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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10、李邻丽

10、李邻丽

书接上回,话说千面观音的一席话,把在场的众人糊弄的一愣一愣的。

正当谷灵芝等人也要信了她的话,林志玲得意之时,意外出现了。

“小玲,你又在这里骗人了?”一个妙龄女郎姗姗而来,笑嘻嘻的伸手就去牵林志玲的耳朵,“你就不能消停一些吗?师父让我们来办事的,不是自找麻烦的。你看看你,把这些江湖前辈作弄得这样凄惨,等会儿师父到了,看她怎么表扬你。”

这个林志玲吐吐舌头,俏皮一笑,“师姐,你又拿师父来压我,我好怕!”

众人本以为这妙龄女子是她的徒弟,结果反被人呼唤为师姐,什么情况?

什么?林志玲还有师父要来?

“你看你,把许师兄,谷师姐他们骗得多惨!”妙龄女郎一身粉绿衣衫,身材修长,模样姣好,看着比杨睿大四岁的样子。“各位,实在是对不起啊!我小玲师妹不知轻重,没有要你们的命,真的是不应该的。要是师父她在这里,一定会请你们下河去喂王八的。”

这女子一来,表面客气,彬彬有礼的,却尽说反话,弄得众人一头雾水。

杨睿却知道了,“你叫林小玲,不是千面观音林志玲。”

那个假扮杨睿的姑娘咯咯笑道:“你真聪明,居然反应过来了。”

杨睿疑惑道:“你这位说话奇奇怪怪的师姐叫什么名字?”

林小玲故意怕怕的笑道:“她好凶的,我说不得”

故事变化之奇,实在是让人额外惊叹!由此可见这林小玲调皮至极。

妙龄女郎道:“这女娃娃好可爱!难怪我师妹会假扮你的模样。”这一句话她没有反着说,足见是真心的喜欢。“我叫李邻丽。南海紫竹林观音门,林志玲尊师座下大弟子。”

戴芸娇也明白了,“你们不是来找杨家麻烦的。”

李邻丽道:“戴帮主所言也不尽然,这个麻烦还是要找的,只是烦劳许师兄告诉艾师公的下落而已,并不很麻烦。”

许怀善道:“家师失踪近三十年了,我们还在找他老人家呢!”

门外一个女子有些情绪道:“真的失踪三十年了?”淡淡的烟雾散开,露出的依然是杨睿模样——并非她本人的庐山真面目。

不论真面目如何,众人现在可以肯定的,她就是林志玲,已经无疑了。

谷灵芝道:“我们何必骗你!”

林志玲淡淡的,有些伤怀,“小玲,我们走了。先找吕友山算账。”

李邻丽拉拉林小玲,“师妹,走,师父不开心了。”

林小玲吐吐舌头,亦步亦趋的尾随师姐而去。不消多时,三人就淹没在雾里了。

杨睿不解的问,“外婆,这位前辈要找吕友山算账,算什么账?”

谷灵芝眉毛一挑,“不好!吕友山麻烦了!”

戴云娇道:“难道她是从衡山来的?”

安乐担心道:“难道艾叶与林志玲的关系——”

谷灵芝点头道:“乐儿猜得不错。我一直觉得艾叶这女娃娃,有几分我师父的模样,只是还不确定。现下这林前辈一来,我所有的疑团就豁然而解。是这样的,艾叶就是林前辈与师父的女儿。没错!”

许怀善道:“你是说,师父有后?你们说的那个艾叶,她真是师父的女——我看也觉得像。”

云开雾散,太阳金灿灿的破云而出,照得庭院暖洋洋的。

谷灵芝道:“这样吧!洞庭湖还是安乐与杨睿跑一趟。”

戴云娇道:“师父很看好吕友山!你们此去虽然艰难,但是林志玲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你们晓以大义,务必要保护八卦门的周全。”

许怀善道:“林志玲不是善主儿,我说还是十二朵花都去。”

谷灵芝慎重考虑,“合适吗?我们不能与林志玲树敌啊!”

“师公顾虑极是,对林志玲我们不能失了礼数!跟她讲道理和打架,太冒险了,我们不能让安乐与杨睿两人去。规格大一点,十二朵花一块儿去,对这怪人才是最好的尊重!”戴云娇道:“肖君竹听令,洞庭湖会吕友山,见机行事,能化干戈为玉帛最好!”

肖君竹听他们说话,已经猜到艾叶与林志玲的微妙关系了,出来说道:“要不要飞鸽传书艾叶?”

安乐道:“我们要这样做吗?”

徐彤道:“吕友山有麻烦了,她还坐得住吗?”

