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接近体操大赛的日子了,每天重复的训练让操场上的孩子们很是疲累。
陶罐递给了安小丘一瓶脉动,她接过手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突然动作停滞在空中,双目放空。
十米之外那个男人坐在砖红色梯子上,哪怕隔得这样远,凭着安小丘清明的眼神也能看出他完美的样子,就像是夏日里的一缕凉爽的风。
松异随意地脱下脚上的运动鞋,向外抖落着细小的沙子,这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自从学校把集中营搬到操场之后,安小丘已经好几次看到一些老师在操场就脱起了鞋子,抖着橡胶操场上的小黑石子。
后来很多学生纷纷效仿,这样的动作随处可见。
可这是安小丘第一次看松异这样,脸真是重要,长得帅的人真是做什么都让人觉得赏心悦目啊。
但安小丘没有把过多的精力放在松异身上,而被他身旁那位窈窕淑女给吸引了去。
那女子穿着一条及膝下的半身裙,上身很是随意地穿着件轻松的雪纺衫,但是好看到极致,远远都能见到她如雪的肌肤和精致的五官。
那是安小丘见过的很漂亮的女人了。
比艾斯匀还要漂亮,有些妩媚,却带些清纯干净的美。
还有她时不时的莞尔一笑,而使她发笑的正是坐在她身旁的松异,看起来真是和谐的一对。
像阳光和夏日那般相配。
安小丘跑向人群不忍让自己再看下去,她自己都很纳闷为什么看到那样美好的一幕她的心里会产生抗拒。
像松异那样优秀,那样阅历的男人难道不应该有个绝世佳人在身旁吗?
“陶罐,别休息了,集合!”拍着陶罐的肩心不在焉地说着。
同学们很快便被组织起来,怨声载道。
“接下来练习今天的最后一次,完了之后大家回家的回家,吃饭的吃饭!”安小丘站在队伍之前说道,没什么异样。
不知什么时候松异到了她的身后,听她说完这句话,她转过头来看见他的时候目光竟开始躲闪。
“归列吧。”安小丘听着这句听了很多次的话,第一次觉得别扭。
甚至松异轻轻搭在她后背的推她归队的手在那一刻也显得生硬。
从前那些家常便饭的事那一刻都在安小丘的心上刻出了形状。
她归列之后,开始听他的指挥。
“我看大家也挺累的,今天就到这吧,提前放学!”说话间松异眉飞色舞的,安小丘还很少见到他这个样子。
班上的同学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毕竟这不是安小丘一人发现的事情。
“松大才子,那美女谁啊?”
“挺漂亮的啊,不错!”
“松总你金屋藏娇也不告诉我们,不仗义!”
……
班上几个胆子肥的男生和松异的关系非常好,就像哥们一般,但是一上课就焉了。
这就是松异做得最好的地方,把上课和课后分得特别清,课上他是老大,课后他是他们的兄弟。
也只有他们几个敢这样跟他说话,女孩子们都只是沉默看笑话,她们大多数还是不敢惹松异这个炸药的。
安小丘看向松异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容堆成一堆,安小丘恨不得马上就离开操场。
只是她在等松异的回答,等他说那是他普通朋友。
意识到自己有这想法之后安小丘狠狠掐了自己一大把,她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呢,那是她老师,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
论语教你这样想了吗,诗经让你这样想了吗。
“怎么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行了,解散!”
随着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冲到食堂抢饭去了,八卦什么的,男生是不大喜欢的。
安小丘有些迟钝地站在那里,女孩如魇的笑容,松异满足的表情就像一把把西瓜刀将她的心脏划成了一块一块的,还往外流着新嫩的血液。
“怎么不走?”松异突然回过头来,吓得安小丘一个哆嗦,她好害怕自己会马上放声大哭。
却害怕哭泣之后找不到理由解释。
“马上就走。”匆忙回神,跑到一旁把挎包挎到身上。
一系列不连贯的动作完成之后才发现松异的目光就没有动过。
“走吧,我送你。”松异说完便转身朝停车场走去,顺势对那女孩说了些什么,她便离开了。
根本没有给安小丘任何拒绝的机会。
看到这里她的心病简直不药而愈,美女被松异“赶走了”,是因为要送她回家,暂且就这样理解吧。
站在校门口等待着那辆白净的小车驶出,安小丘对车的型号了解极少,主要是不感兴趣,所以到现在为止都不知那是什么牌子的。
每次钻上车的时候都会碰到脑袋,不是她个子高,而是松异的车莫名比她们家的矮了一截,每每这时,松异都会暗暗发笑。
蠢丫头。
端端正正坐在副驾驶上,系好安全带,偷偷瞄了一眼驾驶位上正在认真开着扭着方向盘的松异,那一丝不苟的神情倒是有些好笑。
她想起她爸爸开车的时候都是一边随着音乐跳跃一边跟他们说话,开个车跟上课似的,至于么。
“松老师,为什么你的车比我爸爸的车要矮?每次我都撞到头,我头上的包都可以跟香飘飘的销量比了!”
安小丘用脚不停在车垫上画着圈。
不用看都知道松异脸上那丝奇怪的,隐隐的笑。
安小丘的头突然被人用手指轻轻拨了一下。
“小孩子说话就是夸张,哪有什么包啊!”松异的手在那颗满是包的脑袋上停了一秒便挪开了,微微笑着。
安小丘那一刻甚至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宠溺,但随即又自动否认了。
“刚刚那姐姐好漂亮,你女朋友啊?”仍旧在车垫上画着圈。
倒是松异有些愣住的样子。
“你觉得呢?”
风缓缓吹过她的脖颈,感受到丝丝凉意,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