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辞好金红颜甚是着急的从外面赶了回来,见到沈凌之后李辞连忙问着,“沈掌柜,你见到齐公子了么,或者说你见到仙晴了么?”
沈凌被问的有些疑惑起来,倒是沈青叶不慌不忙地笑道,“好像姐夫和令妹都在刚刚那个凉亭下歇息呢,我给你说哦,刚刚江公子还答应说一会请我们出去吃大餐呢,辞哥哥你要不要带着红颜姐姐一起去?”
李辞可是顾不上和沈青叶闲聊,知道了齐瑾的所在之后便跑了过去,金红颜并没有追上前去,沈青叶见到后便环住了她的手臂。
“红颜姐姐,你的事情我都听戚姐姐说过了,听起来还真是传奇故事呀,戚姐姐也是,和齐公子历尽千辛才在一起,虽说现在有些苦,不过却是以后能够回想的美好回忆,不像我,平平淡淡的也没什么好想的。”
沈凌听后有些尴尬地挠挠头,金红颜用袖口掩在嘴上轻笑着,“哪是些什么美好的回忆啊,这一路荆棘,差点就分开了,哪像你和沈掌柜,一直甜甜蜜蜜的,真是羡煞旁人啊。”
沈青叶微微脸红地低下头去,这时金红颜向后望了望,面上虽然是挂着笑,不过心中却是不住地担忧起来,自己还从未见过李辞这般着急的样子,难道是出事了么。
可是和齐公子在一起的不是他的亲妹妹么,那会有什么危险。
李辞运起轻功向着凉亭跑去,周边的景色飞快地向后退着,凉亭下只有令仙晴一人,甚是悠闲地坐在桌前品茶,而在她的面前却是有一把飞刀插在了红彤彤的苹果上。
将飞刀取出后,李辞皱眉问着,“令仙晴,你要不要给我好好解释下这是什么?”
放下了茶盏,令仙晴不满地抬起了头,“悠扬哥哥,你才要给我解释下吧,人家好心地帮你削苹果,你却是连名带姓地喊我,我若是喊你令悠扬你会开心么。”
啪的一声李辞将飞刀拍到了桌上,“不要和我说这些有的没得,我的意思你应该很清楚,齐瑾呢,他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你在说一遍?”
挠了挠耳朵,令仙晴不耐烦地起身说道,“刚刚他离开的时候也没说去了哪里,我怎么会知道他在何处,到时你李辞,关心旁人的时候怎么不关心你自己的亲妹妹,你怎么不会问我有没有被他欺负。”
李辞没有回话,径直坐回到了桌前,慢悠悠地削起了苹果,“除了穿着我都看不出来你哪点像位女子,平时粗枝大叶的,说话做事都不过头脑,你老实地告诉我,你是不是刚刚对齐公子起了歪念,想要用这把飞刀了解了他的性命。”
令仙晴莞尔一笑,转过身去望向了内湖,起风了,湖面也起了层层涟漪,久久都无法平复刚刚的平静。
“悠扬哥哥,的确如你所言,我并没有忘记仇恨,可是我很清楚自己的言行做法,我会去恨他但我却不会主动去害他,只不过在他有难的时候我却不会坐视不管,当让要落井下石一番,所以,你完全不必担心。”
李辞听后不禁扶额叹气起来,“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会担心,你就不能像别家的女子一样么,平常在屋中刺刺绣弹弹琴,整日想这些打打杀杀的事。”
令仙晴却是反驳道,“我才不想这样度过一生,我要像戚姐姐一样,武艺出众,决不受人牵制,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过完这一生。”
噗哧,李辞不禁笑了起来,“你这是把她给圣人化了呀,这可使不得,说的跟个陌生人一样,她可不如你说的这般好,现在保不准在别的地方吃苦的。”
“啊咻。”戚摇不住地打着喷嚏,左手放下了油油的烤鸭腿,接过晏秋递来的手帕还是擦着鼻子,“大叔,你说是不是最近有人在咒我呀,怎么三天两头就会不停地打喷嚏,害得我都没有心思吃烤鸭了。”
说完后戚摇便把手帕递给了晏秋,晏秋皱着眉头不想接过来,思索了下便掏出另一块手帕将它包了起来放进了包袱里。
“没有心思的话就等晚上再吃吧,反正我买了很多,在马车上如果闲得无聊的话也可以吃着玩。”
晏秋轻抚了下戚摇的发丝笑了起来,“咱们马上就快到洛阳了,到时候我带你去吃药膳好不好,听说那里的药膳很有名。”
额,戚摇啃鸭腿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那时候跟着齐瑾去吃药膳的情景历历在目,一根苦参就卖十两银子,自己心疼地不肯丢掉,就那么一口一口地给啃完了,差点没给苦死。
“大叔,我还是想吃烤鸭,不想吃别的,总觉得不好吃。”
时至正午,吃完烤鸭之后戚摇便枕着晏秋新买的小瓷枕睡了过去,不同于戚摇一路来欣赏风景的愉悦,晏秋心中却是不停地担忧着。
若是在洛阳见到栗文的话,那应该就会治好戚摇的病,可万一戚摇恢复记忆的话,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将会成为她猜疑自己的事情,而且自己已经知道了戚柔的下落,那还能否从她的口中套出来话。
可若是见不到栗文的话,那她便只剩下十几天的性命,自己绝对不能让她就这么去了。
一定要在进洛阳之前问到宝藏的下落,然后好好地将她藏了起来。