周婷婷道:“我们上路吧!抓紧时间赶到那三师徒的前面,阻止一场悲剧发生。”

谷灵芝道:“我这么做,一来,我爱惜吕友山是个人物,二来,他有可能是惊天一箭大侠吕冯仑的后人。我们起事,正是用人之际,龚月娇吕友山都是不可多得的俊秀人才!”

十二朵花听话后,都道:“奶奶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杨睿道:“这个野小子,要是知道我们十三朵花去保护他,会偷着乐吧!”

顾明菊抿嘴道:“没法子。谁叫他很让奶奶瞧得起呢!”

话说李邻丽、林小玲和林志玲师徒三人离开了杨家,就去马市取了寄放的三匹白色骏马,出城东去。

李邻丽在飞驰的骏马上道:“师父,真的要找吕友山的晦气吗?万一师姐知道了,她会怨恨师父的。”

林志玲突然控马,一声马嘶,人立起,原地打三转才停住,但听她满怀感慨道:“小叶,我那可怜的孩子,感情上怎么又走了我的回头路。终归是吕友山不好,要不是他,艾叶也不会说什么终身不嫁。”

林小玲停住马,不敢插话,因为她怕引起师父更多的伤心往事来。

李邻丽回转马头道:“师父,我们在衡山就跟师姐说好了,她与吕友山之间的纠葛,一切皆是缘,强求不得的。”

林志玲道:“想当年,我与艾江山郎才女貌,一对江湖佳偶,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可是到头来,皆因世俗所累,走上世家讲究门当户对的窠臼,害的我们劳燕分飞。”

李邻丽道:“现在好了,江山门声名鹤起,艾师公不再是当年的江湖浪子了。”

林志玲道:“这又怎么样呢?我的父母可是看不到了。我们林家的老辈人当年是反对多么的激烈啊,现在已朽骨多年,不管事了,天下太平了。艾江山,你又在哪里呢?其实还是怨我自己,不晓得与家族据理力争,——要是我当时随了艾江山去,该多好!现在可是何等的幸福!”

林小玲道:“幸福就在自己的手中掌握着!半点由不得人。”

林志玲点头道:“上一辈死了,是一了百了,留下我守着世家声名,有什么用,皆是虚幻,可是幸福这事,真的是错过了就不能再回来了。他们老一辈可有知道,可有后悔做错了事?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但是我自己知道,我要弥补当年犯下的错。许怀善说过,艾江山不是在找我吗?说明他心里有我。”

既然说到这里,李邻丽就鼓励师父去找艾江山,其目的有二:一是救吕友山及八卦门众生,二是避免师姐因为吕友山与师父,母女反目成仇,酿成悲剧。

正在说话之际,一位神秘的夫人快马经过。

林志玲惊讶道:“这不是石鼓先生吗?这老怪物重出江湖了吗?”

李邻丽道:“石鼓先生?不是一个男人吗?”

林志玲笑道:“谁说石鼓先生就一定是男的,她有可能就是女的。”

林小玲道:“她去哪里?我很好奇!”

“我也很好奇!”林志玲脸色一变道:“不好,她一定是去八卦门的。”

李邻丽惊讶道:“这是为何?”

林志玲道:“石鼓先生与龚金龙二十年前有过恩怨。这龚金龙才死不久,她就重出江湖,内中情由一定不简单。”

林小玲见又有热闹可以瞧,连忙催促道:“师父,师父我们赶紧的,去君山看看,这石鼓先生为难龚金龙的徒子徒孙,定然热闹。”

李邻丽一拉林小玲道:“师妹,你干嘛呢?还嫌师父不够烦吗!这石鼓先生是什么人,你知道吗?肯定是一个难缠的主,今儿师父要是去了,以后的日子准备让人家纠缠不休吧!”

“小丽的激将法对师父不中用。”林志玲笑道:“石鼓先生确实是一位难缠的人物。当年纵横江湖之时,那个威风不可一世,真惊着整个江湖了,可是南侠就不信邪乎,二人太湖决战之后,石鼓先生就消声灭迹了,让人们茶余饭后谈之色变。我还以为她一战成仁了呢,没想今次会重出江湖。”

李邻丽伸舌头扮鬼脸,撒娇道:“师父真好!你最懂我了。”

林志玲爱怜道:“你这下矛盾了吧!既要我放过吕友山,又要我解救这八卦门于危难——唉!想我们母女这辈子就跟欠了谁似的,一个个男人靠点谱的,都有缘无分。”

三人一行,晓行夜宿,不日就到了岳阳,一个叫奇葩的小镇上投宿。

李邻丽很担心师父真会寻吕友山的晦气,想着法子阻挠师父,直到林志玲终于放弃那念头才休。

人来人往的小镇上,商贩吆喝不断,繁华热闹。

一路走来,山峦青青,水流清清,田间地头忙活的人,唱着清凉歌谣。

那歌词是这样的:三月桃花开,蝴蝶翩翩来。风儿轻轻吹,水面微澜澜。花红柳绿女,田间穿梭来。男儿地里忙,辛勤守护爱。

李邻丽独自出了客似云来客栈,听着这些田农歌唱,有些儿陶醉。抬头看见杨睿在那里等着,不由心下惊奇,“你怎么来了?”

