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乱Part2（贾童）
前情提要
身份神秘有特异功能的少年孛儿只斤在十八岁生日当晚画下四只神兽，作为寻找伙伴的线索。三个月后，三从家主去世，长孙从悠匡因为得到一只藏有白虎的戒指继承了整个家族，却被怀疑是神经病送进了脑科研究中心从而与邂逅。不久中心传出被收购的消息，对方是御苑科技龙头老大，为了保留中心实现办学校的愿望，和从悠匡开始装神弄鬼，不料御苑科技的天才朱颜御景竟然也是同伴之一，还误打误撞引来了另一位玄学家族继承人旁星熙。
四人合力找到最后的若坤宁后，开始各展奇能创办“无准学院”，在远赴中国内陆时遇到了神秘族人首领裴迪夫。
历经辛苦终于得偿所愿之际，极不耐烦的朱颜御景自动脱离了无准，前往洛杉矶就读原本考取的大学。
一 异国
美国·洛杉矶。
来到洛杉矶已经快一个月了，他期待的平静生活并没有到来。
朱颜走在前往学校的小街道上，他的学校位于WILSHIRE BLVD和SUNSET BLVD这两条路之间，鼎鼎大名的UC系统，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他选择的化工学院以教授的难缠闻名于22所UC系统之中。在拿到schedule选科目的时候朱颜曾不止一次地听说在UCLA毕业的艰难，果然在听了第一堂课后他就感到了绝望。
这些该死的课程为什么会这么这么的简单！
简直比跟孛儿只斤玩猜拳还要无聊，朱颜不得不怀疑自己上大学的必要性到底有多少。
也许这才是浪费时间、谋杀生命也说不定。
问题还远远不止这些。
“啊！”
前方传来一声惊叫，不用想他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果不其然，刚一抬起头来，发出惊叫的那女子脸立刻红了，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
朱颜正诧异美国也会有懂得害羞的女人时，对方朝他走过来，“我能知道你的电话吗？”羞涩女子顿时变得风情万种。
朱颜一句话也不说，只做一个示意她让路的手势。
没走出两步街道对面又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口哨声，“美人，跟我们飙车去吧！”
看来又是一群对自己性别产生误解的无知群众，朱颜索性头也懒得回了。
他走进校门的时候不管是有心的还是无意的，所有人都扭过头来看着他，眼里充满了一致的惊艳神色。一个明明有着西方人外貌特点的金发碧眼的男孩，举止间却处处透出东方国家的神秘色彩，而且绝无不和谐和矫揉造作的感觉。大家都猜测他是从小生长在东方国度的西方人，而且绝对是早已湮灭于历史尘埃之中的所谓贵族。总之，绝对不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
对于不下一千种关于自己的揣度，朱颜的态度则是绝对的不予理睬，然而这更加增添了他的神秘性，大家自发自动将这理解为贵族的高傲。朱颜御景，被议论程度霎时超越UCLA中巴庇隆教授凶杀案的人气指数，成为传奇中的传奇。
对朱颜来说，虽然讨厌引人注目，不过变成这副模样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相比起这所学校的伙食，成为公众人物显然是一件幸福得多的事情。美国似乎除了快餐以外根本就没有自己国家特色的食物，那些所谓的中国、印度、墨西哥、日本、法国菜全都不正宗不说，还起一些奇怪的名字，比如Tsunami、再比如Taco Bell。主餐就算了，配菜的冰淇淋、蛋糕、沙拉也没有一样对胃。来这里半个多月，学校发给的饭卡他一次也没用过。
不错，被关注起码可以视而不见，可以慢慢习惯。但是如果赖以生存的伙食不行，就是一件足够令人发狂的事情了。
但事有轻重缓急，要论焦头烂额排行榜，伙食也不算什么。
那个最让朱颜生不如死的物体此刻正悠哉徘徊在距离他不到五十米的地方。
朱颜忽然站住，说一句：“我要去上课，你也跟来吗？”
若坤宁双眼一转，笑开：“为什么不？”
