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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8章 恐怖故事:召唤死灵【8】

听到这话,我实在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们慌了,真的慌了,不然廖可欣怎会不顾伪装身份说出“已经消失的厉鬼”这话。

她们一直想伪装成普通人吗?

普通人怎会知道厉鬼已经消失?

可即便如此,廖可欣还是心急的补充了一句,眼中充满焦虑:“而且,再次被唤醒或许会更恐怖。因为,今年、今年是A大第一百二十周年校庆……”

是吗?

是这个原因,才散布恐怖故事?

我眉头皱了一下,突然有些不确信这件事是否真是无妄做的,总感觉除了无妄,似乎还有潜在力量也可以做到这件事。而樊月和廖可欣在这时约我出去,估摸着是不想在学校提起这些事,造成引出厉鬼的可能。她们也在收集线索,收集更多的线索,以求能将所有事串联起来的可能。

看来大家的调查方向都差不多,只是我现在已经有些想去“艺术中心”探查源头了,却不得不应付樊月和廖可欣,指望她们真的能够帮我梳理出一条清晰的主线来。

跟随她们的脚步离开学校,我以为她们会就近找个地方一起吃晚饭,没想到刚到学校门口,廖可欣便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有些抱歉的同我笑说:“是这样的,自从经历了上次S省的事件后,再遇上类似的事我和樊月都打算格外小心些,所以约了些人在校外见面,你没意见吧?”

摇了一下头,如今我已经恢复记忆和法术,还会担心她们暗中对我出手吗?唯独可惜的是,暂时不能让明烨知道我恢复法术的事,因此不敢隐藏周身灵气。这对我而言是个难题,因为,若是不隐藏灵气,那么,学校的恶灵真的被唤醒那一刻,只怕头一个找上的人便是我。若是隐藏了灵气……

遭遇的就是樊月和廖可欣她们了……

抱着一种有可能见识到更多新月宫隐藏战魂的心态,我坐上了出租车,和樊月、廖可欣到达了她们约定与朋友见面的地点。

是一家位于市中心的烧烤馆,很热闹的地方。店里只有两个包房,其中一间包房中坐着三个女孩,看起来和我们一般大,当然,也只是看起来如此。

进去之后,在木质格调的小包厢里环视一扫,三个女孩中只有一个女孩身染鬼气,另外两个女孩倒是实实在在的普通人,应该都是A大的学生。廖可欣伸手一指,依次介绍道:“徐瑶、李洁文、张倩。”

“张倩是我老乡。”她指着身染鬼气的那位说道,也不怕我看穿似的,“徐瑶和李洁文都是她的室友,和我们一样都是A大的新生。张倩跟我说,她们也听说了一些事,所以我便叫你们过来了。”

说着,廖可欣又向她们介绍我的身份:“这就是我跟你们提到的许天星,她很厉害,会驱魔的。”

怎么只介绍我,不介绍樊月?难道她们已经认识?

带着疑问,我在廖可欣的招呼下缓缓入座,是靠近门口的位置。不过对于她的恭维却不敢接受,看着徐瑶她们投来热情的目光时,只好笑笑:“你们先说吧,看看事情的关联在哪儿,我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摸不着方向。”

实然,我说的也是实话。就如今所了解的故事而言,我想调查“艺术中心”,想调查图书馆,也想寻找杨丽妹妹的下落,更想找到红衣少女和静思湖男鬼一问究竟。但A大如今无鬼,后者无迹可寻,前者倒还有一丝希望。后来樊月清清嗓子,率先开了口:“我先说我听到的故事吧,这个故事叫《永远在一起》。”

虽然已经知道张依琳和姚芳的故事,但我还是打起精神再听一遍,指望能够听到更多线索,没想到樊月的故事刚刚讲完,坐在她身旁的李洁文就浑身一怔,惊讶的看着她说:“奇怪啊,我听说的那个故事好像和这个故事有点儿关联,又好像没多大关联,但就和你说的故事一样,看起来和咱们学校无关,可又觉得有些关系……”

一开始,我并不清楚李洁文的意思,但后来听她提到的故事后我便懂了。她听闻的故事名叫《富商之死》,和张依琳、姚芳的故事刚好可以窜在一起,融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