杨睿奇怪道:“你没有把我认错?”

李邻丽笑道:“我师妹可以假扮你的面貌,但是不能假扮你的神韵,我师父也不行。”

杨睿道:“是吗?”

李邻丽道:“你有体香,我们都没有,是假扮不了。”

杨睿一直骄傲自己这体香,“是吗!”

李邻丽道:“你不会武功,很有书卷气息,明眼人一看便知道。”

杨睿笑道:“姐,你就别夸我了。我是来求你事儿的。”

李邻丽道:“什么事?说!”

杨睿道:“劝劝你师父,放过野小子吧!艾叶都不纠缠,你们这么做,何必呢?”

李邻丽道:“我劝过师父,可是她还是要去君山,我有什么办法。”

杨睿道:“看来,你是尽力了。”

李邻丽道:“可不是么。”

杨睿道:“我与十二朵花都来了。”

李邻丽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你们来了也好。”

杨睿道:“那个野小子性子有些倔强,是不会逃命的。但是你师父要伤他,有我们这十二朵花在,想来也不容易。”

李邻丽道:“为了艾师姐,我怎么都不会让师父伤了吕友山。”

杨睿点头。

李邻丽道:“这歌真好听!”

杨睿道:“是吗!”

李邻丽笑道:“该不会是你写的吧!”

杨睿笑道:“还真是我写的。”

李邻丽道:“真是一个大才女!很好!”

龙翻江过来道:“杨小朋友,你在这里?”

杨睿跳脚道:“这不是龙家大叔吗?你来得正好,快去君山通知吕友山,有人要找他的晦气。”

龙翻江道:“我正追踪一个人呢!那人是驾船去了君山,莫不是她?”

李邻丽道:“她是石鼓先生!”

龙翻江道:“石鼓先生吗?”老小子脸色一变,“不好!”跳起来,一溜烟就跑了。

话说洞庭湖,君山上,轩辕台,一弯明月下,一个中年妇人在龚金龙的墓碑前树立着。冷清清的月光洒落在坟头,微风摇曳着荒草,凄凄惨惨戚戚的。

四下里并无旁人,但是这妇人依然蒙着面,听着草丛里的虫鸣,手舒张几回,有些颤抖的抚摸着墓碑上的字迹。

“什么人?”一个声音道:“来我师父坟前欲以何为?”

中年妇人缓缓回头,背着月光,冰冷冷的道:“你就是龚金龙的关门弟子,那个叫吕友山的?”

吕友山走出阴影,有些桀骜不驯,招牌动作就是挽弓在手,“正是在下。前辈是何许人?”

这妇人冷笑一声,“南侠一世英名,门徒却是一个一个的不中用。可悲可叹啦!”

吕友山也不作恼,不温不火的道:“前辈要是来寻仇的,就划下道,晚辈硬着头皮接着就是。还请尊重死者为大,不要难为先师的英灵。”

妇人点头道:“你有种!南侠临死居然还有眼光!真心的觅得八卦门的衣钵传人!”

龚月娇也走出阴影来,“八卦门虽然不济,但是在江湖上也未有怕过任何人和事。”

妇人点头道:“你这丫头就是命好!老爹是英雄,如今这个小子也不错!”

龚月娇偷着乐,“是吗!”

阴影之中又走出三个人来,一个是林志玲,另外两个当然就是李邻丽和林小玲了。

那妇人冷笑道:“今天夜里,这轩辕台真是热闹哈!居然连千面观音也来了。南侠龚金龙死了,江湖上又该蠢蠢欲动了,得有多少人估摸着如何寻人家八卦门的晦气啊!”

林志玲到八卦门,本意是找吕友山理论,现下遇见这事,她实在不能不管八卦门的安危。但是对于石鼓先生的言论,她不置可否。

杨睿与十二朵花也上了君山。

林小玲与她们点头一笑,拉着杨睿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杨睿道:“还不是听说你们要找这个野小子的麻烦,所以——”

林小玲笑嘻嘻道:“我们真要找他的麻烦,你们来了也没有用。”

林志玲道:“现在不是我们要找八卦门的麻烦,应该是这位石鼓先生要找八卦门的麻烦才是。也许她已经找过龚金龙的麻烦了,现在来凭吊而已。”

龚月娇闻言一惊,“她就是石鼓先生?她是不是有一种毒药叫‘石鼓软筋散’?”

