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想到这戚摇不禁有些泪目,师父啊,这就是你给我安排的好差事,说什么来到齐家,见到齐老爷之后就会被奉为上宾,可是在见之前就要被齐瑾给折磨疯呀。
戚摇将抹布放在了门外,而后便是走到了齐瑾的面前,只是这密密麻麻的账本自己实在是看不懂,虽说在青州曾经帮着沈青叶管理过账目,可是那也是最初级的账目,很是好懂的。
望了许久,戚摇都快忘了自己此次来寻齐瑾的目的了,直到许久之后,齐瑾才是将账本合上,冲着戚摇说道,“你可是真的不想再洗子孙桶了么?”
戚摇一听有了商量的余地,连忙从齐瑾的身边跑到了他的面前,虽然两人中间还隔着一张书桌。
“少爷,您看我来到齐家也有半个多月了,虽说我比较手笨没能好好侍候您的起居生活,可是我也是能做些别的活计的,比如说简单地收拾下屋子什么的,子孙桶我万万是不想洗了,我都快洗吐了。”
戚摇此番说辞可谓是声泪俱下,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齐瑾见后也不禁动容,点了点头后便是轻笑道,“那你可是做好了去做别的事情的觉悟?”
这话倒是让戚摇很是疑惑起来,不就是做个侍女了,怎么还有觉悟不觉悟的事情,不过既然事情有转机,那自己也好多问不是。
“回少爷的话,小的明白。”
“好,那你先回房间准备一下吧,一会陪我去见个客人。”
诶,戚摇歪了下头不禁愣在原地,这种事情不应该是叫齐云去的么,况且自己还从未见过这种世面,难道不会是给齐瑾丢人去的么。
嗯,虽然自己对齐瑾并没有太大的好感,可是毕竟他是师父故人的儿子,自己总不能故意去坑他吧,万一是什么上千两白银的生意,被自己搞砸了,那可怎么是好。
想到这,戚摇便是摇头回道,“少爷,这可使不得,我不过就是个跑江湖的,这种细致的活我怎么会呢,您还是让我帮您收拾下屋子,浇浇花什么好了,这种事情就应该让齐侍卫陪您去呀。”
戚摇劝了半天,可是齐瑾却是未曾听进到耳中,单手支头靠在了书桌上,“不不不,你不必妄自菲薄,这件事你可是我心中的不二人选啊。”
虽然不明白齐瑾在说什么,不过戚摇却是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温不断下降,简直是凉到骨子里了,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可是不管戚摇怎么拒绝,齐瑾总会说她是不二人选,直到最后,齐瑾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要么陪我去见客人,要么继续去洗子孙桶。”
一听到子孙桶三个字,戚摇直接下意识地回道,“我去。”
“去哪里?”
咬紧了下唇,戚摇很是不情愿地回道,“陪您去见客人。”
出了听风榭的门,这件事一直困扰着戚摇,毕竟是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况且齐瑾还是这洛阳城首富家的少爷,自己总不能给他丢脸吧。
打定好主意后,戚摇便是去找了齐云,齐云一听戚摇是来向自己请教的,不禁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戚摇虽然在心中气的直喊他娃娃脸。
可是毕竟在这件事上自己是后辈,正所谓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自己即便武功是比他好了,可是在陪齐瑾会客这一点上,自己却是远远不如齐云。
“齐侍卫,你平常和少爷出去会客的时候,都是做些什么的呀?”