姚福顺是A市当地有名的富商,极少现身在公共场合。但那天晚上,大火冲天的夜晚,有人瞧见他现身A大,在被大火焚烧的警戒线外焦急寻找着某人的身影。

那一天,是A大八十周年校庆,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小礼堂举行周年庆的一千多名师生却没有一人逃离火海,所有一切都被大火吞噬、烧为灰烬,连一具完整的尸体也没有找到,直到整栋小礼堂化为乌有,也没有扑灭一丝火苗。

那是姚福顺见过最恐怖的一次火灾,于所有人而言都是如此。站在警戒线外的人们都在议论,说大火燃烧的那一刻便叫来了消防队,即便周围浓烟滚滚,但火势却没有朝其他方向蔓延,就像火焰拥有了生命,可以自控的只烧毁小礼堂和被困礼堂中的师生,却没有烧毁其他地方、其他生命……

黑色浓烟席卷的夜空,像是下了一场雨,洒水车一直在运作,却无法穿透火焰。消防队员冲不进火灾现场,高压水枪冲不进火海,直到小礼堂所有物品被烧毁,火势才渐渐消退,却已不剩一具完整尸骨,被大火焚烧后的地面上只有浅浅一片灰烬,像是大地吞噬了尸骸,最终,只剩这一片印记。

太可怕了。

当时,许多人都在重复着这句话。

明明有一千多人在小礼堂中,怎么会烧得尸骨无存呢?

可小礼堂到底是在一夜之间消失了,面对这样的情况,所有人束手无策。只身前来的姚福顺只好匆匆离开人群,几乎没人注意到他是何时离开,何时出现……

当夜,有许多人像姚福顺一样来到了这里,又离开了这里,现场乱成一片,谁也顾不上谁。只是当姚福顺坐上停在校门口的私家车时,他莫名的感觉一股冷气在身边萦绕,一颗心七上八下,说不清在害怕什么,却有恐惧如影随形的跟着他。

“姚先生,是直接回家吗?”前方的司机在说话。

姚福顺想了想,一颗冷汗从额角滑落:“嗯,回去吧。”

那个家,永远是空荡荡的。不少熟悉姚福顺的人私下都会议论:“你家那么大,怎么不请个保姆呢?”

他当然不敢请保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怎么可能请保姆?即便真的敢请,他美艳却懦弱的妻子也会跪在他脚边哭喊着对他说:“不要让外人知道……求你不要让外人知道……”

推开大门,屋子里黑漆漆的,屋外的司机已开车走远,姚福顺摸着玄关走进去,啪嗒一声打开走廊上的灯,他的妻子一动不动的坐在沙发上,就像一樽木偶,没有丝毫生气。

他到底是需要一个鲜活有生命力的女人的,即便是屈服于他脚下哭喊求饶的女人。他的妻子便是如此,没有什么家世背景,可以说在嫁给他之前一贫如洗,唯有一张脸好看,带出去有面儿。他便花了不少钱在她的保养、装着上,年近三十的妻子却依旧有着一张年轻如少女的面孔,这让他很高兴。但她的内心却早已不是一个少女,渐渐的,便让他失去了兴趣。

好在,这些年来他身边是有那样一个人存在的。可今晚的事发生之后……

姚福顺眉头一皱,心情烦躁的朝坐在沙发上的妻子走去。

刚走到他身旁,妻子就回过头,朝他盈盈一笑。不但模样似少女,就连神情也是初初盛开的鲜花一样娇艳美丽,用他不熟悉却十分欢喜的口吻在说:“回来了?要不要吃点儿宵夜?”

他从未见过她这个样子,以往低声下气的她突然变得明艳动人,丝质的睡袍包裹着她玲珑纤细的身段,亮晶晶的手指朝他粗糙、微胖的脸颊拂去,主动讨好的用一只手缠上他的胳膊,引领他的手绕上腰间,滚烫的身体贴近他道:“就在这里吃宵夜吧,好不好?”

几乎一时间血气上涌,姚福顺翻身将妻子压在了沙发上。

可就在那时,他看见沙发上躺着的女人似乎不是他的妻子,睡袍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随即眨眨眼,没想到再次睁开眼眸时,冲面而来的就是一道火光,吓得他连连后退!

身上,仿佛还有烧焦的气息,当姚福顺后背撞上贴满墙纸的墙壁时,他感觉身后的墙壁也是滚烫的,就好似快要烧起来,和A大的火灾现场一样恐怖发烫!