林志玲点头道:“是呀!小女子不赖嘛!这个居然也知道。”

安乐拍手道:“龚叔父果然是中了‘石鼓软筋散’之毒,才含冤莫白而死的。艾叶一直查不出,谷奶奶也很怀疑,却苦恼无证据。”

龚月娇仇视面前妇人道:“我爹爹与你有何深仇大恨啊?”

李邻丽道:“除了情仇,小女子实在是想不出,前辈有何理由谋害南侠了。”

林志玲设身处地的想想,道:“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

石鼓先生缓缓回头,“我是元人,龚金龙要反元,所以我们不可能有情人终成眷属。我无法得到金龙的爱,就起意害死了他。我内心里其实并不想他死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听了仇是海的花言巧语,做下糊涂事来。”

“春雷便是我与龚金龙所生儿子。他是有爹不能认,痛苦啊!折磨啊!我就逼他篡夺八卦门大位。他本是抗拒的,后来经不住我的威逼,就答应了。”石鼓先生情不自禁的就说出秘密来了。

龚月娇震惊不已,桂春雷居然是自己的兄长?

石鼓先生道:“我本来还担心八卦门从此群龙无首,但是看着这个野小子——我也就放心了。你们也不必虎视眈眈,我自己做了什么事,该得什么后果,我会给金龙一个交代的。”

杨睿本以为有一场惨烈的武斗,结果故事的发展又是这么的出人预料,他们居然没斗成。

但是正当大家以为不会发生什么事的时候,故事又发生了,平静的发生了,平静得没有一丝预兆。

石鼓先生在龚金龙坟前自尽了,服毒自尽了。

当众人惊讶之余,她已经气绝身亡了。

林志玲很有感触,因为爱,得不到的爱,付出了自己一生青春,甚至生命,这就是石鼓先生一生的传奇故事。

龙翻江有事耽搁,晚了一步。他带来了两个人,桂春雷与仇是海。

龙翻江一直在暗中追查,仇是海如何得到石鼓软筋散的。留下二人的性命,因为关系重大,牵连广泛。最后他终于弄明白了,但是这又怎么样?

是人,都有秘密,到最后,无论好歹,等秘密的揭穿,真相大白,于事无补,又能怎么样?伤口上撒盐?还是皆大欢喜?

龙翻江道:“你们二人走吧!归隐山林吧!”

桂春雷与仇是海耷拉着脑袋,下了轩辕台,扬帆离开了洞庭湖。八卦门无一人阻挠,任由他们离去。

众人默默的按埋了石鼓先生,没有什么风光的发丧,也没有什么气派的墓葬,草草了事。

本以龚月娇的仇恨心态,如何肯让仇人进入父亲的墓地?但是眼下她幸福着,一笑泯恩仇!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这事了了,李邻丽眼见师父要对吕友山兴师问罪,“师父,师姐来了。”

艾叶是来了,她的心何时又离开过吕友山呢!她人不在,心还也在。感情一事,不是那么容易的拿得起放得下。

她一接到飞鸽传书,就马不停蹄的下了衡山,直奔洞庭湖君山而来。

今夜非比寻常,八卦门众弟子已经得到吕友山的指示,放弃戒严。

艾叶在李邻丽的搀扶之下,走出了阴影,那一副面容吓了众人一跳。

吕友山更是震动,“你的头发?”

是的,艾叶的两边耳发是白了,白如浩雪。但是她依然是艾叶,心热如火的那个艾叶。

杨睿心痛不已,“姐姐,你怎么这样傻啊!”

十二朵花的幺妹米小茹也是初知人事,有些犹豫,“原来思念一个人,居然这样痛苦,我,我以后都不要爱了。”

林志玲心痛的,爱怜的拥抱女儿,“我们走,我们这就走,好不好!”

艾叶落泪的点头,“我们走,我们回衡山去。”

李邻丽道:“小玲,我们走了。”

林小玲也知道这个地方徒增烦恼,多呆无益。

龚月娇看着四人离去,心里面也是翻江倒海的,‘这个艾叶,是我横刀夺爱,是我害苦了她。对不起!’但是她也知道,爱情是自私的,这里面不能拿谁对谁错来说事。

李邻丽陪着师父母女上了船,林小玲吩咐船家扬帆开船。

船上,李邻丽也想着自己的往事。他现在在哪里呢?

