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屋外的阴影处,二个人影并肩站在那里,屋里人说的每一句话都落入他们的耳中。
顾倾城听着屋里的话,娇艳一笑,拉过胤禛就向外走,直走出一段路,这才笑着说:
“爷,你可听清楚了?”
“哼,你把爷带来,就是听噶礼怎么下手害了爷?”胤禛冷哼一声。
“呸,我用得着嘛!听他的墙角可是费了我多少力气呢。要不是凤仙娘子帮忙,你以为你进得了这总督府?”顾倾城白了他一眼,别不识好人心了,为了进来总督府,她可是花了心思的。
胤禛转过头看了一眼四周,他也是心头奇怪,“爷正想问你,这噶礼府中怎么防守这么松懈,连个护院都没有?”噶礼为人心狠手辣,底下养了不少的护卫,进外院时,可是费了他们不少力气,躲过了好几批的明暗保卫。可这内院是怎么回事?不可能让他们就这么大大方方的进了府吧?这事怎么都看着奇怪。
“呵呵,这有什么奇怪的,明月阁的姐妹,现在可是在招待这府上的亲卫兵呢,凤仙娘子亲自出马,这个周文早就对她起意,只是碍于噶礼权势这才不敢下手。凤仙娘子,勾勾脚趾头,他还不是两眼绿光咬肉一样咬上去了,什么要求都答应了。”顾倾城大大方方的说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说起来,这老东西还是有点男人魅力的,那个凤仙娘子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潜力,愿意倾力相助。
真说起来,也要怪噶礼为人太自大了,外院的护卫那么多,可内院的护卫还真不多,特别是他们进来的这一条路线就那么几个,通过周文的关系,也调出去了。只要巧妙的避开其他几条护卫巡逻路线,就可以一路走进来。
顾倾城想一想,这个噶礼八成是亏心事作的多了,疑心病重,不喜周围护卫太多,以免他那些事泄露出去,才让他们简了便宜。
“爷,这凤仙娘子可是看着你的面上才这么出力帮忙,您离开扬州前,******她一次呗。”顾顾倾城咯咯一笑,横了他一眼。
“哼。”胤禛瞪了她一眼,不言语的快步走出,直到出了府门,想了想,又不放心的说:“那个凤仙娘子,她知道的事儿太多了——”说到这,沉吟了一下。
顾倾城知道他的意思,一笑说:“呵呵,爷,我可不会害我的姐妹,你放心吧,那个凤仙娘子,从今以后,绝不会再在扬州城里出现。扬州第一名妓,虽说比不得我,可也是个妙人,我还留着她别有大用呢。”
顾倾城没再看他,迈着大步,哼着江南小调往街角的马车那里走,就说这老东西是个黑心败家的,凤仙娘子这等尤物,就这么灭了口,那不是可惜?这可是个摇钱树,野心,手段,一样不少,这样的妙人,差得就是一点点运气,这个嘛,呵呵,她可以成全她……
半夜三更时分,扬州行辕突然大火,火势滔天,直把扬州半边天际都烧红了,惊动了扬州府所在所有官员。
这可是大事呀!扬州行辕里住着的是当今的四皇子,雍亲王胤禛,这事儿这是要捅了天呀。
来到扬州刚刚半个月的钦差穆和伦、张廷枢得到消息,惊得脸色铁青,立时就赶到扬州行辕外,他们心里也清楚,能在扬州地面上,又做出这等事的,除了噶礼也没有别人了。
穆和伦和张廷枢站在扬州行辕外,看着己烧成一片断壁残垣的杨州行辕,面面相觑,不住的叫苦,穆和伦气得直想骂人:“这下可怎么办?四阿哥在扬州出了事,我和你都逃不了关系。噶礼,他实在,实在——”
张廷枢也是一身冷汗,着急着看着进进出出抢救的兵士:“未必就到了那个地步,先不要着急,到现在不是还没看到四爷的尸首吗?也许他没事呢。”
“你还说他没事!你看看,你看看!”穆和伦气得指着扬州行辕的大门,“那大门都给封住了,里面的人怎么跑得出来!这就是噶礼要,唉,我可是让他给连累苦了!”