“老、老公……你、你回来了啊……”胆怯的声音从通往二楼的楼梯上响起,姚福顺猛地一回头,看着站在楼梯上蹑手蹑脚的妻子,浑身一颤,“我把孩子……送去爸妈那儿了……你和芳芳,和芳芳要不要……”

“什么芳芳?!”

姚福顺厉声一吼,吓得楼梯上的女人一怔,胆怯的目光朝沙发上看去:“没什么……我就是怕芳芳……芳芳觉得……”

“闭嘴!什么芳芳?!哪来的什么芳芳?!”

姚福顺大步迈近,一把扣住妻子的手腕,将她拽到沙发前。

沙发上早已空无一人,却有一道清晰的人形塌陷痕迹。在姚福顺目光一滞时,甚至发现那道塌陷的痕迹上有烧焦的黑色痕迹!

不!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刚刚明明看见,看见他的妻子……

可这时,他的妻子就在他身旁,不在沙发上。

那么,之前在沙发上的人是……

姚福顺脑子一翁,不敢继续往下猜测,但这时他的妻子却呆呆傻傻的说:“怎么会?刚刚芳芳……芳芳不是在这里吗?”

“闭嘴!我叫你闭嘴!”

他什么话也不想听,尤其是那两个字。仿佛还能看到那片火光,看到火光中涌动的身影。那些身影都像她,却又都不是她,又或者,都是她……

姚福顺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想要喝酒麻痹自己,又恨不得活得更加清醒。

但第二天,虽然没有有关火灾的报道出现,却有不少人在议论此事。当姚福顺接到电话通知时,他根本不想承认他曾经收养过兄长的女儿。但事实确实如此,警方找到了那孩子的资料,找到了他,告诉他A大火灾以及那孩子的遇难消息,无一幸免是最可悲的,想要找到死者尸体的人数不胜数,唯有他希望不要再见到那孩子,永远都别见到那孩子。

第三天,他的妻子从学校回来,带回了属于那孩子的东西。姚福顺很想让她将所有东西扔出去,尤其是属于“遗物”的东西。古怪之处无法形容,总觉得晦气、恐惧,还有一丝恶心。

可就在他洗完澡离开浴室之时,他发现一本粉红色日记本摊在床上,所写那一页字迹十分凌乱,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啪的一声,姚福顺将日记本扔了出去!卧室的房门却在这时吱的一声打开,走廊上的光影透过一道人形传来,刚好照亮落在地板上的日记本,刚好照亮依旧写着杀戮字眼的那一页……

姚福顺偏眸看去,尽管门口站着他的人只是他的儿子,可他的眼神依旧充满恐惧,就好像有一个看不见的人推着他儿子的肩膀出现在了门外似的,小小的男孩后背挺得笔直,双眼发亮的看着他说:“爸爸,你以后也会这样对我吗?也会这样对我吗?”

疯了!全都疯了!他知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知不知道这一切听来有多荒唐?!

但这时,男孩的嘴依旧一张一合,吐出一道阴冷且陌生的声音,像是混合着许多人的声音在说着:“你会像对她那样对我吗,爸爸?”

脑子里就像绷断了一根弦,姚福顺在惊魂的恐慌中步步后退,退无可退时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阳台,再后退一步就会摔下去!

而那时,站在门口的孩子已经消失,他的亲生儿子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对他说起了一番令他极度恐惧的话。

可那本粉红色的日记本依旧躺在地上,唰唰唰的翻动着。

过了一会儿,他听见楼下传来笑声,胆小懦弱的妻子再次变成了另一个人,在一楼客厅唱歌、跳舞,抱着小女儿在屋子里旋转,看得姚福顺满眼发寒。

他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一定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后来几天,姚福顺一直住在酒店没有回家。

曾经的他,只要勾勾手指头就有无数人主动送上门,但这几天晚上他谁也不想见。即便如此,他却依然能够感觉到,在他身旁不远处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注视着他,愤恨的看着他!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晚上手机都会关机的姚福顺突然听到了电话铃声,姚福顺不耐心的接听,手机那头传来的是他妻子唯唯诺诺的声音:“老公,今天是芳芳的头七,我想……”

听到这两个字,姚福顺立即挂上了电话。

这个疯女人,明知道他不想听到这两个字,为什么还要提起?!