四年前,李邻丽也经过一场门户之变。

话说太行山神剑山庄,庄主姓刘,名寒星,字仙月,外号流星赶月,一手流星剑法堪称江湖一绝,尤其是那一招‘流星赶月’更是精益求精,绝招中的绝招。

夫人姓紫,名伊,有个外号不大好听,江湖人称紫衣血人,形容她的手段残酷。江湖上树敌至多,幸亏有刘寒星这块功底厚实的盾牌,数十年不倒。

一天,刘寒星的朋友,黑白双剑,江南钱塘大侠李世一来拜访。

二人好武成痴,一见面就到后山实验新招。二人都灰发苍苍,老小老小简直是越老越小。

紫伊与黎姿是好姐妹,也是江湖名流,看见这两个老家伙就摇头,没办法了。

李世一住手道:“寒星兄,你这招‘寒塘渡鹤影’,我实在不敢苟同,使得太老实了,根本没有半分灵动感觉,连鹤的皮毛影子都不见,还成什么‘寒塘渡鹤影’,也不知道你当时是怎么按的名目,依我看,干脆就叫‘母猪滚泥塘’。”

“世一兄批评的及是,说实在,我也感觉倒了这点不足之处,只是自己无法办到。不管怎么样都还是‘母猪滚泥塘’。”刘寒星叹气道:“到没有你练的自然。奇怪了,你怎么会在一个时辰就学会了我练了一年的绝招?老实交代。”

李世一道:“你先老实交代,我练了三个春秋的‘蝴蝶剑法’,你怎么一学就会?”

刘寒星希奇道:“是呀,怎么这样呢?我看你使得不到火候就很着急,怎么我居然就学会了。”

黎姿笑盈盈的过来,道:“还不知道么?,刘大哥的练功夫的路子是轻盈而敏锐。相公的练功夫的路子沉稳而灵快,恰好,这两招绝招功夫投错了主子,现在正是各归其位,妙极!”

李世一恍然,道:“果然!”

“当真是如此!”刘寒星拍手大笑,“怪道我怎么勉强都无济于事,原来如此情形,还害得我好担心好害怕,原以为自己老了不中用呢。”

“你们真是忘乎所以,有人在林子里偷看都还不觉得。”紫伊喝叫一声,回头穿进树林里。

“是谁?”刘寒星笑道:“请出来罢!”

李世一笑道:“我看,不会是泛泛之辈。”

只听得一阵缓缓而有劲力的劈啪对掌声响,显然,紫伊已经与那人交上了手。

李世一道:“我猜猜,嗯!来人是武当山的。很好!他这一招是‘揽雀尾’,是武当太极拳法。”

刘寒星道:“是武当的人物,不知道是那位道爷光临太行山?”

“好小子!这招使得不赖,好功夫!”紫伊在林子里道:“大哥,你仔细的猜上一猜,与我决斗的是谁?猜中了有奖励。”

刘寒星笑道:“不知道师妹会奖励我什么?”

紫伊激动道:“奖励你一个宝贝儿子。”

刘寒星高兴道:“妙啊!宝光回来了。”

紫伊道:“还有呢?”

刘寒星连忙道:“难道,难道张三丰道爷也来了?快快有请。”

只见身形高大的、面目慈祥的、须发雪白的武当真人张三丰含笑而出林子,“不需要迎接,我老道又不是外人,繁文礼数就免了罢。看到你们演练功夫,老道不便打扰,所以没有出声,也好让宝光先见识见识一代名流的功夫,好叫他知道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道长!”李世一夫妇连忙见礼。“你老抬爱我们了。”

张三丰道:“你们都很好,也都硬朗,武功都还没有搁下。”

“父亲!”宝光给刘寒星磕头。

这个年轻人,便是神剑山庄的少庄主,姓刘名捷,字宝光。观其形态大约二十岁,精力盛旺,生得好一个虎背熊腰!可是那貌似张飞的脸上,还有几分稚气未除。

“我儿很好!没有辜负长辈们的教养。你师父俞岱岩可好?”刘寒星不及他答话,得意道:“好好!我儿过来见过你伯父伯母。”

刘捷连忙过来下跪,“伯父,伯母,侄给你们磕头了。”

黎姿连忙相扶,赞叹道:“真是,好一个汉子!”

“唉!好生羡慕你们。”李世一叹气道:“我那儿子就不及令郎,要是及得万一,也就好些了。”

“怎么?如意不是挺好的孩子么?他犯了你什么家规?”刘寒星道:“麒麟,来我家玩过,不是调皮人物呀。还有李邻丽,那女娃子也是玉雪一样的一个,跟她母亲一个模子,美人胚子。我还想与你做亲家呢?你看,宝光这孩子如何?能入你老兄法眼否?”