“你闭嘴!事己至此,若是四爷还活着,这事,我们还好说,可要是四爷己死了,你那些话就烂死在肚子里。我们就咬住了一条,不知情!当初的结案,就是最后审核的结果,其他的,一句不要多说。”张廷枢脑子转得很快,连声骂着说完这一些话。
他心里也不好受,噶礼这样作,这就是把他们全都拖下水了,坐在一条船上,他们不帮着噶礼还能怎么样?难道还背着一条谋害皇嗣的罪名,论罪同诛吗?
穆和伦面带懊脑,狠狠的一剁脚,说不出别的话来。
淮安营中负责抢救的兵士远远的走过来,行了一礼,还没等他行礼完,穆和伦着急的说:“怎么样?四爷可有消息?”
“回大人,里面没只发现了几具烧焦的尸体,经仔细辨认,确认没有四王爷,属下们正在继续寻找。”
“你下去吧。”穆和伦挥了挥手,与张廷枢对了一眼,都是疑惑,此时也不方便多说,他开口道:“依我之见,马上派八百里加急,通知皇上定夺。”
张廷枢点了点头,四爷是万岁爷依重的皇子,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们也不好交待,趁早回复了皇上再做定论吧。
从扬州到京城的路上,一辆马车加快的行进着,李卫满头大汗的挥着马鞭,连回过头来,跟马车里的胤禛说:“四爷,离京城还有五百里,估计天黑时就能赶到京城。”
“好!加快速度,路上不休不停。”胤禛沉着眉眼说。
“是!”
“昨天晚上抓到的人呢?”胤禛问。
“己经交给暗卫,另安排密秘渠道进京,以免路上张扬。”
“好。”胤禛点了点头,吐出一口憋在胸口的闷气。
今晚这一出戏真是他有生以来,最让他憋气的一出了!这都要怪顾倾城!
现在,那个罪魁祸首,却趁着他带人抓拿入府刺杀的间隙,直接给他跑了个无影无踪,就和她出现时一样,就那样凭空消失了,连着顾二也没了踪影,让他一口气,直接没处发作,硬生生憋在了心里。
李卫把噶礼派来的刺客全都抓住后,这才发现一件事,大门被封了,四爷生气了,顾倾城不见了。
他还真是见了鬼了吗?这段时间,在他眼前走来走去的那个祸害,真就是顾倾城的鬼吗?
李卫用力的敲着脑袋,至今也是没弄明白。
胤禛黑着脸,带着他们从何园中撤出来,刚走出行辕,就像是约定好一样,行辕立刻被大火包围住了,熊熊大火烧红了扬州城里的半边天。
这,这到底是算什么事儿呀!李卫一边挥着鞭子,一边暗自祈祷着,等回了京城,他一定要把这所有庙全拜一遍,连庵堂也不能放过,全都心诚的磕上个头,香油钱更不能省。这大白天的见了鬼,真是有鬼了!
胤禛赶回京城后,正是宫门关闭的时侯,事关紧急,也顾不得再等到第二天了,当天夜里,胤禛夜见康熙爷,一夜密谈,出间又是传了一批人进见,没有人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只知道接下来的事儿。
康熙爷第二日把穆和伦的结案折扣下不批,亲自手书了一道文书,下令把此案的全部案卷、奏章调来,直送乾清宫,由自己御览后定夺。
乾清宫西暖阁的烛光又整整亮了整个通宵,康熙把所有人犯、佐证的口供详细看过后,很快发现了问题。
泾县知县陈天立是在重镣监禁下自缢身死的,但既无仵作的验尸佐证,又没有狱吏的详细报告,死因显然不明。李奇是活着的唯一一个重要证人,却又于半年前充军新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