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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报到

正式接到医院的通知后,就整理了一下稍微激动的心情,骑上我飞快的老式自行车,早早的按着通知的时间来到消化内科报到了。市医院在当地人心里形象还是比较高大的,权威性就更不用说了,早在学校里上学的时候就挺期待在这里上班的情形,可能无形中还有一种崇拜的感情。但是人有一个共性,你越得不到的,你老是觉得好,但是当你得到之后,反而感觉不到你之前期待的那种美好或者满意的感觉。就好比是听说哪里有个好吃的饭店,慕名而去,一直到饭菜上桌,你可能都心情不错,感觉挺美好,但当饭菜入口之后,很可能你的心情就从云端直线下坠了,为什么?因为你得到了啊,得到了之后,你的思想里就没有想象的空间了,真实的实物的刺激会赶走所有想象中的美好,因为真实的物体更直接,另外真实的物体不会像想象中的那么完美。所以真正到医院领取白大褂,戴上医生的胸牌,找到消化内科的蔡主任报到之后,原来的种种的对于医生生活的美好想象和期待,却怎么也回不来了。

当然开始几天的生活还是轻松的,基本上就是跟着主任或者上级医生查查房。记录一下医嘱。学习一下科里或医院里规章制度,医嘱执行的操作程序。另外就是认识一下新同事。

刚上班第一天的时候,认识的第一个人当然是科里实权派:蔡主任。说起第一眼看到蔡主任的时候,整体感觉一个字:雅。当然我不是说蔡主任长的女性化。是儒雅中的雅,单拿出来这个字形容他,那是因为在儒雅这两个字里,必须给他拔高了,不然真对不起人的文化气质。当然有朋友拍砖了:兄弟你是神汉子吧,看面相你就能看透一个人啊,别让封建迷信在咱们这里复辟了。我得说各位砖友们:面相这个东西,能从古代流传到现在,还很有市场(不信你回家里问问周围大叔大婶,私下里问问你们单位里跟你到底的领导,你看他们信不信),就说明面相这个东西不是空穴来风,是大有来头。当然了您肯定得问,您从面相上分析分析蔡主任看看。都说骄傲使人落后,谦虚使人进步,这里我得谦虚先一下,当然不是为了进步,而是谦虚可以让一个人在群众里更有市场,更受欢迎,反过来,如果一个人恃才傲物,目中无人,即便才高八斗,也得落个孤家寡人的地步,最后还得自怜自叹:天妒英才、生不逢时啊。得说远了,咱们赶紧的收回来。说到蔡主任,我的印象里第二个字就是:善,说道善字,最直接的意思就是善良,没有坏心思,菩萨心一片,坏墨水一滴没有;这样说这个字当然没错,只是太表浅,老子说善的最高境界是“上善若水”,最好的善意像流水一样柔和,滋养万物,却无所求。当然有砖友说了,上善若水说的是圣人,我就不信当下社会里还有圣人活着,这话说的没错,中国几千年文明史能称得上是圣人的就那么几个人,老子、孔子、孟子、王阳明等人,而且都是大名人,在立言、立行、立德方面都有超高建树。对于您说的这些,我都没反对,也从来没想过反对。我要说的是我们普通人的生活里,也有那么一类人,虽然不是圣人,但是看过他们的面相,上善若水几个字却也像打广告词一样在脑子里闪过几秒钟。这您明白吧,可是就这几秒钟,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的,这也是一种境界。接下来说印象里第三个字:智,要解释这个字,表面看很容易,可是细细琢磨还得费上一番口舌。首先说有智力的意思,有人就拿出智商打分表,这个智商150,那个智商180,至于这么打分有什么实际意义却无法定论。《三国演义》里有个故事:张松去许都求见曹操,曹操见张松又矮又丑,十分不赏心悦目(看来曹操也是外贸协会的忠实会员),就一边洗着脚丫子,一边和张松对话(在古代,这么重视礼仪的上流社会,这是何等的侮辱),于是张松便暴了,注意只是暴了,是暴在心里,却没暴走,也没暴起,但是人家张松却用自己的高智力报复了曹操。说是曹操掌库主簿杨修(就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在曹操面前耍聪明还嫌命长的家伙)拿出曹操新著兵书《孟德新书》给张松看,意思显摆显摆自家主公的才华(意思是:怎么样看到了吧,我们主公这水平绝对是博士生导师、中科院院士)。哪知道张松看了一遍,注意是看了一遍(当然如果拿回去多看几遍,第二天再来,就没有下面的故事了),故意笑曰:“此书吾蜀中三尺小童,亦能暗诵,何为新书?此是战国无名氏所作。”神马、神马??我没听错吧,杨修尽管智商很高,可是仍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可是我家主公的原创,注意是原创,这墨迹都没干呢,你就说是你们蜀地几百年前就有了,张松心里当然有把握,于是合上曹操的书本,一字不漏的把这本兵书给背了出来。然后杨修这损色跑到曹操哪里说了“您这书啊是这么地这么地,张松他这么地这么地”,然后把曹操骗了,曹操心想“合着古人早就想到这些军事道理了,还和我一样,算了,一把火把书烧了吧”。看了吗,人家张松在这里用的是他过目不忘的高超记忆能力。但不是说有了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你就是天下第一牛人了,你看张松有卧龙凤雏那样的军事才华吗?有鲁肃、孙权那样的外交才华吗?有曹操、刘备那样的政治智慧吗?当然是没有,而且张松在三国演义中开场没多久就被张飞一刀给咔嚓了,典型就是个死跑龙套的。所以智这个字还有深层次的意思,但是需要和另一个字结为夫妻才能解释好它,那就是智慧。拥有智慧的人一般就会成功一半了,另一半还要会运用智慧,配合恰当的时机就会一帆风顺了。另外智这个字还有智谋的意思,就是碰到事情,人家会用技巧,不用蛮力,用四两拨千斤的手法,在你还没弄明白怎么发生怎么结束的时候,事情人家已经给办的稳稳地了,这是智谋。不管大家怎么样质疑我的看人套路,接下来的几年里,这些很快就得到了一一验证。

剩下的同事,别管是医生还是护士,甚至是开电梯的小妹,都别着急,我会一一介绍,不过不是分分钟的事。接下来的几年里还有很多故事,不断上演,医院里的故事早就拉开序幕了,不过每个演员都要遵照生活这个总导演的安排一一出场,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角色,都有自己设计好的台词,作为报幕员,我会在一个又一个的故事里耐心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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