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时常丢出自己正领悟却还没透彻的高深理论,自己的修行心得,然后就问为什么,你觉得呢,如果如何如何会怎样让他这一名声大噪到颠峰的,是天族里广为流传的自杀相事件。
据说,有一位修行有成的资深相者,听人说界侯常有惊人语,牵扯到许多的大道规则、法则的本源至理,因他自己晋升王者无望,便打着试探的态度,主动与界侯论道,希望借此可以有所领悟,突破境界。
结果,在和界侯交流了三个月后,相者痛苦不堪,受不了界侯持续三月的语言轰炸,心神疲惫的逃逸了。界侯难得见一相谈甚欢的,还是能破了最多一日记录的,持续了足足三个月,怎么肯轻易放手?
于是,他尾随而来,继续谈论心得,小到为何男人不能生育,大到天地初开前什么景象,纵古论今,喋喋不休。
两个月后,相者的忍耐到达极限,疯了,甚至开始胡言乱语。可界侯本就是不可理喻的人,与疯子的差距仅有一线,二者便你来我往,说的是越来越偏。
又一月左右,疯癫相者居然因界侯的纠缠,又从疯子变回了正常人!
界侯自然为他庆贺,然后话题不断,说来说去,逐渐就聊到了生与死的玄机。那相者最终明悟,大哭三声,复大笑三声,对界侯说了一句“我先去实验一下死的滋味,回头见了你,再说给你听”,然后自杀。
这就是有名的自杀相事件。
天族中人,因此而对界侯畏惧大增。
当然了,这还不是他的极限。
据说,曾经有人在忍耐他的言语轰炸时,曾偶尔听他提起过,与那相者的约定,还说不知什么才能再见
有人就无奈的开玩笑道:“他要是想念到不行了,就会去寻那已死相者,世界就清净了那该多美好啊”
“哈哈哈,终于去祸害人族贱种了。”
天族阵营里,发现界侯被动受着攻击却毫发无伤,口若悬河的对着青龙侯轰炸,纷纷敞怀大笑,许多人都笑到泪水横流,声音号啕,闻者悲苦。
他们,都是承受过那种惨无人道的痛苦折磨的。
“嘿嘿,哈哈,没有界侯在身边的日子,真是幸福啊。”
“人族的贱种们,卑微的东西,就让你们也享受享受这无敌的攻击吧”
“啊啊啊啊啊啊”
青龙侯两眼通红,双手猛的抱住脑袋,尖声大叫。那界侯的声音像魔咒,萦绕不去,嗡嗡的人心神颤抖,膨胀欲爆。
“莫非这就是你的手段吗?哼,也太小看我了。”
青龙满面狰狞,双手各分出食指,猛的插进耳朵孔。
耳鼓,破。
男人,对自己狠一点是正常的。
而女人,能对自己如此狠辣的,就不多见了。青龙侯为了隔绝声音的困扰,废弃了自己的听觉。
“混蛋,我诅咒你,你一定会死的凄惨无比!”
“诅咒我?为什么?”界侯身在绝对防御结界里,奇怪的问道,然后自我醒悟,道:“哦,现在为了也白问,你听不到了,不过么没关系,咱们还可以意识交流啊”
灵意无疆,心神无界!
界侯手一壶,打出一道界法,顿时间,他的意识与轻灵侯的心神,再无隔阂,不能切断,无界无疆,不分彼此。
然后,青龙侯的意识里,再度传来了界侯的“声音”。
“说起诅咒,我对这个倒还真没什么心得。不过我曾经也听说过,据说四在远古时期,神魔里有一位,就最擅长它。据说只要他施展,在付出一定的代价,甚至可以忽略时空的阻隔,发挥作用。哪怕被诅咒者的境界高过本人恩,这倒也是个奇妙的东西啊,以前竟然没有注意,真是失败,不可原谅,谢谢你的提醒啊,以后我会好好的研究一下哦,对了,你刚才说的话,不会就是真的诅咒吧?哇哇哇,难道你得到的,就是那个我提到的那人家伙的传承?啧啧啧,真没看出来啊,你的运气也不错,和我有的一比,我也得到过传承,不过是界神的,没什么大用,普通手段太少,厉害的也不多,而且还忒难领悟了,三大绝技以及终极界法,我都不大熟练呢,哪里像你,说施展就能施展,轻松惬意的很”
“啊啊啊”
青龙死命的抓着满头青丝,哭泣的非常无助。
她聚集着自己身体的力量,慢慢下滑,颤抖着横在脖子上。然后猛力一割!
