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男人,不是你做什么事都不需要考虑的外人。
这句话,让韦静深忍不住心中一阵,鼻子竟也有些发起酸来。
她看到的照片,应该是上次她越阮忌廉去竹尾时,她自己派人拍下来寄给闻人亦凝的,后来那女人虽然在找她兴师问罪的时候把照片都拍在了自己脸上,但她却留了后招,复制了另外一份拿给汤林翱。
怪不得,在闻人亦凝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是那么畅快得意,她肯定是以为自己的挑拨奏效,汤林翱在那些照片的刺激之下,搂嫩模去狂欢,韦静深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其实静深早就想到,如果被汤林翱知道,自己在以几近‘色诱’的方式接近阮忌廉,很定会心生不满。但尽管如此,她却还是做了。
潜意识里,汤林翱虽然重要,却一直被放在“某天或许会失去”的那一范畴内。
汤林翱生气也算是情有可原,可他居然能忍了那么久才爆发,也算是相当难得了。
“你看见的那回,我跟他最亲密的动作就是……我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静深抬起头,脸色跟声音都异常平静,“然后,三天以前,我又跟他见了一面,在郊区的一栋别墅里面,他抱了我一下,就是这些了。”
有种交待犯罪事实的坦然。
她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将评判的权力,交到他手里。
“韦静深,你什么意思?”汤林翱眯起眼睛,向前进了两步,静深则是下意识地向后一躲,他走进来,房门顺势关上,“啪”地一声响。
“没什么意思,是惩是罚,悉听尊便。”静深心想,这人就算动气怒来揍她一顿,她也不会怪他的。
她只是,忽然发觉自己的性格实在不可爱,不会用女孩子特有的柔弱婉转去拨起他的怜惜与理解,只会用倔强与坚硬,来掩饰那点可怜的傲慢。
就像现在,她明明是想跟他低头求和的,可那姿态却分明是“事已至此,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的乖张混账。
汤林翱伸手扳起她的下巴,眼底里满是阴翳,声音也十分低沉,“那你说,我该怎么罚你呢?”
静深抬眼,黑白分明的眼眸冲他眨了眨,嘴巴动了动,却没有说话。她怕说错,自己心里的想法被曲解,怕她没有办法留住他。
不得不说,她长了一双好眼睛。
不是漂亮完美盈盈动人,也不是妩媚妖娆风情万种,她的眼睛,有一种成年人眼里很难存在的,明亮。
汤林翱有时候会莫名琢磨起韦静深到底跟别的女人有什么不同,抛开在情感世界里所带给他的蛊惑,他想了许久,总算在她的眼睛里找到答案。
现在,这双眼睛带着一点迷惘与期待,还有一点怯懦与无助,却通通伪装成若无其事,明亮地看着他。
眼睛的主人,则比她的眼睛更加别扭,她有一颗敏感自私的心,整天只想着保护自己,却从未想过,她其实根本不必把心交给他,只需要再多一点点信任与笃定,她守着自己,他守着她。
可她从未想过在他这里退后一步。
……
当他炙热滚烫的唇印在自己嘴上的时候,韦静深分明感觉到他带着一股恨意在掠夺,他在用行动表达对她的惩治。
这样不好。
话不说清楚,芥蒂仍在存在,就算暂时用****填补彼此不信任的罅隙,也只能是自欺欺人的亲密而已。
觉出她的闪躲,汤林翱当然不肯放过,她退他便进,俩人像是角斗场上拼命厮杀的罗马奴隶,野蛮而凶猛,文明与温柔都沦陷在止步不前的爱情沼泽里,一边仇视,却又拼了命的,不甘放手。
他的凶狠粗暴渐渐惹怒了她,韦静深开始拼命反抗,用她削瘦却并不羸弱的小身板,抵着他的侵略,俩人从玄关处一直纠缠到客厅,跌在沙发又滚落到地板上,“咚”地一声,她整个人磕在地上,汤林翱吓了一条,眼里满是愧疚心疼,小心翼翼地问她,“你……没事吧?”
“没事你摔下来试试!”韦静深强忍着眼冒金星,狠狠一个反身——倒让她成功了,将汤林翱压在了地板上。
……
困意却迟迟不肯光顾,汤林翱只好一边昧着眼睛,一边在她耳边自言自语道,“其实,我跟莫妮卡去海岛度假,并不是跟你置气。真正的原因是,我爸知道了我们的事,终于决定回来收拾我,他一回家就派人找出你的资料,也不知道是哪个狗腿子,故意黑我似的,找资料就找资料,可你的照片,居然是之前被人拍下的那张光头照,老爷子一边震惊一边生气,说我‘找个太妹就算了,还这么重口味’,当时就飞了茶杯来砸我,我当时心里一紧,知道他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我们俩当时正闹别捏,你又不在本市,我也没法跟你商量什么,正好莫妮卡打电话过来,我干脆将计就计,带着她出去兜了一圈,就当是转移下目标,免得我老爸盯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