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逢着。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她是有。
丁香一样的颜色。
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
在雨中哀怨。
哀怨又彷徨。
她彷徨在这寂寥的雨巷。
撑着油纸伞。
像我一样。
像我一样地。
默默彳亍着。
冷漠、凄清,又惆怅。
她静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的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的。
像梦一般的凄婉迷茫。
像梦中飘过。
一枝丁香的。
我身旁飘过这女郎。
她静默地远了,远了。
到了颓圮的篱墙。
走尽这雨巷。
在雨的哀曲里。
消了她的颜色。
散了她的芬芳。
消散了,甚至她的。
太息般的眼光。
丁香般的惆怅。
撑着油纸伞,独自。
彷徨在悠长、悠长。
又寂寥的雨巷。
我希望飘过。
一个丁香一样的。
结着愁怨的姑娘。
古老而又深沉的南大街上,不知道绽放了多少丁香一般结着忧愁的姑娘,木雕精美细致,却蒙上了层层薄灰,时光还是留下了她无所不在的痕迹,庭院深深,当年的主人是否会知道曾经的辉煌在一刹那间轰然倒塌,再也不能见到它的辉煌,只剩惨败的余烬。
原来岁月的抚摸竟然也是斑驳的。
“看,这边就是《橘子红了》的拍摄场地呢。”莺莺挽着子裴的手,娇声叠叠。
所有的东西,当它俏生生地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就失却了在镜头中的绵长而又悠远的意境。我忘了秀禾是带着怎样一种心情走在这条仄逼的廊上,挥洒着少女时代对爱情的憧憬,最终,却能将生命赋予这座囚牢。
忘了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受伤害的永远是爱情”,我撇了撇嘴,看着莺莺叽叽喳喳地拖着子裴说这个那个的,心里不是没有羡慕的,那么容易地满足,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一把水青色的油纸伞出现在面前,用工笔细细地勾勒出小桥流水的人家,一只乌篷船款款地漂在一江春水之上,满溪流淌着纷飞的桃花瓣,点点簇簇,粉墙瓦黛,春山如笑。
顾睿的指节修长而分明,圆润的指甲透着微微的粉色,我知道,当那双手在钢琴黑白键上跳跃时,能奏出一阕极美的《水边的阿丽缇娜》,而当那一双手中执着画笔时,莫奈的《睡莲》便会跃然纸上,********。
我抬眼望去,斑驳的门楣下,顾睿笑得如沐春风,沈腰潘鬓,或许他比起子裴来,更能担得起这个词。
“喏,你最爱的油纸伞,不过不是八十四股的紫竹伞。”撑开伞,桐油气息扑面而来,好在不是很浓重。
“这可不是一个结着丁香般愁怨的姑娘?”子裴在一旁打着趣。
“昔日白娘子与许仙就是以竹伞结下稀世姻缘的呢。”莺莺用手掩着唇角,娇笑连连。
“可惜白娘子最终还是被永镇雷锋塔,没准现在去西湖还能听见她的不甘心呢。”我转了转伞柄,乌篷船好像在这一刻缓缓流动,承载着一个不知名的梦境往远方驶去,我顿了顿,“由此可见,伞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信物,虽能同伞风雨,却不能约下累世的情缘。”
顾睿但笑不语,只是他唇角的弧度较之先前少了不少,脸又紧绷了些许。
喜雨霏霏恋意柔,青山绿水路通幽。相依伞下鬓私语,半为遮雨半遮羞。多么美丽的画卷,不知道我此生是否还有幸能遇上“相依伞下鬓私语,半为遮雨半遮羞”的良人?
这边没有东栅西栅那边人满如患,这才是古镇原始的面貌,青石板铺就的小径,不知道沉淀着多少更迭的岁月与沧桑的历史,不知现在是翠色青烟一径深的精致是否与千年前一致?想要循着它斑驳的砖墙去迢递曾经的岁月,想来也是枉费一番心机。
逛了一会儿,穿了恨天高的莺莺觉得腿脚酸了,我们便寻了一家茶馆,坐下来闲闲地聊了一阵,含了一口茶水,薄荷炎凉的味道停留在舌尖久久不曾消逝,连带着喉咙也有丝丝的凉意,倒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Wetalkstupidthings,thatslife。”邻桌的外国人不住地讲着各式笑话,摆着滑稽而又夸张的姿势。
是啊,我们谈论的不过是一些旁人听起来愚蠢而自己却乐在其中的话题,这才是生活。
“顾睿,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很八卦的问题啊?”一旁的莺莺忽然挤眉弄眼。
顾睿啜了一小口espresso,放在精致的瓷骨小杯碟上,很有绅士风度地用手比划了一个“请”字。
“你和姜凝眉究竟是不是一对儿啊?”她急急地抛出这个问题后,生怕顾睿会反悔,还那眼睛瞅了一下子裴。
我捧着天蓝色的杯瓷,抬眼看着他一脸平静的脸,仿佛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心里亦很是好奇。
“自然不是的。”醇厚的声音如杯中袅袅娜娜蒸腾着热气的茶水,不带一丝杂质。
那个瞬间,我的心竟然明快了很多,却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问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子裴捻了一块软曲奇,放入口中。
莺莺吐了吐舌头,不再言他。
刚刚抬了头的八卦氛围就这么被子裴的一句话轻轻掐断了,只有薄荷茶还在兀自冒着轻烟,一轮接着一轮,不曾停歇。
我贪婪地嗅着那阵清香,仿佛怎么嗅也不够,橘色的灯光平添了一分暖意,仿佛头顶闪着的并不是一盏灯,而是一双温暖的臂膀,是可以借以遮风挡雨的。
“兮兮啊,你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呢?”在子裴与顾睿海阔天空的谈论中,莺莺扯了扯我的手,伏在我的耳边抛出这么一个问题。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一桌的人可以清晰地听见每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