颈断,血喷如泉。
人族阵营里,集体变色。
青龙王更是面色铁青,他恨恨盯着界侯的身影,真想冲进去直接把他抹杀掉。
“可惜,进不去啊。”
“幸亏,进不去”
风声呼啸,席卷天地。
浓烈如实质的杀气,在杀意的融合下,如水流淌。数以万计的侯者,各个鹰视虎蹲,将神魔窟如口围的水泄不通。
整个九重天里的侯者,此刻都基本知道人族的独孤侯大开杀戒,至少过千的同胞,丢了性命。
消息越传越广,人越聚越多。
一个外族的侯者,在本族的地盘里肆意杀戮,为所欲为,孰能忍受?
无需要谁人登高一呼,但凡知道的,都纷纷杀来。
六重天里,神魔窟外,群侯如潮。
这因这人族的独孤侯,曾有过天母贵客的身份,众人才迟疑着。没有立刻杀进神魔窟里。
最里层的,有些是天火侯的心腹和追随者,知道不但天火侯在,还有力量无敌的大力侯,以及伏龙侯。他们都相信,人族侯者必死。
他们在等待。
“里边怎样了?”
诸侯中有个金乌侯,擅飞翔,更是清楚独孤别离的恐怖手段,在某种莫名的畏惧后,速度极快的他,已经通知了神道宫外的一些相者。为首问话的,便是一尊成名久远的强大相者,名唤上离。
上离相者,修的也是火之道,论辈分还是天火侯与列火侯的爷爷辈儿。事涉本家儿郎,他自然责无旁贷。
“还不清楚里头到底怎样呢。”有来的早的侯者,回应道。旁边有侯者哈哈笑着补充道:“有三大侯联合,还禁绝战力和术法,就是王者也要引恨,他一个区区侯者又能如何?难道还掀的起什么风浪不成?上离相者,您多虑了。”
“能得母亲大人赏识,他必有特殊处,不可大意。”上离皱着眉,沉声说道。
“那怎么办?”金乌侯担忧的问道,从灵魂深处,有一种莫可名状的心悸,正迅速蔓延,让他紧张的手心出汗。“可惜我无资格,不能擅自进如神魔窟”
神魔窟,为神道宫里专门开辟出的所在,是天母培养强大相者的地方。足够强大的侯者,才有资格进入。
仅限侯者。
上离是相者,也有强大的号召力,但他也没资格或许是侯者时曾经有,现在已经被取消。
怎么办?
事态紧急,破例硬闯?
“唉”上离回顾其他相者,叹息连连。“可惜,九大领袖都不在,连个请示的人都没有九大领袖,在做什么呢?居然全体离开”
苍凉的世界里,山峦起伏。
种种异兽的吼声,时或响起,带着一股特殊悲怆的味道,令人闻之伤情。
三大帝在发觉自己的帝之国度无法打开,并且连联系都被切断后,先是一阵惊慌,过后定了定神,想到三人同在,即便有什么危险,也可以应付,当下聚集一处,谨慎的搜寻起来。
整个世界里,几乎处处都弥漫着皇者的气息,虽然微弱,却十分真实。单是无心的感应,便令他们有种境界蠢蠢欲动的突破味道。似乎,在原始天地里的帝境桎梏,开始松动了。
当然,这并不是说真的桎梏被打散,而是多了一个突破的契机。若是可以抓握住,或许还真能突破,也说不准。
他们要做的,就是搜寻到气息的源头。
王者有领域,是以自身为基点,种种领悟出的规则、法则扩展,才形成的神通。帝者,则是进一步的强化,将领域演绎成一个小国度,规则、法则都进一步的强化,接近完善、完美,可以孕育出一方生灵。每一个诞生的生灵,都等同于帝者的分身。只要分身存一,帝者就是不死不灭的伟大存在。
而皇者,根据传说和残缺的记载,是将国度再度强化,成就一方世界,生灵在内便如同天人两族在大天地里一般,生息繁衍。
所以,世界的基点,就是他们要寻找的终极目的地。
那里,有着他们最终最强烈的渴望。
破帝称皇!
