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风暖回到了家里,那种失落与沮丧真的无法用语言表达。他想到更多的是太憋气啦,自己还没老得糊涂,在各方面都不比年轻人差。特别在这次俢渠和大雁场未来规划中,谁看了都竖大拇指。受到了多少掌声和赞扬,每当此刻总感觉浑身干劲十足,信心满满。
这个公司归了韩北雁后,自己从没有退下来的打算。女儿虽然说过几次,每回都当笑话听的,实际上当成了干好工作的一种激励。谁都知道私营企业那个不是家族式的管理?把这摊交给父亲把着,怎么说也比别人强。必要的时候当着员工的面做做样子,博得个大公无私的好名声可以理解。如果硬来真的,就成了胳膊肘往外拐啦。
况且就算小刀郎年轻,可论资历怎么比得了东北雁王呢?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呢?自己名声远扬的时候,他没准在撒尿和泥玩呢?来了才几年,就一个劲的往上窜。车间主任凳子还没坐热,又提起来当场长。据说还准备做副经理,到底凭的啥呀,听到了风声后,也曾注意观察,工作的那两下子,怎么也很难看出比谁强多少。怎么会被捧上了天呢?
最近也听到了员工们的许多闲言碎语,议论最多的是女儿和他的关系非同一般。这孩子到底怎么啦,都和英娃订了婚,难道真的会脚踩两只船吗?让我这当爹的都没法抬起头来。在这种情况下如此重用,到底吃错了那副药,还嫌公司乱的不够吗?
回想起那天提出来,她如果离开的话,要让张豪当经理。又觉得不光为了这些,人家和她应该没什么瓜葛。自己的女儿应该还是了解的,办事确实有些毛糙。可在生活上也是个很严肃的女孩子,重情义同员工关系密切众所周知。否则怎么会在公司有这么高的威信呢?
女儿婚姻的失败,自己有着难以推卸的责任。弄得现在还单身一人,看到这些心里总是酸酸的。过去都认为老伴宠坏了那个女婿,可当时为什么就没能提个醒呢?虽然事情过去几年了,留下来的阴影怎么也无法抹去。本来一家人团聚啦,应该值得庆幸,如今落得个父女简直反目成仇。到底谁错了呢?早知如此,还继续当雁王该多好啊。
这时他倒可怜起老伴来了,别管怎么说苦等了自己二十多年。作为一个女人多不容易呀,从当上了集团公司的副总经理,流言蜚语就从没断过。这大概也是做领导的难处吧,自己虽然能够理解,可看她那担惊受怕的样子,真的很揪心。这次又亲手打了韩北雁,可怎么向她解释呢?
实际上她肯定不同意自己退下来的,上次女儿让当爹的去打更。是老伴找了董事长才官复原职的,这回还能当那个系铃人吗?如果再和女儿一溜神气,那可真就没地方说理啦。想到此真的有些眼泪汪汪,甚至觉得应该马上就去找她。在娘俩没见面前,来个恶人先告状。早点做好工作还能赢得主动,求得同情再次拉老头子于危急之中啊。
正在这时听到了开门声,顿时就是一愣。莫非真的存在心灵感应吗?想什么立刻就到了。他急忙迎了出去,声音有些哽咽地说:“择枝啊,你可回来了。有件事正想告诉呢?老伴被欺负得都没法活了,刚才还准备到集团公司去找呢。。。。。。?”
这时听来人说:“老爷子,我是彭欣啊。看样子还要去找关总经理,这黑灯瞎火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呀?”
韩风暖见不是关择枝,虽然想到刚才有些冒失啦。听她那口气事情好像有缓,况且这个时候对彭欣可别软了,让人瞧不起。于是显得态度强硬地说:“原来是彭经理呀,这么晚来看我,是那个小丫崽子改变主意了吗?自己很难回头,才特意让你来通知的吧?”
彭欣听了心里暗暗吃惊,这老头显然还不死心啊。自己真的来对了,最少能知道他到底还想怎么样,也好告诉韩北雁早做准备。免得到时候再闹出更大的风波,弄得无法收场,出笑话给谁看呀?
于是平静地说:“老爷子,北雁姑娘没有改变主意。本想我们俩一起来,她中途有点事,无法抽出时间就忙去了。”
韩风暖听了心马上就凉了半截,气哼哼地说:“要是还固执己见,她就永远别来了。刚才还准备找丫头片子干一仗呢?算个什么东西,为了讨好那个小刀郎,竟然不顾当爹的面子,有这样的女儿吗?”
彭欣解释说:“老爷子,北雁经理也出于好心,怎么能那么曲解自己的女儿呢?你的意见我可以转达给她,能告诉不愿退下来的理由吗?”
韩风暖理直气壮地说:“到啥时候也得论功行赏,大雁场的基础是我打下的。为了这些吃了多少苦啊,凭啥让个外巴秧来坐殿。还有点天理吗?这你都看到了,搞冬季育雏和开发人工渠,谁出的点子呀?就因为年岁大点,硬给打发回家公平吗?”