他的笑容好像那种平静的湖面，你对他万般呼喝，他也只是泛起一片涟漪相对。跟这种人吵架不但没可能赢，甚至不会有成就感。朱颜习惯了冷漠对人，也无所谓别人说他无礼，但着实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若坤宁这不急不慢的性子。无视他，他会来撩拨你；对他呵斥，他又一笑了之。
朱颜冷淡地说：“我没有义务当你那只鸟的饲养员。”
若坤宁乐呵呵地说：“你当然不是，我才是啊。你只是我家小朱的饲料来源，要知道我跟它商量了好久，它才同意吐一点黄金出来给我买机票。”
中秋的树叶有些枯萎的迹象，紫藤花也是。虽然开得灿烂，却容易凋零，有时不经意间便会落一片在肩上，像栖息的蝴蝶。若坤宁无意掸去颈间的花瓣，倒是伸出手来，看似很随性地拈起一抹朱颜辫梢上的紫色。
朱颜条件反射地一躲。
若坤宁呼一口气，吹走手上的蝴蝶，笑了，说不出的好看，“听说朱雀是非常孤傲的神兽，又名凤凰或玄鸟。有非梧桐不栖，非竹实不食，非醴泉不饮的特殊灵性。虽然是火一样灼人的身体，却有非常美好的德行，这不能不让我想到你啊，朱颜。”
朱颜眉一皱，若坤宁继续说：“有时候真怀疑是不是搞错了，怎么看都应该由你来饲养朱雀才对。”
朱颜在心里冷笑一声，那我岂不是被吃成秃子了！
不过转念一想，天狐那个聒噪又狡猾的家伙，跟眼前这阴谋家倒很般配，也许孛儿只斤真的搞错了也未可知。
不对，不管天狐也好朱雀也好，统统不要最好。
若坤宁还是笑，指一指小路尽头，“你不是要上课吗？虽然教授不点名，但是迟到可不是件好事，何况你又是这么耀眼的一个人。”
虽然很想说一句那些课无聊到不上也罢，朱颜还是朝教室走去。这回若坤宁没有跟上来，而是在上方开满紫藤花的长椅上坐下，那情景捕捉下来竟然很像某幅油画的感觉。
他原以为凭的难缠等级一定会追来，可是没有。倒是若坤宁单枪匹马地出现了，把他本来就不尽如人意的生活搅和得好像按照五比一勾兑的石灰水，咕噜咕噜沸腾个没完。
朱颜推开门的动作不大不小，却着实打断了授课教授的思维和声音。他面色自若地走向空余的座位，在一片异样的目光中坐下，也不为自己的迟到辩解，光是扭头看着窗外的长椅。
教授忍了下去。这个学生的知名度不比UC本身低，他是唯一一个在报名日期过去十几天后抵达但依然被吸纳的特例。很显然UC无论如何不愿放弃朱颜这样优异的人才——这和他本身的性格无关。谁都知道帕格尼尼是天才与魔鬼的综合体，而人们往往记住的是他出类拔萃的音乐。就像人类发展的规律：最优秀的和最恶劣的构成历史，平庸之辈则负责繁衍种族。
“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教授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家的目光仍然在朱颜身上转悠着不愿离去，而当事人只不过一脸风平浪静地盯着窗外，好像屋子里一点让他感兴趣的东西都没有。
得想个法子把这尊菩萨支回去。朱颜盯着翘了二郎腿在长椅上晒太阳的若坤宁，脑子里盘旋的只有这么一个念头，有他在眼皮底下自己的头发可就遭了八辈子的殃。
朱颜兀自若有所思，殊不知自己的表情彻底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教授发了癫，脑子里也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杀杀这乳臭未干黄毛小儿的威风，怎么也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天才又怎么样？除非他在开小差开得这么明显的前提下还能听清楚自己讲的话。
“朱颜御景同学？”教授和蔼地笑着，不想落人口舌，“可否请你谈一谈这个问题？”
朱颜收回思绪，本想脱口而出“什么问题”，却见教授笑容中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讥讽，其他人看他的眼神也有说不出的幸灾乐祸。
看来是没人友情提醒他了。
朱颜淡淡一笑，冷场的局面他不是没有经历过，他根本就不在乎维护大家口中天才的形象。带着反将一军的笑容，他刚要说“我就是没在听，你想怎么样！”，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主子，那个老匹夫刚才在谈维生素C呢。”
