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柯回到瑶水斋,将手中的圣旨随手一扔。
淮瑶一看这质地便知是何物,立刻将地上的圣旨捡起,拍了拍灰尘,然后赶紧走到门口将大门关上后有些紧张地说道:“小姐,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啊。”
孟南柯瞥了一眼被淮瑶如珍宝般捧在手心的圣旨,说道:“圣旨的质地分三六九等,接旨的人身份越低微,材质便越粗劣。”
淮瑶狐疑地摸了摸手中的质地。
“而你手中的圣旨,这个材质是最低等的,西夏的臣女恐怕如今只有我一人有这等‘殊荣’。”
孟南柯眼神一凛,整张脸阴沉下来。
淮瑶这时才恍然大悟,像烫手山芋一般将手中的东西抛在地上,原本懵懂的小脸此时也严肃起来,“小姐的意思是,皇上此次……”
“赦免我只是迫于转生阁的压力,但心里还是产生了忌惮,帝王的忌惮……”她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更加森凉,“便是以取人性命为最终目的。”
“皇上还是要杀你!”
她眼神笃定:“赦免我只是缓兵之计,现在转生阁插手肯定造成了宫里的恐慌,找到合适的理由,我必死无疑。”
西夏的政权与别国不同,究竟是大祭司在皇上身边吹了风,还是皇上本来也有杀她的心,她心里已经有几分猜想,但她并未告诉淮瑶,因为她觉得这个还单纯的丫头不该知道得太复杂。
想了一会儿,她试图转移话题:“淮瑶,你可还记得今年是什么年头?”
“永定三年,小姐不记得了吗?”
西夏的永定三年,便刚好是东越的洛平十四年,也即是说,她重生后时间并没有发生改变,但是东越一直未将她的死讯传出。
盛培景隐瞒不报,原因并不难想,因为东越战场若是没有她做支撑必将一片涣散,天澜此时正对东越这块肥肉虎视眈眈,盛培景犯不着以身试险。
天色渐渐暗淡,太阳沉入了山头。
月亮开始明朗起来,时有厚重的云层挡住光亮,如今已经进入了深秋,空气中漂浮着水汽,清爽但却带有丝丝寒意。
孟南柯居住的瑶水斋,是后院里最不起眼的院落,所有干活的下人都不会从这里路过,平时冷冷清清,若是想要出一趟府,需要拐二十个弯以上。
院门外的围墙边上有一颗枯死的百年老树,虽说已没有任何活力,但是那光秃秃的树干非常结实。
此时树上正惬意躺着一个饭后休息的纤细身影,此人似乎不喜古代女子厚重的衣裙,轻薄的白色衣衫正轻盈在枝干飘荡,月光下的白色虽清冷,但却带有看不透的美。
孟南柯欣赏了一会儿月亮,舒舒服服地闭上双眼呼吸一下夜晚清凉的空气。
一阵清风吹过,她的耳朵瞬间敏感地动了动,眉头微蹙。
空气中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周围有人,而且武功奇高,跃进围墙的瞬间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难道进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