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如水,淡淡的月光撒在破败的庭院中央积攒的秋露中,泛着白白的微光。
回到容府已经有一段日子,但一切似乎都未曾改变过,无人提起当日出嫁之事,也无人找上门找她拼命。
一切都如此平静,平静得让人心里隐隐不安。
据说容媛被送到静心寺为家人祈福,至今未归,如此一来,当日新婚夜的事情她便有不在场的证据,容二小姐依旧冰清玉洁,还多了为家人平安在外祈福的好名声。
李氏那对母女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看来……
是时候联系她当年安插在各国民间的旧部了……
她回屋拿出自己准备已久的男装换上,不多时便易容完毕,铜镜前俨然一个清俊阴柔的翩翩公子。。
淮瑶与秋水在庭院里干活,见到她的装束都不敢认了。
“你……”淮瑶一把扔下手中的菜叶,又惊讶又警惕地看着她。
“是我。”依旧沉静的声音,此时却有意压低,一时间有些辨不清男女,但语气却未变。
秋水平静地抬眸,眼中的惊讶并不比淮瑶少,但整个人却要淡定许多,开口问道:“小姐这是要出去?”
“出去走走看看。”她一边整理衣襟,一边淡然道。
“……”秋水似乎静默了一会儿,淡漠道,“小姐多注意安全。”
孟南柯只觉今日的秋水似乎有些极不易察觉的反常,平日里默默做事,寡言少语,虽说心地不坏,但对许多事情都漠不关心,今日倒反常地提醒起她来。
虽心有疑虑,但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脚步轻快后院墙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翻越而去。
凭她对地形天生敏锐的判断,加之对这个时代街道规划的了解,一般南北方向一条线上便是繁华与机要处的所在。
孟南柯隐藏在往来不绝的人群中间,抬眸看着面前这栋气派奢华的楼阁,以及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几个烫金大字……
风晚楼……整个盛京虽大的花楼,她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没错。
青楼场所是最能聚集各阶层人群的地方,在春风醉酒时,再严谨的人也未必把持得住枕边香软人儿的娇声试探。
虽说都为青楼,但风晚楼在这柳巷中却显得异常平静,其他家楼里的姑娘都在门口搔首弄姿招揽客人,偏偏这风晚楼外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排长长的实木台阶与几扇敞开的门。
生意做得大了,能进去的人都非富即贵,寻常百姓顶多路过时往里面张望,这只做上流人士生意的花楼自然不需如此屈尊地去招揽客人。
她当年成立索荆门时便定下核心分部一定要设在各地最繁华的烟柳之地。
一进大门,并未嗅到自己一直讨厌的廉价脂粉味,而是一阵淡淡的荷叶清香,也没有淫笑声与过多的吵闹,不愧是京城头号青楼,果真与众不同。
台上正式妙龄女子在丝竹声中婀娜舞蹈,她默不作声地找了处座位坐下,立刻有龟奴上前倒茶招呼,“这位客人有指定的姑娘吗?”
她没有动面前的茶水,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们这里头牌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