等赶到了驿站后,晏秋便将马车停靠在路旁,让一旁小亭的小二替自己沏了壶茶,每到一处驿站晏秋便会这样停下来打听下现在江湖中发生的事情,也好让自己提前做些准备。更是打探下现在还有没有人再追捕着戚摇。
晏秋用黄土擦在了面上,看上去就和普通的路人没两样,见到有一桌客人正谈论着江湖事,晏秋便在不远处细细听着。
“你听说了没有,那个戚摇可真过分呀,前些月不仅偷了人家悦雅亭的翠玉雕马,现在还害死了人家悦雅亭主的儿子和儿媳,怪不得现在悦雅亭主对她下了通杀令,只要取了她的姓名便会有黄金千两的赏银。”
“千两黄金啊,那给让我花上几辈子才能花完啊,估计我家都没地方来存放这些黄金。只是这戚摇不是跳下了武林盟的后山么,现在还怎么去找她呀,这悦雅亭主看来是伤心过度了吧。”
“非也非也,你不知道么,有人在边关见到过戚摇,现在很多人都顺着边关的路去寻了,听说是死里逃生现在正四处躲藏呢。”
晏秋紧紧地握住了杯子,能放出这种消息的人也便只有上官旬了,盗窃悦雅亭翠玉雕马的事可是自己出头去做的,虽说是为了抓住戚摇的一个把柄,不过自己还从未将这些消息散播出去,况且自己不在风波小筑之中,谭青更是不会私自做主。
徒为他人做嫁衣么。
将几个铜板交给了小二,晏秋便驾着马车离开,虽然小亭中还有着其他的消息,不过也只有刚刚那条对自己才有用,看来自己已经失去了上官旬的信任,那只能趁着他还未对自己下狠手的时候,将戚摇口中的秘密探听出来。
“摇儿,醒了没有,不准再睡了,不然晚上又不睡白天又不醒,这种习惯可养不得。”
揉了揉眼睛,戚摇开始不住地打着哈欠,“大叔,我知道了,可是我真的好困啊。”
“先忍忍,等晚上的时候再睡,可不能这般颠倒昼夜了。”
放下了帘子晏秋继续赶着路,到了傍晚喊戚摇吃饭,可是戚摇却依旧在睡着,晏秋并没有想太多,便轻轻捏了下她的面颊。
“都说了不要睡了,你还是睡着了,快醒醒吧,该起来吃晚膳了。”
戚摇依旧是一幅睡不醒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比午后精神更差,简单地吃了些干粮后,戚摇又靠在马车上打着瞌睡。
晏秋摇着头无奈地笑了下,果然是太闲了所以才一直睡的吧,那以后可要让她和自己一起驾着马车,这样就不会颠倒昼夜地乱睡了。
还以为戚摇到了深夜后便会醒来,晏秋等了许久都没有见到戚摇起身,有些担忧地掀开帘子叫着她,只是晃了半天戚摇才微微睁开了眼睛,“大叔,现在是天亮了么,我好困啊,我想再睡会。”
这已经不是困不困的问题了,昏睡了将近一天怎么还会困,突然一个不好的念头闪过,晏秋的身子也有些颤抖着。
难不成这是剩余日子前的征兆。
“摇儿,不能再睡了快醒醒。”
在晏秋不停地晃动下,戚摇这才恢复了些意识。
“大叔不要晃了,我头疼。”
“现在开始你和我一起驾车,咱们不在这停留了,一定要赶紧到洛阳才行。”
戚摇晃着脑袋仿佛没有了意识一样,良久才回道,“好。”
其实戚摇的心里也很清楚,现在的自己思考的时间断断续续地,明明想做什么可一会却忘了自己刚刚想的是什么,这应该就是归雨所说的后遗症状吧。
目光无神地望着前方,虽然戚摇很想努力地保持意识,可是眼前却是突然模糊着又马上恢复,还不如寒声碎呢,戚摇心里苦笑起来,中了寒声碎之后虽然不停地做着噩梦,但也能感觉得到自己还是有思考的,不像现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没了意识,不知道意识还能否再恢复过来。
一见到戚摇闭上眼睛,晏秋就会把她叫起来,晏秋开始不停地想着有趣的事情给她讲,不过戚摇却是听不进去多少,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处在无意识的情况。
戚摇的症状来的突然,本来还好好啃着鸭腿,可是现在却是不思饭菜,晏秋也只得做些流食让她填饱肚子,不顾昼夜地奔波着,晏秋熬红了眼睛,但依旧没有停下挥鞭的动作。
明明自己还没有从她的口中问出来秘密所在,可是就是想马上到洛阳让栗去医治她,在晏秋的心中这两种想法不停地对抗着,不过却是第二种想法胜出。
问出秘密的方法有很多种,不过戚摇却只有一个,失去了便再也不会回来,就像父亲一般,让自己记挂了二十多年,却也只能对着冷冰冰的玉佩诉尽哀思,这一次自己绝对不能让戚摇也和父亲一样。
赶了几日的路晏秋终于带着戚摇到了洛阳,马不停蹄地赶到齐府之后,晏秋便用一块白纱覆在了戚摇的面上,抱着她走进了闲云阁中。
见到了是晏秋,齐谦没好气地背过身说道,“我已经答应了你的要求,戚摇也被我赶出了齐府,你到底还有什么事要来威胁我。”
将戚摇放在了座椅上,晏秋直接点明了来意,“栗文,我现在要马上见到栗文。”
齐谦有一瞬间的愣住,不过马上便是回道,“什么栗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你马上离开我齐府,我这可不欢迎业火宫的人,你可莫要觉得能一直牵制我,鱼死网破的事情我想你也是不想见到的吧。”
晏秋知道齐谦不会这般轻易地让栗文来见自己,便从腰间取下了一块玉佩递到了齐谦面前,“齐前辈,这块玉佩你可是认得?”
