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一一说话的时候,一直往电梯门的方向挪动,不知不觉电梯到站了,她措手不及,直直地往后倒去,男人向她伸出了援助之手,但是她无情地打掉他的手,慢慢合上双眼,做好了迎接疼痛的准备。
“欧总,早……”
前台甜美的女声响起,尾音拖得老长,程一一猛地睁开眼,正上方是那男人的脸,腰上有一只手,她嫌恶地瞪了他一眼,恶狠狠地骂了句‘变态’,立马听到周围人的抽气声。
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偷偷地瞄了一眼其中一个女孩儿,她投过来的杀人眼神令程一一不寒而栗,她慌忙翻身站起来,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电梯门重新打开,程一一准备逃跑。
“你去哪儿?回来!”
那男人直接将她拽了回来,周围又是一片惊呼声,女生居多,程一一感觉要被她们的眼神射成马蜂窝了。
“你!”
事情终于消停了,那男人发话让程一一跟进去,他走得极快,程一一硬着头皮追上去,被前台喊住,她只好暂时折回,前台一脸不怀好意。
“登记!”
程一一拿起笔,看着前面五花八门的登记簿,心想自己现在也算是杂志社的人了,不至于签外来人员登记薄,虽然前台面色不善,她还是鼓起勇气询问。
前台白了她一眼,指着其中一本登记薄,不耐烦地回道,“签这儿,怎么这么笨。”
程一一扫了一眼登记薄上的记录,几乎都是来面试的,握着笔,微微皱眉。
“签呐,愣着干什么?欧总最讨厌等人了,你搞快点儿,别连累我挨骂。”
“可是,这是……”
“程一一?”
另外一道声音传来,程一一循声望去,是个大约同自己一般年纪的男生,有些面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
“欧总在等你。”
前台一把夺过程一一手里的笔,尖声道。
“还不快去,欧总在等你呢!”
程一一难得跟她计较,快步走上前去。
“我们是不是见过啊?”
“嗯。”
“呃……你叫什么名字啊?”
“李硕阳。”
程一一边走边想,还是无法准确定位。
那男生或许是看在同校的份上,好心替她解决了这个难题,程一一这才恍然大悟,暗骂自己真是有眼无珠,这位可是面试第一的大神级人物,不过当时面试的时候,都是一个一个进去,她刚好排在李硕阳后面,但二人并无交流。
“好了,进去吧。”
李硕阳转身便走了,程一一有点怵,她原以为他会一起进去的,手搭在门把上,犹豫了很久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欧阳越坐在办公室里,早就注意到了门口的程一一,想起二人在超市的第一次见面,猜想她肯定要踟蹰一番,索性走到门口,一把拉开门,程一一反应不及,跟着门冲了进去。
“对……对不起!”
程一一猫着腰,根本不敢看欧阳越,低着头,便要往外溜,欧阳越捉住她的胳膊,将她拖进屋,程一一十分不配合,二人像在拔河。
“你很怕我?”
程一一点头,立马又摇头。
“为什么?”
欧阳越很好奇。
程一一直接摇头,还是不说一个字。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这回是点头,肯定以及确定。
“你认识宫祁风?”
程一一终于抬了头,大吃一惊的样子,欧阳越不会因为她这个表情便断定她不认识宫祁风,他需要程一一亲口回答。
“你应该知道,昨天你没有来报道,我们本来已经取消了你的实习资格,而且是永不录用,可是宫祁风的秘书亲自打电话过来,说如果恢复你的实习资格,那他就答应我们的独家专访,之前他可是次次拒绝我们。”
果然是宫祁风,从欧阳越口中得知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竟是这样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想到来之前还在跟他赌气,从昨天开始,就一直没有给他好脸色,他应该从来都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欧阳越有些不悦,程一一明显是在走神。
“嗯,我认识宫祁风。”
得到了回答,欧阳越反而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难道要追问他们是什么关系,好像这个已经超出了盘问范围。
“很好,那这个专访就由你和李硕阳负责。”
“啊?”程一一给了个大大的回应,欧阳越满意地点点头。
“当然,我还会派个资深的老师带你们,这也算是我对你们进社的第一个考验,如果做得不好,我还是有权利把你们请出社,所以,你不要以为有宫祁风做靠山,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程一一十分不满他的这种自以为是的说法,当即反驳道。
“我从来没有拿他当我的靠山!”
“我这个人做事,向来不问过程,只看结果,所以……”欧阳越起身走到程一一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带着标准的欧式微笑。
“我很期待。”
程一一不得不仰头看他,发现他真的是好高。
走出欧阳越办公室的那一刻,程一一只觉双腿发软,不过齐刷刷地投过来的视线,让她更是压力山大,她急忙寻找李硕阳的身影,现在她只能依仗这个早一天来的校友了,期望能够跟他搞好关系,算是为自己的实习之路找个伴儿,不至于那么孤单。
“你就是新来的实习生程一一?”
程一一还没找到李硕阳,就被一个陌生女人叫到跟前,交谈了几句,她才知道这就是带自己的老师,拥有十五年报刊杂志工作经验的资深编辑,姓明,单名一个星字,英文名就叫Star,也算是顺理成章。
只是她形象确实无法和她的名字对上号,或许是常年熬夜的缘故,她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要大上几岁,戴着副度数很深的黑框眼镜,脸色暗黄,顶着两个大大的眼袋,像个内分泌失调的中年妇女,还好她比较爱笑,为人还算随和,不然程一一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得过。
“明老师,您叫我?”
程一一见到李硕阳,瞬间觉得有了底气,看着他笑得一脸灿烂,像捡到了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