齐云也是不想为难戚摇,想了下便是回道,“平常就是在少爷后面站着,看着情况给少爷斟酒,反正你只要记住一点就好,在客人面前,你是一句话都不能说的。”
虽然戚摇还是不明白,什么叫看着情况给齐瑾斟酒,不过这最后一句戚摇却是死死地记在心中。
只要不说话不就好了。
一想到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会客技巧,戚摇便咧着嘴大笑起来,一跳一跳地跳回到了自己的听雨轩中。
只是下一个问题却是马上袭来,刚刚齐瑾让自己收拾一下,那不就是挑件好些的衣裳,自己这一路风尘仆仆地,也没有带太多的银子,怎么可能有上好的衣服。
可若是穿的破破烂烂的话,那比说错话还给齐瑾丢人的呢。
一想到这,戚摇咬紧了下唇,心一横直接从包袱中取出来自己最后的十两银子,趁着现在齐瑾还没有带着自己去谈生意的侍候,戚摇便是急忙从齐家跑了出来,直接奔向了裁缝铺子。
把银子拍到了台面上后,戚摇甚是急切地说着,“老板,给我来一件我能穿的长衫。”
为了干活方便,戚摇便是一直穿着自己的破旧男装,掌柜也没注意看,还以为戚摇是个小伙子,便是从里屋中取出来了一件男士长衫。
戚摇想着既然自己是陪着齐瑾做生意,那应是男装比较方便些,便也没有纠正掌柜的错误。
拿着衣裳连忙跑回了齐家,虽是三月天,但戚摇的额头上却是布满了汗滴。
穿好长衫后,戚摇便在镜子中照了照,湖绿色的外衫上用微微深些的绿色丝线绣着暗纹,而内衬上则是绣着大片大片的竹叶,看起来自有一番文人雅士的姿态。
戚摇又用玉簪将发丝高高挽起,眉笔轻轻将眉毛画的重一些,一个翩翩公子哥的形象马上便是出现。
冲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点头,戚摇更是乐的一跳一跳地跑到听风榭内,打开房门戚摇大声笑道,“少爷,您看,我这身如何。”
只是见到齐瑾的打扮之后,戚摇却是直接石化在原地,原来自己完全误会了齐瑾的用意。
此时的齐瑾穿着灰色的麻布长衫,看上去异常的陈旧,挽着发丝的木簪子好似是直接从树枝上掰下来的,这一对比,戚摇甚是都觉得自己才是贵家公子。
“少少少少爷,您这是在做什么?”
若不是面容一模一样,不然自己肯定认为看错人了,等等,就算是面容一样的人,也不一定是同一个人,还有可能是双胞胎不是。
难道说,这人是齐瑾失散多年的同胞兄弟,年少的时候不小心被遗落在乡间,现在是来这里寻父来的,这么一说来,还真是像啊。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这人身上肯定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惨痛经历。
一想到这,戚摇便是轻叹一声,走到了他的面前,甚是同情地拍了下他的肩膀,“唉,你的事情不用说我都是知道的,明明是齐家的少爷,却是被遗落在外,过着惨痛的生活,可是自己的兄弟却是在这里穿金戴银好不自在,唉,这些事我都懂,不过没关系,你现在已经到家了,取代齐瑾的位置,指日可待啊。”
齐瑾微微眯起了眼睛,伸手拽住了戚摇的耳朵,抬高了声调说道,“什么叫穿金戴银啊,你哪天见过我穿金戴银过,更何况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个同胞兄弟,嗯?难不成你知道?”
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只有齐瑾一人,那这么说这人就是齐瑾没跑了?
天哪,自己竟然拍了下少爷的肩膀,还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不是找骂呢嘛。
哽咽了下,戚摇便是回道,“少爷,我还从未见您穿过这样的衣服,所以一时乱想,还请您莫要往心里去。”
哼了一声,齐瑾也没在意,这一点上他还是很大度的,见到戚摇这身华丽的装扮后,齐瑾轻笑道,“当初见你有些潦倒的样子,竟没想到你隐藏的这么深啊,怎么平时不见你穿这种衣服。”
“少爷,您见过穿着这种衣衫刷子孙桶的人?”
