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林零拿着夏半年给地图走在大街上,说实话这倒是他第一次好好的看着森克岭的中心街道,以前他虽然有逃课来过,但毕竟是瞎逛的。周围叫卖的声音不断的传入他的耳中,偶尔会有武者摸样的人从他身边经过,大声讨论着今年三大学院招生的事情。
“这地图密密麻麻的标记着这么多小点点,我怎么从上面找那寄信的驿站啊。”凌林零一手抄在衣兜里,一手将那张地图高举对着太阳无奈的道。
“驿站那么小的地方,这个地图应该不会有标记吧,毕竟森克岭还是挺大的。”奇奇跟在凌林零的后面笑道,“问问其他人喽。”
“也只能这样了,夏师兄那家伙扔了一张地图给我就跑路了,到最后还得我自己来。”凌林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略装深沉的摇了摇头,那摸样就像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子看到自己不孝子顺后流露的无奈。
“放开我妹妹,滚开。”一道尖利的嗓音传入凌林零的耳中,他不禁收起手里的地图,看向离他不远处聚成一团的人群。
“那是什么啊?”凌林零偏着脑袋好奇的问道。
“好像是在吵架。”奇奇道。
“哈?放开?”人群中,一个大概二十五岁的男子一把薅过这个对他出言不逊的小鬼的头发,然后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那个男孩的嘴角立马就流出了血。
“你知道你是在对谁说话吗?啊?我可是在履行你老爹给的承诺,才将她带走的啊!”那个男子一脸不耐烦的指了指被自己兄弟抓住的女孩。
“我让你放开我妹妹!有事冲我来!”这个男孩大概六七岁左右,抬起头颅,眼睛里发着震慑人心的光,那道光冰冷的就像无底的海洋深处,刺骨而寒冷。
抓住他头发的男子明显被他的眼神吓到了,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害怕与这男孩对视之后,他恼羞成怒的又是一巴掌扇在了那男孩的脸上,响亮而用力。
“小鬼,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喂喂,这样对一个孩子不太好吧。”围观人群中有人小声的说道。
“就是啊,怎么说都还是个孩子,这样也太残忍了吧。”一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他们小声的在那里议论,更有甚者直接采取一种看戏的心态,嘴角挂着淡淡的冷笑。对于这群围观者的态度,那个男孩始终没有多看一眼,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也只是议论议论,但从来不会付诸行动,他们只是想表现给自己看,给自己看自己还有一颗温暖而又火热的心。
但他却从来没有认为他们的心脏火热而温暖过,比起那些冷眼旁观的人,这些人更加的让他觉得恶心,那个自以为温暖的心脏下,怕早已经腐烂的发臭了。
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冰冷的像深海的海水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一直薅着他头发的男人,至始至终没有向周围人发出一丝求救,结果换来了这个男人恼羞成怒的一巴掌。
“叫什么叫!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可是卡伦学院的!不要多管闲事,都给我滚!”那个男人听到周围小声地议论之后大吼了一句,结果如他所料,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没有人敢惹卡伦学院,这是定律般的存在。
他得意地笑了笑道:“看,不会有人来帮你,要怪就怪你那死鬼老爹好了,欠了我们一大笔赌债不说,还直接跟我们玩失踪,我们也没有办法,只好按他之前所说的将你妹妹用来抵债,哈哈哈,这丫头长大以后说不定会是青楼的头牌,到时候我们兄弟几个一定会去给她捧场的,哈哈哈!”
“你这个混蛋!”这个男孩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一丝惧意,还有愤怒,然后他企图挣脱这个男人的手,结果反被丢了出去,额头直接撞在他身后房子的拐角,鲜血顿时流了出来。被其余几个人钳在怀里的小女孩一直在哭着喊他。
“我们走!”那个男子对摔倒在地上的男孩碎了口唾沫,然后转身对他的伙伴招了招手,人群自动为他们散开了一条通道,他们就像得胜归来的将军一样,享受着万人瞩目的感觉,而他拎着的小女孩一直在哭。
“谁说你可以走了。”就在这时,他们的身前出现一男一女,大概都在十一岁左右,男孩双手环胸,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黑色的短发在微风中轻轻的扬起,露出发下一双深邃的就像黑宝石的眼睛,在他身边的女孩,淡蓝色的发被她高高的扎起,露出光滑而又雪白的脖子,青色的短裙将她晕上了一丝灵动的气息。
见来人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他不禁放心下来,接着趾高气昂的吼道:“老子要不要走管你屁事!不想死就给我赶紧滚开!”
