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世间,没有什么事是不值得相信的。起码我是这么觉得的。
我们一行人走了许久,我有些体力不支,老中医从怀里掏了一阵,拿出了一块红色的豆腐块,道:“把这个吃了。”我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拿到鼻子旁边嗅了嗅,也没什么怪味道。
“这是什么东西?”
“吃吧,毒不死。”老中医冷冷的说。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憋的脸通红,赶紧将那“豆腐块”塞进嘴里。这东西吃起来很有嚼劲的,而且味道挺鲜美的,我咕嘟一下吞下了肚子,觉得有些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巴,问:“神医,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味道挺不错的。”
“水蛭血。”
……
一定是我听得方式不对。
我故作镇定,放慢脚步,离得远远的,故意又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啊?”然后就迅速四处乱看,装作不是特别关心,谁知一扭头,看到了分分头那张大脸。
“那是水蛭血,水蛭,就是吸血那玩意儿,那种,就那种?条纹的……”分分头细致的给我描述着,谁能想到,此时,我的内心,有多少匹马践踏过去。
“寥斯文。”我低着头喊他,他倒一脸莫名的凑近,问我怎么了。
“寥斯文……我要吐……”刚说着,我就撇头对着分分头的脚上一阵猛吐。
……
“别费劲了,吐不出来的,再说,那可是好东西,那可不是普通的水蛭血,那水蛭吸的可是血藤,再转化成自己的血,这可是难得的药材,治疗内伤最为好。”老中医的话,倒给了我一丝安慰。
我起身,连忙对分分头笑着说:“我就说嘛,是植物的汁液……”
……
“那是水……”就在分分头说出口之前,我就赶紧往前走去。
……结果,身后飘来几个大字……
“青木——那——是——水——蛭——血——”
……
整个沼泽都听得到分分头的声音,忽然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小水洼里咕嘟咕嘟的往外冒着泡,就像是鲫鱼呼吸的泡。老爹一把将我拉到他身后,我们几个人紧紧盯着那水里的泡。
咕嘟咕嘟——咕嘟咕嘟——
沼泽里仍然热的很,但我们也不好乱动。
很快,那泡突然就不冒了,水面留下了一圈圈波纹,荡漾开去,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老爹从地上捡起了一颗石子,朝水洼里扔了去。
……
许久,什么也没有,我们对视了一眼,吐了一口气,分分头边擦汗边说:“别自个吓自个儿。”
我们转身就要走,忽然身后传来哗啦啦的水声。伴着水声,还有一些羊叫声。
“羊?”
我们相继回头。只见水面的确有一只羊头。那羊的角比较长,朝里卷,看上去像是一只野山羊。它努力的将头伸出水面,看上去有些吃力。
“羊!”分分头显得有些激动。
“看来有东西吃了。”老爹也开始摩拳擦掌了。倒是老中医,凝视着水里的羊,不说话。分分头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羊角就往水边拖。老爹也连忙上去帮忙。
……一只羊而已,两个大男人竟拖的如此吃力。
我也急忙上前帮忙,当我正要抓住羊角时,突然发现……这只羊……有四只耳朵……
再仔细一看,这东西,乍一看的确像羊。但经不得细看,这羊头上,根本没有眼睛。
我用手轻触羊头,触感像是骨头,而且没有羊毛,就像是一个骨头一般。
我自知不对劲,赶紧拍了拍老爹,老爹抬头,问我怎么了。我指了指那羊头,老爹不明白,低头看了一眼说:“什么意思?”
“爹……这,恐怕,不是羊吧……”话音刚落,突然那羊站起来了,那羊头……那哪是羊头啊。
……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只三人高的怪东西。原本的羊头,根本不是头,这东西也不知道哪里是头,它的眼睛长在背上,绿色的瞳孔有碗那么大,圆溜溜的瞪着我们,模样有些害怕,瑟瑟发抖的往后退。
我们赶紧上了岸,那东西也退到了岸上,这才看清了,它身后还拖着九条尾巴,那些尾巴都在不安的四处扭动着,它不时还会发出阵阵哼唧声,看起来似乎十分害怕,焦躁不安。
“这是什么!”
“猼訑!”老中医走上前,样子倒有些兴奋,“看来,是天助我也。”
他走上前,缓慢的往水里走,慢慢的靠近猼訑,那猼訑不时变换着眼神,仍十分胆怯,老中医越来越靠近了,他试着朝猼訑伸出手去,轻轻的抚摸着它的身体,那家伙,倒也没再后退了,闭上眼睛,享受起来。老中医笑着回头对我们说:“这是猼訑,一种古兽,至于为什么生活在这里,我就不知道了,但这家伙没有什么危险,它胆子极小,不过,如果它愿意带我们,我们就能更快的走出沼泽了。”老中医说着竟探身抱住猼訑的身体,两个,倒显得异常亲近。
猼訑慢慢的俯下身子,老中医示意我们上去,我们互相看了一眼,便走上了猼訑的背,这猼訑倒也是干净的生物,身上没有半点泥土,老中医能寻得这么大的神奇之物,我们都朝他投去羡慕的眼光。只有老爹,显得不屑一顾。
“切……这有什么好嘚瑟的。”老爹轻蔑的说。
“哼,我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有本事,你不要坐好了。”老中医也不甘示弱。
我倒对这只猼訑甚是感兴趣。
我轻轻的碰了碰它的耳朵,它也敏感的抖动了几下,因为它眼睛想在背上,总让人觉得,它是退着走的。
猼訑的眼睛是绿色的,很漂亮,像一颗翡翠,睫毛也很长,像两把扇子一般,它见着我在瞧它,对着我弯了一下眼睛,像是笑了一下,我先是一惊,随后,伸出手抚摸了它。它倒也十分温顺。
正要再与它交流时,心脏部位突然一阵疼痛。
我用力按紧心脏,老中医见我脸色苍白,连忙上前替我把脉道:“看来,我们得赶紧了。”说罢,又掏出了一块水蛭血放进我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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