朱颜愣了一下，四下一望，没人开口啊。
“主子主子，我在这儿呢。”声音从身后发出来，笑嘻嘻的，“我是阿八嘛！”
朱颜突然没好气地笑了一下，他的表情令教授和学生摸不着头脑，以至于冷场的局面持续了这么久，谁也没想过要主动打破。
“老匹夫在说维生素C的作用和剂量，每天应该是50毫克。”天狐阿八唧唧喳喳地说道，“来吧主人，狠狠地反驳他！还教授呢，连我都知道维生素C毒不死人，还可以当糖吃……”
“闭嘴。”朱颜口齿清晰地说了一句。
教授一愣，“什么？”
幸好他听不懂中文，朱颜无奈地摇摇头，虽然他没有采纳天狐建议的意思，但是由着这么个任性的老头胡说八道也太不合他的做人准则了。
“Mr·吉布，”朱颜连书都没打开，眼睛望着天花板的方向，完全的目中无人状，“关于维生素C的作用和剂量，难道你不知道，直到今天依然没有一个准确的定论吗？1970年美国著名学者莱纳斯·鲍林出版的《维生素C与普通感冒》一书中阐述的观点是一天服用1000毫克维生素C可以预防感冒，可以抗病毒。但是这一观点受到了医学界激烈的抨击，1979年卡梅伦博士在《癌症与维生素C》一书中建议癌症患者一天服用10克甚至更多的维生素C，获得诺贝尔奖的艾伯特·圣捷尔吉博士也说过‘为了有完全健康的身体，你需要用很多很多的维生素C，人可以服用任何剂量的抗坏血酸，一点危险也没有。’1995年2月，美国心脏学会和部分营养学家建议，将维生素C由60毫克提高到250～1000毫克；1996年4月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科学家称一个人每天摄入200毫克维生素C是安全量；而2000年美国药物研究所和营养委员会的人评估认为：成人每天服用不超过2000毫克维生素C是安全的等等理论。至于您所说的每天摄入量应在50毫克左右的观点……我是不是有权怀疑您仍在沿袭一二十年前的旧说？”
“哟吼！”阿八吹起了口哨，震耳欲聋。
幸好只有朱颜一个人听得见。他不得不堵了下耳朵同时换成中文警告：“给我安静！”
教室里果然一片安静，朱颜耸耸肩，声音不大但非常清晰：“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教授眨眨眼，神情有一点儿茫然，“我的名字是……吉布恩。”
“哦！对不起。”朱颜晃了晃手上的课表，“我少看了一个字母。”
吉布恩教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想我有必要打个电话去出版社，让他们校正我那本书中涉及维生素C的理论。对不起……朱颜御景同学，你是哪里人？”
这有什么关系？朱颜一挑眉：“中国。”
吉布恩伸出一根手指，“我记住你了——来吧，让我们继续上课。”
风波过去，朱颜把视线投向窗外，长椅上的人冲他做了个鼓掌的手势——这么远也能听见？朱颜情不自禁地怀疑若坤宁那出神入化的耳力究竟是不是能听到人的心里去。
无聊啊，真无聊！说句实话，比在无准无聊一亿倍。
我一定是疯了，居然会想念那所破学校。朱颜撑着额角叹气，那学校从里到外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对啊，它原本就是一群异类建的。
——那群王八蛋究竟有没有把学校给拆了？
朱颜离开的这一个月，无准在同行之间可谓是出尽风头。
首先，商半秋这样的富豪突然融资办学这一举动就足以令各大媒体跌破眼镜，将近有十年的时间，这位商界奇人都过着半隐居的生活，不问世事。眼看到了花甲之龄，突然对教育产生兴趣，不能不是一个令人关注的热点。
其次，该学校得到巨额资助的同时，又有若干名人加盟。包括近年来在国际上获奖无数的恐怖小说畅销书作家罗生、著名新锐导演B·T·ROOM、年仅30岁就已功成名就的华人大法官祖燎等等……就算老师都是名人也就罢了，偏偏学生群里也是藏龙卧虎！很多人想破头也想不通为什么这些大有来头的富豪和明星的孩子明明可以去剑桥去哈佛，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他们非要挤到一个刚刚成立名不见经传的无准里来？
