,杀它个片甲不留。”
“浩瀚国也就依仗着一些妖魔鬼怪帮忙,否则,我天剑派就可灭掉泱泱大国。”
楚留风站在雪山派女剑士中间,被锁链拉着,尾随众人行走,路上所见所闻,皆是令人发指,惨不忍睹。
忽一日,又听到空笑天与傅如山、杨珊儿、蔡世元聊天,所聊内容,竟是结盟把浩瀚国兵马,赶出北方。
原来,北方一向由教宗派剑士掌管,势力庞大,每个教宗派,均亦有万人以上弟子,又加上零零碎碎小教宗派,真正剑士,居然已是达到十数万之多。
只是各教宗派,近年来明争暗斗,给了浩瀚国可乘之机。
此次大队人马向宁云城进发,目的乃在于结盟,齐力对抗浩瀚国,只是两教三宗四派,仍有不少门主持反对意见,而这些持反对意见者,以宁云宗宗主宁通为首,组成了一股强大势力。
似乎浩瀚国已知道信息,是以派兵来破坏,路上见不少浩瀚国士兵,便可见端倪。
楚留风于人情本就知之甚少,这当儿又听到他们讲到浩瀚国,讲到教宗派势力,更觉新奇。
小队人马,行了半日,在一个乡村废墟中,找到些柴米,煮饭炒菜吃。
北方不像南方,在北方人体各种机能,都大为下降,显是大陆文明程度越高,体质便越差缘故。
这里打打杀杀,不比南方少,但好在这里少有恃强凌弱,是个讲道理之地。
若是在南方,以楚留风这般被误解程度,只怕早已一命呼呼。
他看到个个尼姑们,手腕白皙,眼睛发亮,又听到她们在念经,甚觉有趣,便问她们念的是什么意思,有些经书深奥之极,她们也不懂,懂得那些,便向楚留风一一解释。
楚留风倒也觉有趣,但见她们清规戒律严明,但并不喜好,末了一个尼姑对他道:“你若是妖魔鬼怪,我们就把你杀了。”
“你们才是妖魔鬼怪!”楚留风反驳道。
那小尼姑把递给他那碗饭拿走,倒掉,冷哼一声走开。
“你这涵养,倒也低微得紧。”楚留风讥笑道。
“你说我涵养低?”那小尼姑回过头来,厉声问道。
楚留风笑了:“你涵养高得紧,天下一等一高,你慈心胜过菩萨,我涵养才低。”
“你知道就好。”那尼姑走开。
楚留风郁闷得紧,言外之意她竟然不懂,只苦了他饿了三天三夜。
这一日,又到得一个小乡村,村里忽然涌出大批难民来,难民们询问空笑天,是否即将要打仗,空笑天笑语不答,只规劝他们若遇上浩瀚国士兵,最好尽快撤离。
宁云城乃浩瀚国与北方交接处,一旦发生战争,这里必定会成为水火之地。
于是,大批难民便跟在队伍身后,一路上吵闹至极,这些难民都无家可归,也是甚为可怜,楚留风不由得为他们担心。
忽然一日,一个小乞丐撞在楚留风身上,小乞丐偷偷又溜掉,楚留风看那人身影,竟像是赵弟。
回神一瞧,不知何时,怀里竟多了个馒头,甚是感动。
“快走!”身后那尼姑,猛然推了他一把,馒头滚在地上,被一个难民踩在脚下。
楚留风见那难民扑倒在地,以为他身患重病,是以想上前慰问,却是看到那难民在偷偷吃馒头,不由大惊骇然。
自己饿了五六天,甚知当中滋味,只是自己毕竟是个剑士,不好意思拿回来再吃。
自从与那小尼姑闹翻之后,便再无人送饭给自己。
杨珊儿几次想给他吃饭,但有师姐向她告状,说楚留风无理,又在当中添油加醋,把罪名拉大,她便不会再添入纠葛,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又怕惹来闲言。
行出数里,赵盈又佯装成乞丐,撞在楚留风怀里。这下楚留风一把将他抱住,见得他一张抹上泥巴的小脸,也俊俏无比,不由得慨叹,他若是女子多好。
赵盈嘻嘻一笑,又钻入人群中,楚留风手里拿着的是一只鸡腿,欣喜若狂,两行泪流下来,赶紧吃掉。
他身旁那尼姑却惊叫一声,一掌把那只鸡腿拍到地上,怒道:“你这狂妄小子,竟敢在我们雪山派面前吃鸡腿,难道还嫌带给我们晦气不够多吗?阿尼陀佛,阿尼陀佛……”
“你……你……”楚留风气急败坏,肚子饿得嘎嘎叫,转头就想捡回鸡腿,旁边又哪里还有鸡腿,众人为抢这鸡腿,大动干戈,早有数人受伤。
“瘟神!”那尼姑狠狠瞪了他一眼,又拉着锁链,让他快走。
临近傍晚,赵盈又从难民中窜进来,杨珊儿转眼一瞧,见得这人一张脸,虽然抹上泥巴,但仍可见俊俏无比,心想世上又哪有这等俊俏美男了?
