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孟孤城好几次都几乎昏厥。是绿蕊一直扶着他，不断给他灌输内力，不断跟他说话，他才勉强撑住了。
绿蕊终于忍不住问：“师叔，我看得出来，你明明是很在乎师…芙蓉的，却为什么要这么做？”
孟孤城没有回答她，只道：“水芙蓉是妖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师父。”
绿蕊知他不愿多言，便也没有多问，只用力点点头：“师叔放心，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告诉任何人，包括师父。”
月影无踪，晨曦初露。一个寒冷刺骨的夜已经过去了。可对于水芙蓉来说，太阳的出现并没有给她带来半点温度，她所感受到的，依旧是冷，刺入骨髓的冷。
她整个人蜷缩着靠着大石头，抬眼木然地望着天边，那是孟孤城消失的方向。她已经看了整整一夜。甚至连眼泪，都已经流干了。
突然，一道人影出现在她面前。她眨了眨干涩的双眼，看清了来人，却依然面无表情：“你怎么会在这儿？”又自嘲一笑，“现在整个蜀山应该都已经知道我是妖了吧？你不怕我么？”
上弦默不再像往日那般悠然潇洒地笑，而是微微皱眉：“你是妖又如何？”
水芙蓉微微一愣。
上弦默忽然上前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搂住：“我说喜欢你，从来都不只是随口说说。阿芙，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喜欢你，我是发自真心地喜欢你。不管你是人也好，是妖也罢，对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就像你不在乎我是庶民还是皇子一样。”
听他这番话，水芙蓉心里酸涩地很，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只是流不出半滴泪。
上弦默伸手抚摸着她的头发，柔声道：“阿芙，跟我走吧。离开蜀山，离开孟孤城。去过你自己该过的日子。何苦把自己的一生都托付在一个根本就不爱你的人身上？”
“谢谢你，上弦默。”水芙蓉任由他抱着，无力道，“可是，我已经把心给了孟孤城，再也不可能去喜欢别人了。而且…你是要扰乱人间的魔君，我不能跟你在一起。”
上弦默吃惊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水芙蓉看着他，微微一笑：“上弦默，想要隐藏好自己，就不该用同样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话。”
上弦默恍然大悟，扶额轻笑：“想不到，你竟然是这般聪慧。”
水芙蓉摇首：“除了这点，我也想不到其他的理由来解释魔君为什么会为了我打自己的手下，并且轻易放走我。”
“也罢。”上弦默道，“那你现在要怎么办？”
“不知道。”水芙蓉茫然地看向远方，“我从刚幻化成人，就一直追随孟孤城。现在没有了他，我好像整个人都放空了，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阿芙！”上弦默立刻按住她的双肩，认真地看着她，“你不要做傻事！”
水芙蓉看着他认真而担忧的模样，心里又是感动又是好笑：“我为什么要做傻事？”
上弦默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松了口气：“不会就好。你心情不好，我带你去天光城玩几日，如何？”
“天光城？”水芙蓉挑眉道，“我可是很清楚地记得，天光城在不久前被你们肆虐过。现在还有什么好玩的吗？”
上弦默用折扇稍稍遮住脸，偏过头去轻轻咳了咳：“我那只是想给蜀山派一个警告罢了。你放心，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知道很多好玩的地方，你去还是不去？”
水芙蓉看了他一会儿，终于点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