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这还是大海吗?西塘也没有这么严重吧”安安看着眼前这片粘稠的、漆黑的海水,不免感到惊讶。
其余三人脸上的神色也很严峻,相必也未能预想到这里的情况会这么糟。
“这么一大片的污染区,说是人为的我都有点不大相信了。”安安望着一望无际的黑色,不禁感叹。
此时安安一行四人已经易装换服来到南宋国内的另一个临海小镇:西城。本以为情况会比预想的好一些,谁知反而更加严重。
从海边回来,四人座在客栈中,共同商量着对策。
“看来西塘不过是个烟雾弹,被推出来‘展示’所用而已。”顾景铄率先开口,当初他们之所以来这里也是因为西塘是流传之中最严重的污染区域。
“看来这海边一定有一股更大的势力在控制,毕竟能操控住朝堂舆论的人可并不多,而且完全没有走漏出一丝风声,足以说明这件事不简单。若不是我们无路可走,选择从偏远地方入手,可能我们也不会发现这事。”
两人陷入沉思,而在他们身旁,安安正和秦意两人一起则仔细讨论着中午的吃食,两只吃货到一起之后所谈论的也就只有“吃”这个话题了。
“客官,需要些什么?”小二站在一旁仔细聆听。
“那你们这里有些什么?招牌菜有哪些啊?”安安努力摆出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小店清蒸石斑、白灼虾、牡蛎汤都是一绝,还可配上爆炒青苗、水煮白菜……”小二滔滔不绝的说着。
“小二,等一下。”
“哎!客官您说。”小二突然被打断,显然有些发愣,但立马转换过来,热情招待。
“我听你的意思,你们店里招牌菜是海鲜,可我们刚刚来的时候,看见海水都已经被污染了,你们的海鲜从哪来的呀?”
经谢之由这一提醒,安安和秦意才反应过来,“对哦,你们这的不会是坏的或假的吧。”
小二面有难色,“这,客官,小人保证本店绝对童叟无欺,食材来源绝对可靠,可——”小二看了看四周,才轻声说道,“不能说,说了要倒大霉的。”小二比了杀头的动作,一时间众人都有些严肃,看来这里面确实有故事。
“那行,就按你说的每样来一盘吧。”
“好咧,马上啊。”小二立马喜笑颜开,迅速去了厨房。
“那还能吃么?”秦意担心的问。
“你,现在是担心吃的问题吗?”顾景铄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小二刚刚所说确实有问题,看来我们要在这待一会儿了,下午我们再去海边仔细看看。”顾景铄思索一番说道,
安安看向谢之由,谢之由点头表示赞同,“现在看来,这是最直接、最有用的办法了。”
“客官,您的菜。”小二端着一盘盘的菜走了过来。“好咧,齐了,客官您慢用。”
众人面面相对,谁都不想先动这一筷子。
秦意仔细的看了看每盘子的菜,才最终下定结论,“从外表看,确实是没问题的,和书上的都没有区别,就是不知……”秦意面有不甘,手中的筷子不停地伸向石斑,但又不敢下筷。
“没事的,秦意,你尝尝,你要相信自己专业的判断。”安安在一旁使劲的怂恿秦意尝一尝。
“安安!”顾景铄有些无奈,“不要调皮。”
“好啦好啦,那吃白菜可以了吧,”安安咬着白菜,“看着这么多海鲜都不能吃,太难过了啊。”
直到最后,安安等人谁也没有真正尝到海鲜的味道。
众人吃完后起身,正准备去海边再次查访一下,就看见周围的人看着他们指指点点。
“天哪,点了那么多海鲜都不吃,我们想吃都吃不到!”
“真是浪费啊!”
“城里来的人果然不一样啊!”
……
各种说法不一而足。
“这,”安安有些蒙了。
还是顾景铄反应快,“请问各位,这里的海鲜很难得吗?”