这么一说,倒是让齐瑾来了兴趣,歪着头开始想着戚摇穿着湖绿色长衫,蹲在地上刷子孙桶的样子,不一会便是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抽动着嘴角,此时的戚摇真想直接把他给干掉。
等齐瑾笑完,戚摇便将真相告诉了他,“少爷,其实这是我用最后一点银子买来的衣衫,这不是不想出去谈生意给您丢人么,没想到却是穿错了。”
这一次齐瑾并没有严厉地批评,反而是轻笑道,“不是你的错,都是我没有将事情给你讲清楚,这才害的你花了冤枉钱,等回来的时候你去找帐房,花了多少银子让他给你就好,就说是我说的就好。”
戚摇甚是感动地望着他,平时天天被他损,这么突然温柔起来,还真是让人害羞呢,这么一看,似乎齐瑾也比平时看起来英俊不少,虽然外衫上还开了一个洞。
应了齐瑾的要求,戚摇便换上了自己平时穿的破旧长衫,两个人就像逃荒一样走到了迎客居门口,这可是随便点些菜都能到百两的地方,而这种地方自然是不可能让戚摇和齐瑾进来。
戚摇站在齐瑾身后小声地问着,“少爷,你确定这个地方咱们能进,是您记错地方了,还是咱们穿错衣服了。”
齐瑾却是一笑,“无妨,一会便会有人来接咱们了。”
果然如齐瑾所说,不一会便有一个小厮从里面走了出来,穿的甚至比戚摇还要破旧,见到齐瑾后甚是恭敬的说道,“这位便是齐公子吧,小的出来晚了害的公子在外面受了冷风,都是小的的不是,公子还请跟小的前往雅座中品用些茶点吧。”
虽说长的很一般,不过这态度还是不错,戚摇不禁在齐瑾身后点点头,大有一幅主人的架势。
一旁的小二见后也是不敢将齐瑾阻拦在外,等到了雅座后,戚摇才知道什么叫吃惊了,也是知道为什么齐瑾会穿成这个样子了。
因为面前的这个约有四十上下的男人,也是一身粗麻布衣衫,戚摇突然有些好奇起来,难道现在的富商都喜欢穿粗麻布的衣裳?
“齐公子,好久不见啊。”
“赵掌柜才是,多时未曾来到洛阳了,让齐瑾好生念想。”
既然主子本正在谈话,那自己也就相当于没事做了,只是正当戚摇走神的时候,齐瑾却是叫了她一声,而后冲着赵掌柜介绍道,“赵掌柜,这便是我新收的小厮,名唤阿戚。”
说完后,齐瑾便转身冲着戚摇吩咐道,“阿戚,还不向赵掌柜展示一下你的绝活?”
啥?绝活,这是什么东西?齐瑾的话直接把戚摇给弄晕了,不过幸好齐瑾还是继续讲解道,“你不是能空手劈桌椅么。”
额,别的不说,这个自己还真会,只是这个绝活该怎么表演,总不能将这里唯一一张桌子给劈坏吧,这可是上好的红檀木,怎么看都值上百两银子吧。
见到戚摇有些犹豫,赵掌柜却是好爽地说道,“没事没事,不就一张桌子么,随意劈吧,这点银子我还是不放在眼中的。”
此时的戚摇简直是欲哭无泪,难道说所谓的富人,思考能力都和自己不同么,而且自己也是明白了齐瑾所说不二人选的意思了,原来是让自己来劈桌子的。
表演完后,齐瑾又让戚摇把变成一半的桌子继续拍成了粉末,看的赵掌柜直乐呵,等这个聚会结束后,戚摇都快后悔为什么自己习武了。
待到第二日,迎客居中,人们都会情不自禁地望向西角靠窗的位置,不是那里风景优美,而是有一对反差极大的人在那里坐着,让人忍不住往那里瞧.
戚瑶双手捧着一只刚出炉的烤鸭啃着,弄得满脸油腻腻的,相反,旁边的齐瑾却悠闲自得,慢慢地品着新绿毛尖.