最吸引公众也是最诡异的一点，就是它的校长竟然同时也是无准的学生，而且刚、刚、成、年！
综上，位于荒郊野外人丁稀少的无准学院，一时之间造访者成群结队。不过理事会早已料到这一点，特意在公布消息前就将无准附近的地皮全部买断，成为私人领地，禁止无关的闲杂人士靠近。这样一来，几乎是全封闭式的无准学院，终于慢慢恢复了学校该有的平静。
不过这个平静，只是针对外界而已。
“百里酚蓝加PH9.6以上碱变蓝，此外，******蓝还可以当活体染料……”
“为什么我的溶液是红的啊？”化学实验室里突然传出的大喊大叫，他对比其他学生手里的试管，忍不住把手中那根管子死命地摇啊摇，这回变成了绿色，“你骗人，根本没变蓝！”
杰斯提思对其他学生挥挥手，“你们继续。”镇压下各种讶异的目光后，他走到身边，压低声音，“问你自己啊，你是不是比较喜欢红色？”
“废话，我头发是红的嘛。”
承认自己在看到试管壁上红头发的倒影时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红色的溶液，结果它就变成了这个死德行。他从自己的红毛一下子想到旁星熙的那头绿毛，溶液又以奇迹般的速度变成了绿的。
杰斯提思无奈地叹息一声。
“你不能老是胡思乱想啊。”
“我知道！可是这个就是不肯变成蓝色我有什么办法！”龇牙咧嘴。
杰斯提思淡笑，反正科学在这里也都派不上用场，“算了，我把原理告诉你，至于反应现象……我可帮不了你，”他头痛地说，“考试时候你就只好死记硬背了。”说完拍拍，继续指导剩余学生：“碱式硫酸铜加热由绿变红，顺带一提，甲基橙加PH小于3.1的酸也会变红……”
“要死，你不是说蓝的吗！”再度嚷嚷，“我好不容易让它变蓝你又要红啦？你耍我啊！”
朱颜是个绝不会在各方面马虎的人，不管是学业也好，饮食起居也好。
他习惯独来独往，天狐的如影随形使他感觉像被监视。虽然头发有痛觉不能再打剪掉它的主意，但是作为医学天才，要他想个法子不用剪刀便使它脱落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当然！这是万不得已的对策，他可不想变秃子。
就是因为很清楚主人有着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个性，阿八才不敢放肆地在他耳朵边上聒噪个没完，而是很收敛地待在自己的尾巴——朱颜那根长长的辫子里。
不过天狐老实了，并不代表他朱颜耳根子就清净了。
“麦片还不错，要不要来点？”若坤宁含着勺子慢条斯理地对着空气说话，“别这样嘛，黄金有什么好吃的，是时候换个口味了对不对？”
“闭嘴。”朱颜习惯性地推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他以前可是有着深度近视，但是拜天狐的福，他现在视力好得不得了，只不过在心理上还习惯不过来，总是以为眼前一片清晰是因为那副眼镜依然压迫着自己的鼻梁。
“你又听不到小朱的声音，它吵不了你。”若坤宁依然自得其乐地对着一团空气吃麦片，“不管你吃什么都比黄金便宜，所以换个口味吧。”
“姓若的，我叫你闭嘴。”朱颜翻过大词典的一页，“要么就滚出去站在花园里唠叨。”
若坤宁眯着眼睛，刚要说话，电话响了，他把勺子叼在嘴里，拿起听筒，“喂？”两秒钟后递过来，“你的。”
“谁？”朱颜一挑眉。
“校长大人。”若坤宁一脸的幸灾乐祸。
“挂掉。”朱颜低下头去。
若坤宁把听筒放回原处，“好，我听你的话，去花园里乘凉。你自己留在这屋子里吧，反正马上就要爆发大战了……”说着，端起那盆麦片，晃悠着出去了。
果不其然，若坤宁刚消失，电话便再度作响，坚持着持续猛攻战略，死不罢休地响下去。
朱颜将听筒啪地拿起来反扣，继续看书。
与他相隔数万公里的盯着手里的听筒，愤怒的目光好像火把一样熊熊燃烧。他摔上电话，破口大骂：“王八蛋朱颜，不要以为你不接电话我就没办法治你，阿八——阿八！你睡着啦！”
过了老半天，一个熟悉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响起：“又怎么了？”
“叫朱颜那个混蛋接我电话！”从床上跳起来，“就算你选了朱颜当主子，也得看看我是谁！没我能有你吗？”
“是啊是啊，您是我的祖宗！我的大祖宗！”天狐附和道，睡意朦胧。