“唉!你不知道我们这里海水都坏了,也打不到多少鱼了,现在的鱼都是从远处运过来的,哪是一般人可以吃的起的啊。”一中年男子感叹道,身材健硕,肤色黝黑,一看就是常年在日光暴晒下的人。
顾景铄直觉有事可挖,立马抱拳,“兄妹几人初来乍到,也不熟悉,这些菜就当是请大家吃的了,还请各位原谅,不知各位能否和我们兄妹几人好好说道,以防止我们出更大的错,在此先谢谢大家了。”
剩余大堂中的众人面面相视,一时也没有人站出来有所作为。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忍不住了,是先前那个中年男人,“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实在是受不了了,那么多天没吃到海鲜,整个人身上都发痒。”说着立马拿着筷子就夹起来。
剩余的人看有人出头,也争相抢夺,留下安安和秦意悔不当初,看来是真的可以吃的,早知道试一下也是好的啊,心中期盼着大伙能不能稍微留一点。
等看到众人都尝过菜之后,顾景铄才看向谢之由,两人点了点头,望向众人,“这海鲜究竟是从哪运来的?怎么那么贵,当地人都吃不起了。”顾景铄看似打抱不平。
众人都停下了筷子,为首的男子也面有犹豫,“这,”又看了看桌子上的菜,“算了,告诉你们也没什么,不过你们可千万要保密啊,弄不好要出事的。”
四人相对,“当然,绝对保密。”神色也严峻起来。
“这,都是从西塘运过来的。”男子小声的说到。
“西塘,”四人面面相觑,“可西塘不是污染最严重的地方吗?怎么会有这么多可食用的海鲜?”安安率先找出不对劲的地方。
“更何况我们在西塘住了一段时间,也没发现当地有人在经营海鲜哪?”顾景铄紧跟着补充。
“哎,说起来也奇怪,”中年男子面上也有些疑惑,“早年啊,西塘是没有污染的,直到近几年,才出的事啊,而且啊,”中年男子看了看周围,越加放低声音,“我听西塘那边的渔民说,他有一回看见有人将一桶桶黑色的水倒进了西海里,海水才变黑的,怀疑……”后面的话男子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显然顾景铄等人早已能推断出后面是什么。
“行了,行了,你们想知道的我也说了,这顿菜也没白吃你们的,我先走了啊。”男子留下这句话就先行离开了,留下顾景铄和谢之由陷入沉思。
“那我们还是先去海边再看看吧,眼见为实。”得到众人的一致赞同之后,众人持着怀疑的心去往海边,与早晨来时不同的是,下午的海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有一种彩虹般的色彩,与之对应的是更加刺鼻的味道。
安安几乎立刻就想到了现代的一种东西:石油。迫不及待的往前想证实自己的猜测,顾景铄急忙拉着安安的手,“你要干嘛?”
安安着急的解释,“我想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了,快让我去看看,我要证实一下。”
“不行,你去太危险了,你需要什么我去吧。”顾景铄看着这黝黑的海水心里还是有点发憷。
“那,”安安知道顾景铄是为了自己好,“那我要一点海水,最好是黑色最深的那一部分。”
尽管对安安的话有疑问,顾景铄还是照做了,瞄准目的地后,飞身上前,用在岸边找到的破碎的陶罐装了半罐的海水。
“这些能干嘛?”秦意率先提出自己的疑问,身旁两人的脸上也同时浮现疑惑的神情。
“我也只是猜测,有火折子吗?”秦意从身上掏出火折子递给安安,安安小心翼翼的点燃火折子,将火折子伸入罐子中,没有任何反应,安安不禁疑惑,是自己想错了吗?可是这一系列特征应该是没有错的啊!安安还是不死心,“身上有纸吗?”安安继续发问。
“这个可以吗?”是顾景铄的扇子。
“可以,不过以后就不能用了。”安安看着制作精美的扇子,有些惊讶,也有些不忍。
“没事的,用吧,相比这个,我更好奇安安发现了什么。”
安安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用扇面去舀起浮于表面的物质,然后让众人稍微离得远一点,同时继续打开火折子,缓缓靠近扇面。
扇子燃烧了。
当火花冒出的那一刻,不只是安安,身边的另三人同时也震惊了,完全无法预料到这一后果,三人同时望向安安,在火光背后的安安,眼神里充满严肃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