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仙阶不高……”庞煜的声音忽然低沉下来,带着无尽的愧疚和歉意,“从太上老君只能求得一种仙药……虽能瞬时复你功力,但是……但是……”“嗯?”敖雪也十分紧张,攥着那冰蓝色的衣服,皱了一片。“会现出命鳞……”庞煜犹疑不决,却立马接口,“所以我得知后便是不会让你服下的!”后半句坚定果断,再无迟疑。
“命鳞?”刃白忽觉得自己对于妻子知之甚少,不觉羞愧起来,抱着她的双手也不觉紧了紧,面色黯然。
“这是我们龙族王室的大忌。”敖雪也不禁语气沉重,缓缓说道,“龙有鳞护周身,坚硬无比,犹如盔甲,故而勇猛鲜敌。惟有一鳞薄软而脆,呈月下白色,亦为月牙形,世人称之为逆鳞,并言若有触者,必怒之。此实为龙族命门,下有龙筋,抽之则龙瘫。复有龙心,更为要害。故作逆鳞一说,使世人畏之,护己周全。若龙族者修行得而为人,逆鳞则隐之,与常人无异。”话到此处,她似又想起什么:“庞煜,此药只现命鳞而非全部?”“然。”庞煜随口一答,旋即又言:“你想为何?”“服药。”敖雪淡淡说到,却将另两个人的心揪了起来。“惟有此法可为!”敖雪又加重了语气,那皓腕已经伸出,定定望着庞煜,眼中似有闪烁,犹如繁星幕天,不顾身后微弱的颤抖,执拗的保持着这个姿势。“你虽说不会让我服药,又何苦大费周章领我至此?”敖雪语气略有恼怒,是刃白不曾见过的坚韧。
“给她吧。终究是我对不住她。我会施法掩饰命鳞的……”刃白的声音越来越坚定,从出生到今他性格要强,一直支撑他走到那万人之上,今日如何能在心爱女子最为危机的时候,展露出内心无能和最害怕的一面,内心煎熬犹如辗转烈油之中,面上却还是睥睨天下的淡然。
庞煜从怀中取出素青色的裂纹玉瓶,迟疑地递给那芊芊素手,敖雪一看瓶身质地,已知庞煜为己已是竭尽全力,难为龙族玄妙,仙界也难有万全的灵丹妙药啊!敖雪定了定心神,一仰头便把丹药服下,又将玉瓶递回。
三人都默默等待着,等待着命运的宣判。刃白怀抱佳人,却也得看见敖雪的一头乌发渐渐莹莹如流水般铺散开来。怀中的份量愈发沉重,内心却渐渐安份起来。庞煜却一刻也不敢松懈,在那缓缓恢复血色和光彩的人身上来回扫视寻找着命鳞,阴沉着脸色。重新感觉到力量和生机的敖雪不禁自己起身,舒展那久卧病榻的身躯,翩舞如纯白雪蕊映衬着一初绽的藕荷色木芙蓉。就在那惊鸿游龙的刹那,一枚月牙也从耳后的粉团后一闪而过,原本那月下白的颜色与女子白纸若曦的肤色所差无几,瞬时又被青丝掩埋,却没有逃过身侧那两双专注的眼眸,旋即泯灭了两人眼中的喜悦。
敖雪还沉浸在恢复的喜悦中,两颊的笑涡荡漾着霞光,左右环顾,撞见二人呆滞眼神,心中咯噔一下,生生僵直了脸颊,半响才犹疑开口:
“是……是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