但见他目中流彩,小碎步奔来,不由一惊,这人分明是个女的,而且还是个美人胚子,这人又怎会跟楚留风认识?
于是拔腿到楚留风身边,拔剑阻挡住她来路,质问道:“你到底是谁?为何三番四次闯入我雪山派队伍?”
赵盈知她是个聪明女子,但又自知她对楚留风有情谊,只是颇为不懂,楚留风面色苍白,孱弱不堪,她竟何以狠心不给他服食?
于是佯装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支支吾吾道:“我……我……这为小哥,有恩于我,我给他送一些果子来。”
杨珊儿瞪了她一眼,尖声道:“下次你再闯进来,我把你剃成个光头,果子留下,走吧。”
赵盈把一袋果子留下,低着头走入人群中,又在人群中暗暗窥看,她知道楚留风定能饱餐一顿,不由脸露喜悦,却见杨珊儿把果子递给一个尼姑,那尼姑摊开袋子来,把梨子一个个分了给师姐师妹们。
登时又气又恼,但转念又一想,她这般待大哥,大哥定会对她恨之入骨,往日情义,必将烟消云散,倒也算是一件天大好事,不由嗤嗤一笑。
是夜,众人在山下一间破庙住宿,楚留风被关在禅房中,全身被铁链缚住,苦于无法动弹,运转功力多次,皆是以失败告终。
窗外鸟声悦耳,弯月高挂,听他们说,八月十五,月圆之日,将是选举盟主之日,到时候两教三宗四派高手,必将尽数到齐,还有数十个小教宗派,亦是会派代表,齐齐汇聚宁云山,到时候必将热闹非凡。
楚留风只希冀,到时候能够亲眼目睹一下,各教宗派高手对弈,那将是多美妙一件事。
忽然,门退开,漆黑中,进来一尼姑,把饭菜放在楚留风面前。
楚留风见这人,夜中身材不错,但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对自己百般折磨,几乎要饿死自己,不禁怒火中烧,道:“这又是什么意思?”
“你饿了,尽快吃下吧。白天那事,实在对不住,雪山派门规森严,我不好说什么。”那人道。
楚留风一惊,闻声便知是杨珊儿,又担心有耳目,知她一弱女子,掌管一个偌大雪山派,修为又低,多半有人不服,难处甚多,便道:“别说为你饿七天八夜了,就算为你赴汤蹈火,那也在所不辞。”
“我怕在大会之前,空笑天要对你不利,因此你最好小心谨慎,旁人所给食物,最好别吃。对了,你是否有位朋友,拿了正道宝剑?”杨珊儿道。
“是的,不过他为人固执,宁死不屈,就算你们捉到他,他也决计不会交出宝剑的,他是条汉子。”楚留风一字字道。
“就是白天三番四次送你食物那个?”杨珊儿问道。
“是的。”楚留风点了点头,他不知杨珊儿心中打何主意,但实则相信,她绝不会加害赵弟。
那人明明看着是位女子,怎会是条汉子?杨珊儿皱眉不解,刚欲开口追问,忽然窗外一人叫起来:“尼姑偷男人,好不要脸!”
“糟糕!”杨珊儿倏然起身,从禅房窜了出去。
她是一派掌门,若是被看到她单独与男子再次相会,虽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囚犯,总也难以脱离干系。
楚留风三两口吃完饭,小声呼唤道:“赵弟,赵弟,是你吗?”
窗外无人声,只有树叶沙沙作响,孤狼呼叫,甚是凄凉。
楚留风双手抖动了下,竟然手上锁链轰然掉在地上,只剩下脚下锁链,仍然缚住,心道:“难道珊儿刚才用灵器刀片,把我锁链割断啦?”
眼前一片黑暗,他抖动一下,锁链便叮当作响,本来他有逃跑机会,忽又想到杨珊儿初为雪山派掌门,若是连个犯人都看不住,势必会留下话柄,又想自己性命,既然命不久矣,少活多活一个月,又有何差别呢?
想到杨珊儿对他情义甚重,又想到她乃雪山派掌门,尼姑头头,将来必定是成佛成菩萨人物,又岂会有那七情六欲?
不由神情黯然,兀自发呆不止。
过了一会,只见窗外树上飘下一个人影,楚留风一惊,脸露喜色,难道竟是赵弟不成?
心道:“他鬼灵精怪,我且吓他一吓!”
于是轻轻倒在地上,不动声色,连呼吸和心跳都屏住。那人影,果然鬼使神差窜了进来,同时也是小心翼翼,在地面,几乎踏不出声音,那人似乎察觉楚留风早已昏睡,但对方竟无呼吸之声,甚是怪哉!
这人影心道:“难道他竟死了不成?”
心想着,眼泪潸然泪下,一只手轻轻放到楚留风胸膛处,果然是一无动静。
忽然,楚留风猛然弹跳而起,一把捉住那人影,急声叫道:“赵弟,是你?”
那人惊叫一声,吓得魂飞魄散,两人鼻子碰鼻子,忽然楚留风又惊叫一声,来者不是赵盈,竟赫然是蔡世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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