“你给我醒醒，你都睡了大半天了！”提高嗓门，“麒麟已经半年多没理我，连办学校这么大的事情都没参与——它还算是我的监护人吗！你们怎么都这样！”
“你已经成年了啊，哪还需要什么监护人。”天狐又打了个超大的呵欠，“从你18岁生日那天起，麒麟就没义务再辅佐你了嘛。”
“那它也不能半年不出声。”叫道，“喂喂喂，帮我一个忙，只有你能和朱颜自由沟通无限制——拜托叫他务必接我电话，我有很重要的事！”
“你的事情最好真的很重要，我的主子现在火大极了。”
天狐果然没有说错！朱颜火大是因为第一，他走进浴室，发现若坤宁坐在马桶上面吃薯片，而且不但跟空气说话，还边说边笑。第二，他要洗澡了，那家伙没有要走的意思。第三，洗澡就必须洗头，洗头就必须松开辫子，那是他一天之中最痛恨的时刻，天狐又要出现了！
“嗯哼，”朱颜警示性地咳嗽一声，“你不能去厨房吃吗？”
“怪了，刚才不是你赶我出来的？”若坤宁看都不看他，继续往嘴里塞薯片。
“我、要、洗、澡。”
“洗就是了，我又没霸着浴缸。”若坤宁翘起二郎腿，对朱颜咧开嘴灿烂一笑。
“若坤宁！你给我滚去厨房吃！”朱颜指着门，“否则我就开水龙头把你的薯片变成糊粥。”开啥屁玩笑，一个天狐嗦就够了，再加一个看好戏的若坤宁，疯了！
若坤宁拍拍腿站起来，“给我一根头发我就走，一根！”
只想快点打发他的朱颜不假思索解开发带，就在若坤宁迫不及待把手伸过来的同时格开，警告：“我自己拔！”
“随你便。”若坤宁笑。
朱颜拔下一根头发丢给他，若坤宁卷起来放进衣袋，走到门口惋惜地说：“对了，本想提醒你，有一根已经落下来了，不过你非要拔给我，哎！我也不好意思违你的好意啊。”说完，笑吟吟地走了。
“主人？”轮不到朱颜发泄怒火，天狐阿八欢快的声音又紧接着响起来，“您为什么不接少爷的电话啊，说不定是有很重要的事呢！”
“他无非就是催我回去。”在朱颜的概念里“孛儿只斤”压根就和“要紧事”联系不起来。
“如果是催您回去，您再挂电话不就得了。”阿八也懂得讲道理了，要是朱颜早点知道它和颜悦色地讲道理往往是自己噩梦的开始，聪明的就该把头发马上扎起来！
刚泡进浴缸里，电话骤响。阿八嗖一声窜过去按了免提键，发出和朱颜一模一样的声音：“喂？”
“喂你个大脑袋！”的声音噼里啪啦响彻天花板，“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混账！”
朱颜冷笑，真搞笑！谁让你一打电话就乱七八糟没一句正题？
阿八仿佛和主人心意相通，蹲在桌子边说：“因为你无聊！”朱颜不由得堵上耳朵，不但声音一样，连口吻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就好像听见自己在那里说话，要不是他意志过人智商超群，神经分裂是迟早的事情。
“算你狠！”那里发出了稀里哗啦的纸张摩擦声，好像是在翻书，“我问你，苯酚加硝酸会变啥颜色？”
“硝基苯，黄绿色。”朱颜没好气地说。
“硫氢遇三价铁离子呢？”
“血红色。”
“还原性糖加斐林试剂呢？”
“砖红色。”
“那蛋白质加双缩脲呢？”紧追不舍。
“紫色——你到底要干吗？”
“最后一题，脂肪加苏丹Ⅲ呢？”
“橙色！你就为这个来烦我？”
“因为我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正确的颜色！”忍无可忍地对着电话吼，“那个硫氢遇三价铁离子，前后变了七次颜色，赤橙红绿青蓝紫都有，我不知道哪种是对的才问你嘛！”
朱颜深呼吸一口气，这人真是白痴到令人恐惧的地步。
“你没有利用价值了。”翻脸比翻书还快，“最后问一句，你这衰人什么时候回来？”
他凭什么认为我还会回去。朱颜懒得理会，拧开莲蓬头，哗啦啦的水声代替了一切的回答。
“衰人，原来你在洗澡啊。”哈哈大笑着挂了电话，“好好享受阿八的超级服务吧！”
“主人，来点music怎么样？”阿八贴在朱颜的淋浴房玻璃上，开始深情高歌刚学会的蝙蝠侠主题曲《kiss from a rose》。神兽的声音具备毁灭性的穿透力，玻璃再度裂开了一条小缝。加上这一个月来的累积，已经和蜘蛛网差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