“是竹清风那家伙让你来的?”
晏秋点了点头,齐谦接过了玉佩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那个老东西可真是不知道事情的轻重,当初就一直和我做对,现在竟然还依旧找着我的麻烦,真是个不省心的老东西。”
深深地望了眼晏秋,齐谦轻叹道,“你跟我来。”
抱起了戚摇,晏秋便在齐谦后面走着,一炷香的时间后,便在齐府后院的一处厢房门前停下,虽是不知道晏秋抱着的女子是谁,不过一看便知道是求医来的。
“文儿就在屋中,你带着她进去吧,不过你可要答应我一件事。”
晏秋点点头回道,“齐前辈您尽可放心,此次前来乃是在下的私事,绝不涉及业火宫的事,更没有人知道我来过这里,能让在下见到栗前辈,在下不尽感激。”
背过手去齐谦哼了一声转身离开。
推开门之后,一股药香袭来,栗文正坐在窗前摆弄着药炉,见到晏秋之后,栗文却是起身疑惑地问道,“这位公子,你我是不是曾经见过,我怎么觉得你的样貌甚是熟悉呢。”
晏秋将戚摇放在了桌前,冲着栗文行礼说道,“在下先前并没有见过前辈,若是觉得熟悉的话那应是所谓的缘分吧,此次前来是为了让前辈医治我的一位好友,还请前辈莫要责怪晚辈礼数不周。”
栗文轻笑起来,“我又怎么会怪你呢,既然恒哥哥能带你过来,我自然会尽力帮你的。”
此时的栗文着了一袭白衣,上面并没有任何花纹,面上也是覆着白纱,不过晏秋却是能觉得出她的和善,晏秋又是恭敬地行了一礼,“多谢前辈。”
栗文先是帮着戚摇探了探脉搏,面色渐渐沉了下去,“先前她应该受过很重的内伤吧,整个右臂都废了,而且脑中的淤血已经抑制住了她的意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应是受了不少的苦。”
说完后栗文便冲着晏秋安慰道,“我想你也是很担心难过的吧。”
晏秋脸色微红连忙回道,“她是我的好友,我自然是要担心她的。”
栗文却是一笑,“这些我都懂,说是好友,其实她是你的恋人吧。你放心吧,别人说不定救不回她,不过我却一定能救回她。”
这时戚摇的面纱被风吹落,见到戚摇的面容后栗文面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过幸好没有让晏秋看到,栗文眨了几下眼睛,背着晏秋说道,“我现在要帮她行针了,公子不如在外面等候,毕竟男女有别,我想还是不太方便吧。”
待到晏秋离开之后,栗文轻叹起来,“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上次可是阿瑾带你来药医谷求医的吧,怎么这次又受了这般严重的伤。”
晏秋关上房门走了出来,戚摇得到了救治自己应该高兴才对,可是却也无法完全高兴地起来,若是她还在失忆的话,说不定能很好地将秘密给问出来,可是若恢复了记忆,说不定就会麻烦许多。
而且现在自己更在意的就是上官旬的事,想到戚摇一时半刻也不会行完针,而齐瑾远在武林盟更是不会回来,想了会后晏秋便伪装了下,从齐府后门出去前往了醉仙楼。
这时一辆马车停到了齐府门前,小厮见到下车之人后连忙迎了上来,“小的见过公子,公子舟车劳顿赶紧回府歇息吧,小的这就去把马车放到马厩之中。”
齐云下了马车走到齐瑾身边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地笑了起来,“果然还是回了洛阳好,在武林盟待着一点都不觉得舒心,少爷,您的这个决定真好。”
轻咳了下,齐瑾正色道,“武林盟中发生的事情一件都不准讲给老爷听知道了吗?”
齐云甚是认真地点点头,“少爷您都对我吩咐了好几次了,您放心吧,我已经安排下去了,老爷问起来我们都是统一的口风,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已经商量妥当。”
马车已经被小厮带回了马厩中,齐瑾便从正门走了进去,而晏秋正巧从后门中走了出来,不过却是径直走向了醉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