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环见刁爱玲两个人谈得正在热闹的时候,可吴良还红着脸窘在那里。大概为刚才的事感到羞愧吧?这个人自己太了解啦。连女朋友跟谁跳个舞都很难容得,现在怎么可能背着妻子出墙呢?他那样做显然是权宜之计。对这个曾经险些因为本人的一时莽撞,差点酿成大错的痴情汉子,从内心中早就给予理解和宽容。
于是显得非常平静地说:“吴良啊,我今天到这里来还有另外的任务。那就是想知道你的实验进展的怎么样啦,光听别人介绍效果很成功,还没来得及亲自看一下呢?”
吴良认真地说:“其实我正想向你汇报呢?最近经过反复琢磨,决定对这个项目的探索方向进行必要的调整。”
周环有些吃惊地说:“怎么想停下来吗?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呀。遇到什么困难了吗?同郑响的关系特殊点,听到些闲言碎语在所难免。如果面临点风险就打退堂鼓,那可就前功尽弃啦。”
吴良解释说:“那当然不会,只是考虑到这样育出来的种猪成本太高。我粗算了一下,同饲养母猪自然生崽费用要多出五六倍。科学目的解放生产力,显然弄反了方向。搞实验无可非议,用于实际就失去价值啦。”
周环着急地问:“这么说显然你已经找到解决办法了,能否透露出一点吗?”
吴良诚恳地说:“其实也没有必要保密的,只是觉得还不够成熟。既然周董事长问了,那就以实相告,还望得到你的支持呢?”
周环笑着说:“吴主任,你从现在往前数,什么事没全力以赴呀?虽然眼下闲居在家,可如果需要依旧没二话。不过得更正一下称呼,再别叫我董事长啦。那是你老婆,还像过去那样亲切些。”
吴良红着脸说:“一晃二十来年没这么叫了,冷丁捡起来还有些不习惯呢?”
周环娇嗔地说:“是啊,就因为那时候你死活不肯改口,耽误了多少好事呀。现在虽然都老了,可每当回想起来,还真的有些留恋呢?”
吴良见她重提当年,也未免有些动情,顿时显得眼泪汪汪地说:“环子,真是光阴如梭,岁月难饶人啊。老天爷要能再给机会重来一遍,绝不会发生那种莽撞啦,今天借机给你道声迟到的歉意吧。。。。。。。”
周环见吴良有些冲动,深恐再弄得死灰复燃,这算什么事呀?于是平淡地说:“你言重啦,事从两论怎么能怪一人?况且过往陈年谷糠,该忘的绝不能再留着啦。如果任其因酸发酵,酿出的苦酒还得自己品尝啊。。。。。。。”随即转变了话题,“刚才你打算到底想咋干呢?本姑娘还等着听下文呢?”
这时候吴良好像从深深的回忆中如梦初醒似的说:“可不是吗?咱们老长时间没这么唠嗑,扯起来就容易远,反倒把正事搁下了。我想在种猪营养液配制上,所有胚胎生长元素,都由自己从青储饲料中提取,只有这样才能把成本降到最低。。。。。。。”
没等吴良说完,周环激动地打断着:“好啊,这可是个宏伟的计划,一定要坚持到底呀。。。。。。。”
吴良认真地说:“这个设想虽好,可工程太庞大了。前进路上的困难和阻力也是很难预料的,更别谈挫折啦。此种体外繁殖育种过去还没有先例,无疑需要漫长的过程。所以才和秀平做了分工,她先下去把早期研究成果应用于实践。进而提高母猪产仔率,便于推广新技术。同时把摸索性实验纳入正常化轨道,做好长期攻关的打算。”
周环鼓励着说:“吴主任,你的这个想法很有探索精神。其实科学研究特别之处在于,开始阶段充满着的幻想和神奇。记得小时候常听老年人讲瞎话,期盼着种田人不用铲地,坐在垄头叨咕草死苗活土发塇,就收获了丰硕的果实。当时以为根本没影的事,可现在都实现啦,这就是任何发明创造攻坚的魅力所在呀。”
她的话让吴良对自己的事业无疑增添了信心,显得有些豪迈地说:“环子,你讲得好啊。还是鲁迅的那句话,第一个敢吃螃蟹的人,应该算个勇士。可那些不能食用甚至有毒的东西,必然也被尝试过,甚至搭上性命才知道的。走上这条路,哪怕失败了,只要给后来者前进中铺块砖也值。。。。。。。”
这番话真的掷地有声,让周环非常激动:“吴良,我当年真的没有看错人。本姑娘虽然不在其位了,但有什么困难只管提出来。要是在经济上遇到麻烦,本人也算小有积蓄,定当倾其全部鼎力相助的。”
能够这样的表态,无异于雪中送炭。让吴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扑上去紧紧抱住了她,声音有些颤抖地说:“环子,太谢谢啦。此刻好像突然明白了,咱们还是那个时候的你和我。。。。。。。”
此时的周环没有拒绝,只是附着他的耳朵小声说:“吴良,求个事。以后别再总提本姑娘一脚踹了男朋友好吗?看了你的宏图大志真的让人很开心。。。。。。。”随即轻轻推开了那双手,向着这边喊,“玲子,怎么样啦,咱们该走了吧。。。。。。。”
其实这边刁爱玲的目的早就达到啦,看着秀平吃惊的样子,担心她再追问别漏了馅,巴不得尽快离开呢?于是赶紧说:“真该走了,本姑娘可懒得看有的人别管到什么地方,总爱唱鹊桥那个死出呢?”