“噢?是吗?你让我来试试看死亡的滋味啊。”凌林零咧嘴一笑,大白牙在阳光的照射下晃得对面人眼疼,他挑衅似的对那些人勾了勾手。
接着一顿乒乒乓乓的声音就在这条街上传开,中间还夹杂着骨头断裂和大侠饶命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凌林零无奈的拍了拍手道:“就这点本事还敢出来混,还真是丢卡伦学院的脸,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进卡伦学院的,难道是背着众人脱光了衣服,**院里的长老了不成?”
被脱得只剩下内裤吊绑在树上的几人更加的羞愤了,在这么多人的面前,不仅被脱得只剩内裤,还被进行了人身攻击,这让他们几乎羞愤的快死掉。
“你知道我们是谁吗?竟然敢这样对我们!只要我回去,我就可以叫一大帮人打死你!”那些人被吊在树上大声的吼着,希望以此能够让这个十几岁的小子心生惧意。
凌林零往回走的脚步停了下来。
没有人敢招惹卡伦学院的人,这就是定律。
那个二十五岁左右的人得意的笑了笑,刚想说什么,就惊恐的发现一只脚毫不留情的踢在了他的脸上,同时凌林零冰冷的声音传来:“啊,正好我也是卡伦学院的学生!”
凌林零几乎是在用一种藐视的眼神看着他,“我等着你来!”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将那个哭泣的女孩抱起走了。
周围,一片哗然,这个只有十几岁孩子的背影,在他们眼里意外的帅气。
“呐,把你妹妹保管好。”凌林零走到那个五六岁男孩的身边,将怀里的孩子放下,那女孩立马钻进了她哥哥的怀里,然后一脸戒备地看着他。
“吃糖吗?”奇奇蹲了下来,变魔法一样的展开手心,几颗花花绿绿的糖静静的躺在那里,那个女孩的脸上立马出现两朵可疑的红晕,犹豫了一会之后,伸出了肥嘟嘟的小手。
不得不说,奇奇似乎天生有一种母性光环。
“别拿!”那男孩警惕的握住女孩的手,冰冷的看着凌林零,“你们想做什么?”
“你知道的吧,我们想做什么早就做了。”凌林零耸了耸肩无奈的道,然后他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既然事情都解决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你不可以走!”男孩一把抓住了凌林零的衣角,他的声音很冷,让凌林零听着觉得有一根冰凌卡在喉咙里的感觉。
“给我钱。”他说的那么理所当然,凌林零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那男孩又冷冷的说了一句给我钱。
“啊?!凭什么?”好歹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吧,你不应该像小说里写的那样涕泗横流的感谢我吗?怎么听你的口气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这是你的责任,本该死去的我们既然被你救了,那你就有责任让我们继续活下去,不然,就是你杀了我们。”他毫不怀疑今天如果没有凌林零的出现,他和他妹妹都会被玩弄致死。
这个男孩就这样冷冷的看着凌林零,深邃的眼睛里隐藏了太多太多绝望,凌林零似乎透过这双眼睛看到了六年前的自己,不同的是,他那时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与温暖,直到那天除了他以外所有的人都死去了,因为他。
凌林零看着这个男孩,想起了一个故事,叫农夫与蛇。为什么我救了你还得继续给你搽屁股呢?
“你要钱干嘛?”凌林零发现没办法撇下这个男孩不管,对了,他父母呢?怎么到现在都没出现。
“我娘死了,我要给她买草席。”
凌林零心里一惊,这个男孩语气平淡的就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他的眼睛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男孩的妹妹嘴巴撇了撇,似乎快要哭出来了。
“死了?那你爹呢?”
“我没有爹!”
“呃。。。”凌林零有点尴尬,他似乎问了一个很不好的问题,为了缓解尴尬,他将干瘪的钱包掏了出来道:“我就只有这点。”
“够了。”男孩接过钱包,然后默默地将怀里的女孩交给奇奇道:“她喜欢你,帮我看一下,我去买东西。”
“不怕我们做坏事将你妹妹拐跑?”
“想做的话早就做了。”他单薄的嘴唇吐出这样的话,声音不带一丝情感,然后快速的跑开。
“喂,我们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司命!”他大声的喊道,然后消失在了街道的拐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