紫伊笑道:“好不害羞,自己夸赞自家孩儿,也不怕大哥大姐笑话。”

“宝光,这孩子很好!”黎姿道:“只是丽儿年纪比他大,性子又野,恐怕会害苦了宝光。”

“混小子,傻瓜了?还不拜礼!”刘寒星踢了刘捷一脚。

“看来,老道士这个现成的媒人是跑不了的,徒孙,你要多敬我几杯喜酒啊!”张三丰豪放的笑道:“不然,你爹会不开心的。”

刘寒星笑道:“求之不得。能请到张真人做媒,这酒不敬都说不过去了。”

刘捷突然道:“我不娶李邻丽。”

刘寒星吃惊道:“什么?”

李世一也是惊讶莫明,“为什么?难道小丽不好么?她得罪了你么?”恍然大笑,“你根本就没有见过小丽,何来得罪之说,我真是老糊涂了。”

刘捷坚决道:“不为什么,我就是不要娶李邻丽。”

“哎呀!我怎么糊涂了。”张三丰也是慌急,“她还在口袋里装起呢!”

“什么?”刘捷吓了一跳,“祖师爷,你真的很糊涂呢。”

“混帐东西,你怎么敢大逆不道,责骂起祖师来了,反了你不成?”刘寒星暴跳如雷,捋起袖子要收拾儿子。

张三丰连忙阻止刘寒星道:“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这小子又何必小题大做?再说,的确是我不对,宝光也没有说错。徒孙,还不快去救人?”

“是!”刘捷如飞而去。

“在武当,不管长辈或是晚辈,只要有了错误都要相互指责,如若某人明明心里知道,而不敢大胆指责,或者包藏私心,只要给察觉了,大家就要开个批斗大会,把他教训一番,如若继续冥顽不化,武当就开除他的学籍,不在认他是同门子弟。”

“是这么回事?”刘寒星道:“也不知道你道爷说的是不是真的,不是为宝光开脱罢!”

“你看,你这不是也在指责我么?不但无礼,还怀疑我的道德品行。”张三丰叹息道:“人啊!只许别人说好,不许别人说歹,尤其是我们做长辈的,要更加注意了。”

“哎呀!”刘寒星连忙捂住嘴巴,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无礼的言语已经说出,惭惭的不好意思。

“道长言之有理。”李世一道:“晚辈等铭记了。”

刘捷气急败坏的背了一个女孩回来,“祖师爷,你看看罢!”

“怎么啦!”张三丰也急了。

刘捷大声道:“她快没气啦!”

“丽儿!”黎姿突然认出来了,那少女确然是自己的女儿。

“丽儿!”李世一也是吃惊不小。

“怎么?她是你们的女儿?”刘捷也是吃惊。

张三丰连忙给李邻丽推宫活血,原来她是昏闭了气脉,并无大碍。

李邻丽茫然四顾,“这是那里呀?我是不是死了?”

“傻丫头,你要是死了,我们岂不都是鬼怪了?刘寒星笑道:“孩子,还认得伯伯么?”

“刘伯伯!”李邻丽惊讶起,“刘伯母!爹、娘你们怎么在这里?道长,宝光兄弟,这里是什么地方?”

刘捷道:“神剑山庄。”

“怎么?我到了太行山了?”李邻丽茫然道:“我昏睡了几天?”

“自从你与黄河老怪决斗,给黄河老怪打入黄河起,来到这里整整有十天了。”刘捷道:“要不是祖师以米汤喂你,你可能到不了太行山。”

李邻丽不悦道:“你怎么不喂我?”

刘捷嘻嘻笑道:“祖师说,我一个小毛孩子不方便,他老人家倒方便得很。”

李邻丽道:“什么意思?”

“混帐小子,乱说什么?”张三丰笑着呵责道:“道爷一生没有娶媳妇,今后也不指望娶,自然比你方便些。”

李世一夫妇笑了,“道长,大恩不言谢,请受我们一拜。”拉了李邻丽就拜。

“不敢当,使不得。”张三丰连忙挽起他们一家三口,“老道的秘密终究给你们知道了。”

“晚辈们,不会泄露出去的。”刘寒星夫妇连忙行礼道:“都是混帐小子胡说八道。”

“泄露出去也是不妨,老道已经八九十年纪,也不在乎这个了。”张三丰黯然伤怀,其实,这老道年轻时也是有个一段风光绚丽奇情的,只是不知道如何说不得的缘故没有得结,题外话,表过不记。

“丽儿,你说说,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何离家出走不留只字片言?”李世一道:“害得你母亲来怨我的不是。你兄弟不争气,你也不争气,到底要怎样?”

黎姿急忙辩解,“我何时又编派了你的不是了?”