周环有些脸红地说:“玲子呀,到啥时候才能有点正形呢?你真的愁死我啦。。。。。。。”
刁爱玲反齿相讥地说:“咱们的环子学好啦,本姑娘就立地成佛啦。。。。。。。”
周环长叹着说:“你呀。。。。。。。”
刁爱玲没有理会周环什么态度,只是对秀平亲切地说:“好啦,我现在就走了,以后希望咱们两个要经常联系。。。。。。。”
秀平答应着说:“刁姨,我会的,因为咱们毕竟曾经是一家人吗?”
刁爱玲看出了秀平有些惆怅,紧紧拉着她的手说:“是呀,既然如此,就别讲生分的话啦。。。。。。。”随即跟着周环走了出去。。。。。。。
看着两个人离开啦,秀平长长松了口气。因为本人知道昨晚的事尽管郑董事长再做工作,但对她们应该早就是公开的秘密啦。再加上刚才那一幕,怎么说也不光彩。还担心被兴师问罪呢?哪成想只字没提,由此增加了许多感激之情。
但同时也产生了另外的疑问,她们只是简单地来看望自己吗?好像事实上并非如此。因为在言语间到处都充满着试探,本姑娘有短处在人家手里,也就无法叫真啦。虽然不敢说应付自如,但仔细回味也没发现什么破绽。
尽管如此,还是有些后悔。怎么能把父亲的想法全都告诉刁爱玲呢?万一要冤枉了老爸于心何忍啊。别管怎么说,那是自己的爹呀。原来许多东西都是一厢情愿啊,真希望他能从感情漩涡中拔出脚来。放弃这个女人吧,否则的话弄得几下都丢尽了脸,多大岁数了徒生烦恼又何必呢?
可就现在的状况,对于刚从监狱里走出来女儿的话,他又怎么会听呢?那件事情虽然瞒过去啦,可又能掩盖多久呢?况且万一想不通,自己还有资格对父亲说三道四吗?此刻也只有保持沉默,以静观其变啦。
这时候她猛然又觉得刁爱玲说的花钱做亲子鉴定造假的事,实在有些离谱。在这个注重法治的时候,显然根本没有可能。可她为什么要撒谎呢?谁也并非小孩子,如此荒唐骗人,那就太可笑啦。肯定在为了隐瞒难以启齿的事实,耍了个不得已的掩耳盗铃把戏。
那么父亲的坚持也许是有道理的,可要弄出事来,岂不要把自己也牵扯进去。本来就够闹心的啦,千万别再节外生枝啦,凭你的智商很难算计过这些人的。为啥非可一棵树上吊死呀?况且谁都知道强扭的瓜苦啊,自讨没趣什么意思啊?
这些事哪一件管得了啊,还是圆好自己的梦吧。刚才看到了吴良和周环抱在了一起,让本身很厌恶。对他的看法显然大打折扣啦,刚才的那种幸福感,立刻被冲淡啦。真像员工们议论的吃碗望盆作为时尚,莫非所有男人都这样吗?贪心不足得陇望蜀,浪费了本姑娘的一片痴情。仿佛从沉睡中猛然醒了过来,感到滚烫的心被泼了冰。再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啦。。。。。。。
想到此她对着还有些发愣,已经从内心中跌落千丈的男人说了句:“吴主任,我走啦。。。。。。。”随后头也不回大步离开了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