手机屏幕上一片漆黑,姚福顺愣了许久才意识到他不可能接到这通电话。

眼前像是闪过了一片红光,照亮了他的双眼,后来发生了什么他便不知道了。记忆中最后的片段,是红光中走出了许多人,那些人拉着他的手,拉着他的脚,虽然看不见他们的模样,却能听见他们一声声传来的狞笑。像是许多人同时在耳边叫嚣着,喧闹着,当所有令他恐惧的声音消失后,他发现自己站在大火里,火光中,手上拿着一把染血的刀,妻子和孩子的尸体躺了一地。

他就站在他们尸体的中间,听身后唯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说:“你杀了他们……是你,杀了他们!”

“不!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他明明在酒店,不可能回到这里,不可能回到这个令他恐惧的地方!

可他到底在哪里?

在家,还是在火光中?

在他惊恐的记忆里?

又有声音在耳旁叫嚣了,像极了七天前的那个晚上。

他看见许多人站在火光外呼喊,看见许多人站在火光中逃跑!一个又一个的身影从火光中站起来,渐渐汇聚成一个完整的场景——三层楼高的小礼堂就像一个表演剧院,一楼是客座和舞台,二楼和三楼有贵宾席。

可就是这样一个隆重装点着庆典的地方,火光从舞台上烧了起来,姚福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瞧见许多人正朝着门口奔跑,无数人跌倒在了楼梯上,身后的脚步却没有停下,在此起彼伏的尖叫声中走过了他们的身体、尸体……

许多人在火灾发生前就已经死了,但更多人的死因却依旧是因为大火。所有人的灾难都在此无比刻清晰的映在姚福顺眼中,他惊慌失措的想要寻找出口,和那些曾经被困在这里的师生一样,急于逃脱这恐怖的火海!

但一个瞬间,他转身看见了从火光中站起来的火影人,一个周身燃烧着火焰的女孩,她就这样慢慢的、慢慢的、走向他,即便火光吞噬了她的面容,他依旧认出她的身形、模样、身份……那个,足以在他生命中停留一辈子的恐惧,此刻就在他眼前伫立,将双手缓缓伸向了他……

“杀了你……终于可以,杀了你……”

————

李洁文的故事讲完,廖可欣立即作出分析:“这和樊月说的就是一个故事!姚芳死在了A大八十周年校庆的火灾中,之后便找姚福顺复仇,再之后便带着姚福顺的钱去救助张依琳……可是,很奇怪,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说不通。A大八十周年校庆的火灾为什么只发生在小礼堂?为什么除了小礼堂,其他地方都没有被火势蔓延?”

廖可欣一边寻思一边分析,眉头皱得死死的,十分困惑:“正常的火灾不可能只发生在一处,还无法扑灭的。找不到任何尸骸这一点也太可疑,该不会是有什么……”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却巡视四周,几乎在每个人脸上有所停顿。大家都被她警惕的神色弄得有些紧张,除了我和樊月。

我不紧张,是因为我手中掌握的资料或许比她们更多。至于樊月……我想她不会太过紧张,是因为她已经看破整件事的关键。

“所以,所有故事都是围绕A大八十周年庆展开的?”李洁文低低呢喃了一句,“整个学校都有可能被下了诅咒?周年庆或许便是引发这一切的原因?”

一听这话,徐瑶不禁打了个寒战:“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每年周年庆都会出事?”

“不,不会。”终于,稍显沉默的樊月开了口,“出事的只是前些年,近十八年来一次事故也没有。应该说,在A大一百周年庆之后,就嫌少出事,有关失踪和命案的事故都没有。”

今年是A大一百二十周年庆,近十八年没有出事,应该就是在玄冥和朝阳接手这里的事之后,就没有再出国任何事故。当然,我相信他们负责的应该是支持A大发展的财团,真正插手A大的时候不多,说不定灵异事件和游魂的消失,都是无妄所为……

他负责操控所有事,手中掌握着所有解开真相的钥匙。我本打算有机会就立即去找他算账,可现在出了这些事,我反而不想立即找她,总要理清他布下的迷局才算有趣。而樊月此刻提及此事,想必不是因为知晓无妄的存在,而是想要提醒我,她知道这十八年来没有出事的原因与我有关……

可是,那又怎样?即便和我有关,现在我也做不了什么。故事没有听完,永远不会知道事件的尽头在哪儿。

而这时,樊月也偏眸看着我问:“天星,你觉得这两个故事中,还有什么可以联系在一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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