齐瑾看到大家都往这里张望,不耐烦地对戚瑶说道“有雅座你不去,偏偏在这里丢人现眼。”
戚瑶倒也没有生气,一边吃鸭子一边说道“公子,这可不能怨我啊,昨天我干的可是体力活,再加上昨天没吃晚饭今天没吃早饭,我还能活着给人看笑话已经不错了。”
戚瑶在齐瑾手下当差也有半月之久了,对齐瑾的脾气也算是摸透了不少,齐瑾这个人说话毒说明他对你印象还不错,要是对你说话和善,那你就麻烦了。
一个时辰之后,戚瑶拿起齐瑾递过来的手巾擦了擦嘴,说道“公子我吃饱了,谢谢公子的款待,咱们回府吧。”
而齐瑾却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瑶儿,没有吃饱的话可以继续点。”
戚瑶本来高兴地脸上却写满了愁字,嘟着嘴说道“公子,你就说什么事吧,我这一见您笑我就发怵,您叫我阿瑶就成。”
齐瑾斟了一杯茶放到了戚瑶的面前说道“放心,对你来说绝对是手到擒来,至于什么事你现在就不必知道了,赶紧吃,吃完我带你去。”
虽然齐瑾说的很轻松,但是戚瑶却觉得这件事绝对有问题,但是作为手下,戚瑶也只能听齐瑾的。
随齐瑾走了不久,两人就到了黑风山的一条小路上,因为戚瑶曾经截过神风镖局的镖,所以清楚这条路是神风镖局行镖的地区,若是在这里被劫镖那么就会受到整个镖局及其盟友的追杀。
戚瑶看看了齐瑾,见他不说话也就没有说什么。心里却暗暗咒骂起齐瑾,每次开始危险的工作时总会带着自己先去吃顿好的作为饯别宴,然后就眼睁睁地看着你坠入万丈深渊。
“咱们可是江湖中人,干嘛天天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啊。”戚瑶小声地抗议道。
“你做过光明正大的事情吗?再废话你就继续回去洗子孙桶。”
齐瑾带着戚瑶躲进了离路边的较远的丛林里,对戚瑶说道“一会等神风镖局的人来了,你就过去将车上的陈前酿抱一坛回来。”
齐瑾说着简单,戚瑶却暗自抹泪,劫镖不算是什么难事,但是劫个酒镖算什么,还要抱回来,谁不知道初静坊的陈前酿是用半米高的木桶盛装。
而且,为什么赵掌柜的是个酒商啊,若非如此自己也不用做着这些苦力活。
“不会是抱回咱们家别院吧?”戚瑶欲哭无泪地望向齐瑾。
齐瑾冷冷地看了一眼戚瑶说道“叫你抱你便抱,再多说一个字回去后你就睡柴房。刚开始跟我的时候还挺机灵的,现在都快跟阿福一般了。”
“阿福是狗啊。”当然这句话戚瑶只是在心里说说罢了。
一百五十三章 合作
听到了戚摇逃跑的消息,晏秋心中虽是开心,不过却也有些担忧起来,自己虽然已经着人在外面守着,等到时机后便是进去将戚摇救出来。
虽然自己和戚摇计划的是,先往宝藏中布置好陷阱,再让戚摇以承受不住严刑拷打而说出来宝藏所在,只是这一切,晏秋却是不忍心。
便是违背了自己和戚摇的约定,派人守在牢房门口,只是还未等到时机出现,人却是已经消失不见。
按着刚刚子语突然出现的样子,晏秋想着,那应该是子语命人将戚摇救走的,不,也不能说是救,毕竟当初在洛阳城郊,他的下属也是出现在自己面前,想要将自己和戚摇带走的。
那这么说的话,难不成是为了私吞宝藏的事情?
想到这,晏秋心里突然慌了起来,那戚摇现在岂不是很危险,正当晏秋想着要不要去寻一下子语的时候,上官寻便是派人来叫晏秋前往朝夕院。
这是上官寻所住的抵挡,可以前却是历任宫主的别院,晏秋有些不屑地轻哼了一下,明明就是一只老狐狸,隐忍了二十多年,马上就要将整个业火宫收之名下,可是狐狸尾巴却是收不住了,大有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
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很多人才重回到了子语的手下,晏秋将衣衫上的褶皱抚平了之后,便轻轻推开了房门。
“义父,您叫孩儿来可是为了戚摇的事情?”
上官寻点点头回道,“既然你都已经知道了,那可是有什么头绪?”
晏秋坐到了他的一旁,摇起头轻笑道,“这个,孩儿毕竟没有在现场,所谓的头绪也不过是胡乱猜测罢了,若是猜对了那还好,可若是猜错了,那岂不成了挑拨离间了。”
摆摆手,上官寻回道,“无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况且你我可是父子,哪有什么不能说的话。”
话已至此,那晏秋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必要,便是回道,“孩儿听说当时守卫的人瞬间消失,怎么找都是找不到,在业火宫中能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也就只有子语先生了,只是子语先生难道不知道这会很快引人猜忌么,或许也是旁人为了离间才做出的事情,毕竟知道有宝藏存在的这件事,也就只有义父您和子语先生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