“在那里!”
翻跃无尽的叠嶂山峦,跨越千百条潺潺溪流,在但闻兽吼却始终不见兽的旅途后,三帝终于拉到了一处深渊。
深渊下,云雾飘渺,深难见底。
三帝以帝者的极限境界肝蛭,已经感应到,正有一道精纯的气息,从深渊下透射而出,如狼烟冲霄,浩浩荡荡,中正庄严。在这道气息的旁边,他们甚至生出一种极为可笑的念头渺小。
曾几何时,站在修行顶点的帝者,俯视众生,现在居然也有了蝼蚁的感觉。
而且,他们还有了莫名的心悸,在灵魂里徘徊不去。仿佛,深渊下有着可以令帝者陨落的威胁存在。
“走!”
事到如今,就算明知有生死威胁,也要闯一闯。破帝称皇的诱惑,不能拒绝。
三帝小心中,身形一闪,联袂冲落到云雾里。他们的战力包裹在外,屏蔽云雾,神念努力蔓延。风声呼啸中,渐沉渐近。
不知过了多久,云雾开始变的稀薄,一片平坦的大地,在急速下坠中,出在视野里。
整片大地很开阔,寸草不生,只有细碎的沙土,随着不知来处的狂风,如千百条长龙乱舞。
砰!砰!砰!
脚踏沙土,三帝深呼吸,彼此对视一眼,相互点头中,继续行进。感知里,那道皇者气息的源头,就在不远处。错非感知受限制,视野被混淆,早已看到。
一步,两步
九步。
在第九步落下的瞬间,三帝身幼年感猛然一顿。
在他们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座坟墓。
那道精纯的皇者气息,就自坟墓中来。
是皇的墓么?
三帝无尽岁月里如止水的心境,顿时被破,心潮奔腾。
哒~
哒~
哒~
忍不住那种如罂粟般致命的诱惑,三帝同时踏出第十步。
轰隆~
陡然,坟墓内传出一阵轰隆震响,尘烟沸腾中,孤坟两分,显露出一具血色木棺。
班驳的木棺上,尚有血水,正在缓缓流淌。
血水里,蕴涵着精纯的皇者气息。
散发着妖冶的光色。
整个深渊下,因坟墓两分,血棺出世,都被一层浓烈的血色覆盖、侵染,一片猩红。
触目!
惊心!
三帝惊骇,仿佛中了触目之法,惊心之术。
他们一动不敢动,咽着唾沫,死死盯着棺材,盯着那散发出妖冶光泽的血水。
这血,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沧桑的洗礼,居然还蕴涵着澎湃的生之气息。甚至里面,还流动着规则、法则的伟大力量。
“是皇死后留下的不灭血吗?”
三帝心头,猜测着。
“或许,只要得到了这血水,看破其中蕴涵的不灭奥秘,就能无需倚赖国度,便能获得真正的长生和永恒吧?”
“古有两尊皇,死于此葬于斯的,会是哪尊?”
“神皇?魔皇?”
吱嘎~
仿佛是受到了他们意识的打扰,棺材的盖子,突兀的自行打开。一道充满了杀戮、血腥、疯狂、霸道的气息,狂野冲出,威压乾坤,震撼寰宇,惟吾独尊。
三帝惊中变色,急忙退后,却见游动于外的血水,犹如婴孩见到母体般,撒欢儿迸起,彼此相融,凝聚成一团,在血棺上不停的蠕动着,千变万化。
“小心,可能是魔皇的一道不灭意志在作祟。”混世大帝急声提醒。他隐约有种不妙的感觉,心神皆颤。
“或许,灭了这道意志,才能得到我们想要的皇者之秘!”无双血帝眯着眼,沉声说道。他成帝的道,便是根源于血。而这一团蠕动的血水,对他有着最强烈的吸引力。他的眼神,一息不移的锁定着。
“可我为什么觉得,是个陷阱?”无量魔帝轻声说道。他努力的转移开视线,仔细搜寻四周,希望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不愧是大帝啊,直觉真是敏锐。”
无量魔帝话音刚落,空旷的深渊里,飘渺的云雾中,便传来一声人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