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衣服?”白锦裹着浴巾,她的衣服昨天早被他撕扯坏了,能穿的只怕就只剩下外面撕不掉的羽绒服了。
这座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他们的谈话,在洗手间可以听得一清二楚,她真怪自己为什么能听得懂大致意思,正主要回来了,她这个玩具也该被丢弃了吧,也好,也好,这样也就可以不用再纠缠了,可是心里却堵得慌,她用冷水泼了一把脸,骂自己自虐狂。
此时的陆少川已经穿了一身居家服,看起来无害而又优雅,他望着裹着浴巾的白锦,这三年,这个女人变化真大,以前还有些肉感,现在只剩下一把骨头,躺在身边都觉得硌人,有几次,他真的很想将她拥在怀里,质问她这几年究竟干嘛了,明明奸计得逞整垮了陆家,为什么还能变得这么憔悴。
他随手指了指衣橱,“里面有我的衬衫。”
白锦顺着他的方向,走到了衣橱那里,几十件白衬衫排排站,随便拿哪一件,看起来都是一样,所以也不需要挑,穿的时候,看了一眼衬衫的标牌,天!!就这牌子,随便一件都上万,这一衣橱,衬衫,裤子加鞋子,似乎能在上海买套房了,这简直不敢想象,再一次深恶痛绝资本家的剥削本质。
虽然这衬衫够长,可是她可不想像电影里那样,穿着不到膝盖的白衬衫,在屋子里走动,虽然性感,可是这画面太喷血,她想到也是醉了,不过很快又回到了现实。
“有没有裤子?”白锦又问。
“你需要穿裤子?”陆少川问道。
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白衬衫,事实证明她想多了,电影里的女明星好歹都有一米七,她这个一米六的小矮子穿着一米八的大衬衫,哪里是到屁股下面,明明就是到膝盖。
但是她也不能穿成这样就出门,再说她里面的衣服也已经完全报废在他的粗暴下,“我可以求你件事吗?”
“我饿了。”陆少川懒洋洋的靠在阳台上的藤椅上。
阳台大概二十平米,四周都是玻璃窗,这个冬天很冷,但是玻璃窗里面的暖气却让人一点儿不觉得寒冷,只觉得舒适。
天色有些暗沉,一点儿不像十点钟的样子,黑压压的云,似乎在预示着一场暴风雨。
白锦心一凉,如果真的下雨了,她怎么回去?明天就是周一,她的衣服全在家里,而且她这样也不能出门,那个男人却悠闲的翻着杂志。
“陆少川,我求你件事。”她走到他边上,这是他的家,他的衣服很多,而且她的衣服全是他弄坏的,所以他有义务帮她买一身新的,不说多贵,起码要能保暖和蔽体。
“我饿了。”男人再次开口,他的模样活像个饿肚子闹脾气的孩子。
“好吧,我去做饭。”她知道他一向固执,如果不满足,那么等待她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她圾拉着他的四十三码大拖鞋走到冰箱那里,硕大的一个冰箱里面除了红酒,啤酒,就只有牛奶和咖啡,这个男人是不用不吃饭光喝水喝饱的吗?
她又走到阳台,“你家里貌似没有能做菜的食物。”
陆少川从一本商业杂志里抬起头,他缓缓起身,将杂志又原封不动的放在了原来的位子,“这样吧,我去买,你在家里等我。”
边说着边从衣橱里拿出一件厚厚的呢子大衣套在了身上,白锦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果真一派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态势,他要是现在出去,肯定会遇上下大雨,这里有些偏,道路虽然修的大而宽敞可是弯路太多,下雨天开车本就是危险的,她善意提醒,“好像要下雨了。”
陆少川将衣服穿好,“下雨怎么了?”
在欧洲魔鬼训练的时候,他经常在暴风雨交加的热带雨林开着山地车翻山越岭,有时候会遇到凶残的猛虎,有时候会遇到埋伏在暗中的狙击手……这点暴风雨对于他来说,早已算不得什么了,可是面前的女人,貌似是在担心他。
“其实我们可以叫外卖。”白锦说道。
“我想吃家常菜。”
陆少川说完便推门而出,留她一个人在客厅里。
这个男人,真是霸道!
她站在窗外,看着那辆保时捷在风里开出去,她坐在了他看杂志的阳台,学着他的模样,翻起了杂志,可是心却挂着外面的天气。
虽然她知道,再过不久,敏敏来了,她和陆少川之间就再也没有纠缠了吧,可是这一切又如何抵消曾经犯下的错?越想脑袋越疼。
一声惊雷从天空中劈下,只留下一道银亮的直线,随后噼里啪啦下起了大暴雨,阳台四周全是玻璃,雨砸下来会发出很大的声响,白锦从阳台移到室内,这场雨来得突然也来的很大,雷声接连不断,小时候,她就害怕打雷,一到打雷就缩成一团,和妈妈在一起的时候,下雨天,妈妈总是抱着她入睡,那时候并没有觉得打雷多么可怕,自从妈妈走了,她搬到陆家,一到下雨打雷,她就夜不能寐,一个人裹着被子,缩在床的最里面,后来和陆少川在一起,打雷的时候,他也会抱着自己,也自然没有那么害怕。
她用手捂着耳朵,看着窗外,一道闪电划过,她赶忙把耳朵堵得更紧,树木在雨水的冲刷下变得脆弱不堪。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窗外还雷雨大作,窗外的马路上,根本就没有那个男人的身影,白锦有些急了,他会不会出事了?
她无法确定,十分钟以后,她有些坐不住了,这里去市中心也就二十分钟,加上买个东西,不至于一个小时四十分钟还不回来,她拿起手机,想拨打他的号码,可一想到外面在打雷,他万一开车接了电话岂不是引雷上身,她断了打电话的念头,在家里四处找寻了一番,愣是没有找到雨伞。
两个小时过去了,那个男人还没有回来。
白锦有些急,不管了,她开了门,盯着远处的道路看,没见到车影子,这里离市中心走路大概一个小时,她咬咬牙,冲进了雨里,只要他在路上,她就可以找到他的。
没走多远,一个惊雷响彻半边天,她吓得不轻,蹲在了地上捂着耳朵,等雷声过去了,她又在雨里飞奔着。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她在雨里追着他的脚步,从相识追到相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