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服侍着皇甫琴沐浴更衣,又将竹榻几上的灯火调亮一点,然后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皇甫琴不习惯晚上身边还守着人,从来不让人在房中值夜。
歪在竹榻上看了会儿书,夏夜炎热,不一会儿头发就干了,皇甫琴便准备上床睡觉。才刚站直,就呆愣在原地。
天边银色的月光将一个黑影投置在地面上,清晰可见。
皇甫琴眼瞳一眯,手指闪电般向小几上的瓷瓶抓去。可她快,那人的动作更快,一闪身便来到她面前,制住她的手脚,小声道:“皇甫姑娘,是我,云青。”
皇甫琴定睛瞧清楚真是云青,恼火不已,“装神弄鬼的干什么?”
云青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主子受伤了,想请皇甫姑娘帮他疗伤,不能惊动旁人,属下也是没办法,还请皇甫姑娘恕罪。”
听到慕天羽受伤,皇甫琴的气息滞了滞,随即又狐疑地道:“京城中还有人能伤了他么?”
云青脸色惶急,“咱们边走边说吧。”
皇甫琴知道他是慕天羽的心腹,不会是骗她,便去屏风后换了身深色衣裳,跟在云青的身后掠出了侯府。
云青边飞奔边道:“今日三殿下请了诸皇子到流云阁小聚,不知怎的来了一群黑衣人,个个身手高强,主子为护着三殿下受了伤,不过那群人也被咱们解决了。能养出这么高强的武士的人,肯定不会只有这些人手,主子的意思是不希望旁人知道他受伤,怕对方再派人来,到时就难应付了。”
说话间到了一处客栈。
慕天羽才封王不久,尚未开牙建府,仍住在外宫之中。此时为了方便皇甫琴出入,特意租了间客栈上房。
云青三长两短敲了几下门,里面有人将门打开,十分警惕地先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形,才放人进去。
皇甫琴进到房内,里面的铁卫都退了出来。
慕天羽的脸色有些白,是失血过多的缘故,精气神看起来倒是好。皇甫琴不由得暗叹了一声,我过说什么话来着,跟皇室的人打交道,就是麻烦多。
一面低头整理药箱中的用品,一面道:“伤口在哪,把那的衣裳都脱了。”
慕天羽乌黑的眸子自皇甫琴进门起,就一直随着她转动,忽地听到这话,苍白的脸上泛起红晕,如同抹了胭脂的白玉一般,煞是好看。
虽然心怡佳人,可是要他赤诚相对,还是很害羞的。
皇甫琴将处理伤口要用的药粉、针、线准备好,拿烈酒洗手消毒后,一回头,就见到一副双颊生嫣的绝色男子双手扯着腰际最后一颗盘扣,拧眉纠结要不要解开的画面……无奈地撇了撇嘴,皇甫琴冷声道:“特意找我来了,却又不给我看伤口,就应当自己处理才是。”
当她不知道呢,他的铁卫中明明有擅长疗伤的。
用心被戳破,慕天羽的耳根都红了,三下五除二褪下上裳,赶紧转身,将背部裎露出来,一道长约七寸、深可见骨的伤口显露出来。
草草包扎过……皇甫琴不由得火冒三丈,“这么深的伤口你居然非要蹭到我来才包扎,是想找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