李邻丽惶恐着急道:“爹,娘,我们不是没有不争气呀!我们都努力了呀!只不过,你们的要求太高,孩儿都达不到呀。”

刘捷抱不平道:“伯伯,这个,小侄可以作证明,姐姐确实没有给你们丢脸。她也一直在努力。还有那两兄弟,也在江湖里闯出了好响的名头。你老人家该以他们骄傲才是。”

“这个,老道苟同宝光的说话。”张三丰道:“这三姐弟确实不简单,我不打诳语。”

李世一夫妇笑了,得意的道:“很好,你终于肯为丽儿说话,可见你们感情不错!可是如意却与一个四十岁的女人结了婚,而且还是一位死了男人的寡妇,有一个孩儿与如意一般年纪,这怎么得了?”

“爱情这个东西,可是没有年龄时间限制的。”刘捷经验蛮丰富似的道:“只要如意哥哥他自己喜欢,你老人家就只有祝福,别无办法。”

“是,你小子有道理。可是,先前你为什么又不接受丽儿?”李世一道:“难道是怕我们无理要求你什么?”

“什么?”李邻丽跳起来道:“你不接受我?好小子,你以为我非嫁你不可么?”

“姐姐,你误会了。”刘捷道:“伯伯所说的是一个原因,但是,我并不知道你有个女儿竟然是你,你又没有说自己是李世一的千金,所以拒绝你们,早知道,就不会这样,早买鞭炮庆祝去了。”

“原来如此!”李邻丽放下悬心。“还算你有良心了。”

刘捷笑道:“你以为我不会要你而去要李大千金么?”

李邻丽心下甜蜜蜜的,“现在,就算你娶了李大千金我也不会吃醋的啦。”

“好!可是你说的。”刘捷故意的说,“赶明儿,我就去找个李大千金娶跟你看。”

“别,不要。”李邻丽可着急了,如此模样昭然若揭,逗的大家都乐了。“好小子,看姐姐不好好收拾你才是怪事。”

唉!他们都很大胆,心下执着的爱慕一个人,便很自然的表示出来,既纯真又高尚。

“宝光,现在去买鞭炮也还不迟。”李世一道:“丽儿脾气不是很好,你以后要多多的担待,多多的管教了,让你操心,实在不好意思。”

刘捷心下好笑,却必恭必敬的故意道:“是!岳父大人,晚辈理会。”

“什么,谁说我脾气不好了?”李邻丽又叫道:“宝光兄弟,我要你管教?要你操心么?”

几个长辈都逗的哈哈大笑。

道长道:“看来,我这个现成的媒人真的做定了。”

刘捷有个妹妹。绮珠,长相娇好,年纪十八,爱穿红衣,性格爽朗,热情如火,且天真无邪。

李邻丽来了,她们姐妹闲聊的投机,原来是个性相投,只不过李邻丽不在天真,而且江湖经验老到。

神剑山庄今晚好生热闹,除了欢迎张三丰的大驾光临外,还有是刘捷与李邻丽的喜事。儿女大事本该大操大办的,奈何刘家习惯低调行事,所以就没有广发喜帖邀请江湖朋友。

刘捷在走廊里徘徊,绮珠过来,“哥哥,你怎么还不进去?”

“进去,那里去?干什么?”刘捷有些醉了,思想看来是糊涂了。

绮珠哧的一笑,“当真是高兴的糊涂了,这几杯黄汤一灌,连自己的洞房花烛都不记得。”说到洞房时,小姑娘自己脸也红了,哎呀!好羞人的。

李邻丽出来了,“你在这里,可叫我好找。”

“哎哎!你出来干什么?”刘捷连连跺脚,“快回去,快回去。”

“怎么?我出来不得么?”李邻丽不以为然。

绮珠红着脸庞笑道:“那有新人象你们这样的,也好笑。”

“好笑么?到时,小妹要嫁人,当嫂嫂的也必定会来笑一笑的。”李邻丽也红着脸蛋儿道:“到时候,有你好消受的。”

“哎呀!嫂子,你好坏。”绮珠跺脚,“不理你们了。”回头就跑了。

夜深人静,后院子里,大槐树底下的东厢,刘庄主房间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阁下是谁?”刘寒星从床上跳起来,拔剑在手,“有何见教?”

