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关择枝在路上琢磨了一道,但就要见到郑响的时候,还是觉得这件事很难出口。禁不住暗暗自语着:“简直造孽呀,可有什么办法呢?当母亲的都这样吗?摊上胡作乱闹的女儿,找谁诉冤去呀。。。。。。。”
她甚至想到趁此机会,干脆辞职回家。领着老伴远走他乡,倒也落得个眼不见享清闲好歹多活几年。反正风暖也被死丫头罢了官,既然总觉得老的没用,何必再讨人嫌呢?就成全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看到底能张扬到啥份上?尽管如此,还是犹犹豫豫地走进了董事长办公室。。。。。。。
其实郑响在屋里等着她,不论怎样镇定自己,还是被关择枝看出了破绽,有些吃惊地说:“董事长啊,新官上任怎么满脸的忧容啊。奥玛基夫和香姨都没在家,莫非有人欺负了你吗?如果真的那样,就直接告诉我,别看岁数大点,打打杀杀也是能豁出去的主。哪怕拼了命,也要为领导出口恶气。。。。。。。”
听了关择枝的话,郑响显得很轻松地说:“关总经理,看你都想到哪里去啦。就是刚才打完电话,觉得跟我好歹干了一回,风光的事让别人占啦。没得到半点实惠,才心里酸酸的呢?”
关择枝知道郑响肯定没说实话,可这个年月家家都有难唱曲呀,听员工们议论那个书呆子也起了歪心,看来真的并非空穴来风。自己过去多次提出来,找对象别选太优秀的,现在看再次得到了应验。否则应该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怎么会满脸呈现难以名状的隐痛呢?
这个时候,真的很难找到适当的话去安慰她。只能理解着说:“郑董事长,都想到哪里去了。我这么大的岁数,自从被你提起来,在河湾村当上副经理开始,可算得上步步好运。到了如此的位置上早就心满意足啦,几天来就反复琢磨,即使现在回家,心也要留在集团公司,尽其所能的为领导分忧呢?”
郑响笑着说:“这些年关总经理进步太大啦,可以算得上好多方面我都望尘莫及。甚至连心计大王都倍加赏识的人物,怎么突然就消沉起来了呢?”
关择枝解释着说:“也并非想着图清闲,就是担心自己占着重要位置上,干不好工作影响公司发展。你再碍于面子,一味将就下去造成两误多难为情啊。如果有了适当的人选,甘愿让出位置,也无需任何附加条件。这个想法早就产生啦,应该算从大局出发吧。”
关择枝的话让郑响大吃一惊,心想自己从没有透露过这个意思,她怎么会扯到那里去呢?看来比我强不了多少,肯定遇上了什么麻烦事,才会在思维上出现了偏差。按以往的惯例,公司正缺少领导,她应该积极要求工作才对呀。问题出在啥地方呢?让人很难琢磨得透。
尽管如此,还是不露声色地说:“关总经理,这么想可有点离谱啦。我要是让你下岗,董事长回来屁股上非挨板子不可呀。。。。。。。”
郑响的话外之音,关择枝能听不出来吗?于是辩解着说:“郑董事长,又开始取笑我了。你是奥玛基夫的干女儿,关系自然非常人可比,作出的任何决定,都会得到支持的,谁要那么认为,可就拿傻柱子开涮啦。。。。。。。”
一句玩笑把郑响逗笑了:“关总经理,你可真是说出话来滴水不漏,这证明我没看错人。怎么一进来两眼红红的,面带泪痕。显然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非咱们俩长时间没见面激动的吗?”
郑响的这句话,实实在在戳在了关择枝的疼处。她正愁着没法开口呢?如此大好时机显然万难错过,于是再次有些眼泪汪汪地说:“郑董事长,我可不会像你那样搪塞人。眼下这就有件为难的事,正想请求帮助呢?”