彭欣笑着说:“老爷子,看来你的理由很充分哪。别的不说,人工渠的事我是亲自参与了整个过程,确实立下了汗马功劳。成绩都在那摆着呢?应该给予考虑呀。”
韩风暖得意地说:“还是彭经理会来事,比那个倔丫头强得多啦。能给这样的评价,心里还好受点。刚才我真的都不想活啦,多大岁数了,跟头栽在女儿手里,怎么出去见人啊。。。。。。。随即真的有些伤感。。。。。。。
彭欣安慰着说:“老爷子,我得承认在有些问题上,没有北雁姑娘看得那么远啊。在员工中的威信就更无法比了。这个时候,别管什么企业,得人心者才是大赢家啊。”
韩风暖不服气地说:“彭经理,也别太高抬这个丫头片子。要我看就是有股虎劲,上来那阵根本就不分里外拐。事业虽然发展的挺快,都是碰上了好运气。这摊如果交给你,肯定比她强百套。。。。。。。”
彭欣知道韩风暖为了拉住自己帮着讲情,肯定在拼命戴高帽。可北雁姑娘的脾气再清楚不过,认准了的事九头牛也很难拉转。如果把话敲得太死,激出点别的事来怎么收拾呀?虽然事爷俩也没有按头喝水的道理,但现在要想说服他谈何容易,看来也只能慢慢想办法啦。”
于是岔开话题说:“老爷子,咱们先把那件事放下,我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韩风暖感到奇怪地说:“彭经理,今天怎么有了这样的兴致呀?反正也没事。心里正好闷得慌,那就听听吧。。。。。。。”
彭欣认真地说:“唐朝有个开国皇上叫李渊,在他六十岁的时候,把帝位让给了儿子秦王,才有了后来的贞观之治。。。。。。。”
没等彭欣再讲下去,韩风暖立刻打断着:“彭经理,你说的那个李世民,在玄武门之变中杀死了亲兄弟才夺得了帝位。李渊要不给他,性命都很难保住啊。”
彭欣笑着说:“看来老爷子比我知道的还全面,可当时李渊还有些实力。如果总以为江山是自己打下的,誓死不退下来。父子俩再争个头破血流,还会有大唐盛世吗?”
韩风暖好像听懂了似的说:“彭经理,你是在用这个故事点拨我吧。可总觉得北雁小丫头片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魄力呢?”
彭欣解释说:“当然这种比喻有点大,可道理是一样的。至于北雁姑娘能否把企业搞红火,那得看今后的实际工作。另外你知道唐二主最大的特点吗,应该会用人。”
韩风暖更加气愤地说:“咱们的那个死丫头,这条就差远啦。放着眼前的雁王不用,却拿那个毛头小子当宝贝,谁能服气呀。”
彭欣见韩风暖又绕了回来,接着说:“李世民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以人为镜,经常反省自己的缺点。如果总用取得的成绩看待同事们的不足,就很难完成兴唐的大业啦。。。。。。。”
韩风暖这才回过神来:“彭经理,你这哪里是在讲故事呀,分明是在开导我呢?本身严格地说岁数大点,很难和年轻人比啦,其他的应该都没问题。。。。。。。”
彭欣肯定地说:“讲古比今吗?这就对啦。老爷子如果倒退十年,北雁经理会这那做吗?可这点是自然规律,谁也很难违背的。离开了场长岗位,实际上在保护你呀,激流勇退智者所为呀。况且父女俩真的打得头破血流,谁还有心思抓工作呀,只能无端损失企业利益。”
韩风暖有些服气地说:“按照彭经理这个态度,我是一点希望也没有啦,只存在等死的分啦,可总觉得不甘啊。。。。。。。”随后再次流露出了难以掩饰的伤感。。。。。。。
彭欣进一步说:“那倒并非如此,关上了这道门,还可以打开两扇窗吗?充分地利用自己多年积累的丰富经验,为企业出谋划策,发挥的能量肯定比现在要大得多呀。。。。。。。”
韩风暖听彭欣的口气,让她为自己说话肯定没任何可能啦。也许同女儿串通好了,来做说客的。现在唯一指望的就是老伴关择枝啦,实在没法拿出最后一招,也许能峰回路转。眼下还不到最后时刻,轻易别露出丝毫的马脚,让她们早做准备,只有彻底回家啦。。。。。。。
于是表着态说:“彭经理,我彻底想通啦。再也不找女儿闹啦,安分守己做一个普通老百姓就完啦。。。。。。。”
韩风暖立刻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那意思彭欣能看不出来吗?显然是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关择枝身上。因此发出了由衷地感叹,虽然是私营企业的家庭矛盾,但直接关系到大局。北雁姑娘如果受到两面夹击,压力就会更大啦。
于是放缓着态度说:“老爷子,既然想通啦,我就不多说啦,最后送你三个字好吗?”
韩风暖不解地问:“彭欣经理,能告诉我什么内容吗?”
彭欣卖着关子说:“自己猜吗?说破了就不灵啦。”
韩风暖追问着说:“彭欣啊,我现在哪有心思去琢磨呀,求你能给指个方向吗?”
彭欣肯定地说:“老爷子,你就往顾大局上猜吧。。。。。。”随后急忙走了出去,她要尽快把情况告诉韩北雁。。。。。。。
看着彭欣走啦,韩风暖还有些困惑地叨咕着:“往那上猜,到底会是三个什么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