郑响见关择枝并非在说笑话,虽然点破自己刚才在敷衍,也顾不得多做解释。因为在用人问题上,多年来养成了习惯。每当提拔重要干部,必须先了解一下思想状态如何。虽然有些偏爱,可还是出于本能想知道,她情绪低落的症结,便于今后更好地沟通配合。
于是显得格外亲切地说:“能让关总经理感到为难的事,看来一定不小,那就讲出来听听吧。”
看着郑响和蔼可亲的样子,让关择枝心里十分感激。开始时的顾虑,顷刻间化作烟雾散去,真像捞到了救命稻草似的长叹了一声:“郑董事长,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还是出在我家北雁身上,刚刚和她惹了一肚子气过来。世界上哪有这段理呀,自己有了未婚夫,还要在报纸上发征婚广告。写什么谁要能救耿小锁出狱,就和人家结婚,这和疯子有什么两样。你要有机会千万帮着劝劝死丫崽子,别再这么现眼啦。。。。。。。”随后眼泪流了下来。。。。。。。
郑响听了,也觉得出乎意料。但知道韩北雁做事从来出牌没有规律,时常显得神鬼莫辩,往往却能收到奇效。可这样突发奇想,怎么说也并非光彩,明显地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吗?但现在具体什么情况毫无所知,下任何结论为时尚早。倘若把话说绝,可就没有余地啦。
于是有些保留地说:“要是别人都好办,唯独韩北雁一提起来就有点头疼。整个集团公司,她的故事差不多都传成了书,韩二怪的大名几乎家喻户晓。那威信比我高多了,员工中议论起来,都会争相竖大拇指。要想让她老老实实循规蹈矩,真的太难啦。。。。。。。”
没等郑响说完,关择枝有些亟不可待地打断着:“郑董事长啊,你都这么认为,那可就谁都没有办法啦。难道就只能任凭她胡闹,而眼睁睁地看着束手无策吗?”
郑响平静地说:“那倒不是,因为现在我和她的关系同过去没法比呀。这个丫头早就鸟枪换炮啦,与本人肩膀头齐啦。原来当领导可以批评,现在只能商量啦。。。。。。。”
关择枝不甘地说:“尽管怎么样,看在她还是个孩子的份上,也要想办法加以阻止,这可涉及到方方面面的关系呀?真的出了大的洋相,谁都跟着丢人啊。。。。。。。”
郑响想了一下说:“现在关键这个丫头片子,有无枣打三竿搞试探,或许早就有了目标。这其中隐藏着什么玄机,彼此搞清楚方能百战不殆。要想让她改变主意,就得找到充分的理由。否则小二怪玩起心口不一,那就会更加变本加厉,弄得成败今后都难见面了。”
郑响说的或许韩北雁的举动背后暗藏玄机,关择枝误解成老伴赖在岗上打了女儿的家丑,对任何人也不能外扬啊,传出去显然会更丢人的。可凭自己的能力,真的就很难制服这个犟眼子玩意。如果董事长和香姨在家,肯定会舍脸相求的。可远水怎么解得了近渴呀?
其实郑响刚才的话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在推托,关择枝能听不出来吗?可这又能怨谁呢?摊上了死艮乱倔的女儿,硬着头皮也得面对呀。当妈的要再往后躲,照样会被外人笑掉大牙的,否则怎么会说可怜天下父母心呢?
为此只得厚着脸皮说:“郑董事长,都知道谁也不愿意没事揽这种磁器。平白无故去蹚浑水惹麻烦,可从奥玛基夫那儿论起,你们可称得上是姐妹。看在此种情分上,也该伸手拉她一把。哪怕过后,我下跪相谢都行。。。。。。。”
郑响本不想插手,因为韩北雁可是个非常难缠的主。采取异乎寻常的举动,肯定有自己的道理。见关择枝如此诚恳,觉得她真的很可怜。况且又提出了董事长的关系,马上就做总经理了,两个人工作上还要配合。把关系因为这点事搞僵,可就因小失大啦。
于是微笑着说:“关总经理,你也不必如此焦急。那就让我试试看吧,万一碰了钉子,咱们慢慢再想办法,现在就给她挂个电话。。。。。。。”
郑响的电话很快挂通了,直截了当地说:“韩北雁,好个小丫头片子。又搞什么旁门佐道啊?老实交代到底啥意思?别看董事长外出了,可这王法还在。要是作妖弄出意外来,照样会有人收拾你的。。。。。。。”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韩北雁嬉笑的声音:“郑董事长啊,我那只不过一时心血来潮,随便说说的。可这些人就当真了,弄得现在都很难解释清楚啦。。。。。。。”
郑响明知韩北雁并非真话,但为了稳定关择枝的情绪,还是顺水推舟地说:“我寻思也不能吗?凭你韩北雁那么精明,怎么会干如此蠢事呢?但还要提出警告,这种恶作剧太离谱啦,别弄得吓人虎道的,让谁都跟着上火。。。。。。。”随即挂断了电话,“关总经理,小丫头片子好像没动真格的,让你受惊了。。。。。。。”
电话里的声音,关择枝听得清清楚楚。她满怀感激地看了郑响一眼,尽管有些疑惑,这颗悬着的心还是稍稍地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