来人蒙面,不打招呼,兜头就是一剑,赫然是狂剑剑法,莫非竟是——

刘寒星也不打话,流星剑法使起,赫然是成名绝技‘流星赶月’。

来人身材魁梧,却举步灵敏,可是剑法辛辣,一反往昔作风,一招‘寒塘度鹤影’陡然使出,烈风割脸。

刘寒星见到这般的情况,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也难免要吃惊,不知道老朋友为何一反常态,与自己拼命了?一招虚晃,后退几步,回头茫然不知所以。

紫伊也提剑监视在一边,谨防丈夫有分毫闪失,但是,却发现来人是他,放下一颗悬心。

“你试试‘蝴蝶比翼双飞’,看看兄弟的剑法到底如何?”刘寒星还道是老朋友前来考较自己呢。

“哎呀!”紫伊一声尖叫,只见胸膛里突出一柄剑尖,鲜血滴滴滚落,这是不可思议的变故。她回头,就看见自己的好姐妹,居然是自己的好姐妹拿剑刺自己的,不知道自己该欢喜还是该懊悔,还是失望。这是一个讽刺,一个大大的讽刺。

刘寒星看见这一突然变故,心神大震,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谁能告诉我一个明白?“李世一,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做?”

“别无选择,是教主的命令,紫衣血人一定要死。”来人无情的道。这好比吃饭一般简单明了,简直不当人命一回事。

“教主,紫衣神教!”紫伊有气无力道:“难道,你们已经加入了她们?”

“不错!”蒙面女子道:“你是叛教逃徒,教主吩咐,不管是谁见到紫伊,格杀勿论,决不留情。”

“是!我知道。”紫伊惨然笑道:“能够死在好姐妹的‘天外流云’绝技之下,不枉然!”

刘寒星连忙扶着妻子,“伊妹。”

“师兄,去找师父,告诉他,紫衣教主是他的师妹——”紫伊头一歪就气结了。

“师妹!”刘寒星痛苦不堪,但是却站了起来,“很好!好啊!好一个好朋友!李世一,我佩服你。”

“李世一?”来人大惑不解,“谁是李世一?”

“你不要装了,我知道,你们不会放过我的。”刘寒星道:“就凭我的剑术,根本就不是你们的对手,尤其是大姐的‘天外流云’绝技,真正动手过招,我无法走出五招。老着面皮与你们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我真的是高攀了。”

“寒星,出什么事了?”张三丰赶来门外。

刘寒星见救有望,连忙道:“道长,快进来。”

张三丰进来,看见这一场面,震惊不小,“怎么了?”

“怎么了?”蒙面人浑身一阵颤抖,犹如大梦方醒,赶紧揭下面纱,赫然是李世一,“这是怎么了?寒星兄,发生了什么事?”

“紫伊!紫伊她怎么了?怎么会这样?”黎姿也揭下面纱。

“怎么了?这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刘寒星痛苦道:“谁能告诉我?”

张三丰茫然道:“你们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去看看——”李世一夫妇出门而去。

“拦住!拦住他们。”刘寒星有些神智迷糊了,“不要让紫衣教派刽子手逃跑了,我要与他们割袍断交。”

张三丰老经事故,看见李世一夫妇脸见煞气,犹如行尸走肉,就知道是给人用什么法术迷制住了,不及时施救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想到做到,连忙上前,一伸手就捉拿李世一夫妇的后颈大穴,宗师毕竟不同凡响,这一手擒拿功夫何等玄妙!

可是,那背后操控李世一夫妇的人,又是何方神圣,紫衣教主端的非同小可!

李世一夫妇自己本身功夫也是不同凡响,岂能给人轻易捉住?这一旋身,避过一分距离,张三丰这一招擒拿就落空了。

“好小子!”老道爷不由吃惊,再急一转,一抓,“看你们望那里逃!”

李世一回身,“看剑!”一招‘寒塘度鹤影’,向张三丰腰间横砍!

张三丰连忙回身,一招‘白鹤亮翅’,紧接着又是一招‘手挥琵琶’,招式圆转如意,挥洒自如。

“好老道!不简单哪!”李世一连忙收剑,拉了黎姿就撤退,如魅影一般飘然去了。

刘寒星赶将出来,连忙放哨子,召集山庄精英四下拦截。

“非拦截回来不可,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张三丰着急的白须飞扬,也要追去。

“来人,去把李世一的女儿给押来。”刘寒星道:“这般可恶!简直欺人太甚。”

张三丰连忙回头,“你要干什么?这与他们何干?”

刘寒星涨红脸道:“怎么不与他们相干?难道紫伊不是死在他们剑下么?”

张三丰道:“谁说紫伊死了?”

刘寒星希奇道:“难道紫伊没有死么?”

“自然!”张三丰连忙进房间里,起下紫伊身上的剑来,“你看,紫伊是偏心人,偏左胸的,她没有事。”

刘寒星高兴道:“道长,你怎么知道?”

张三丰道:“我看她脸色不死,听她心跳虽弱,却无断绝,枉为你修炼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能做判断?”

刘寒星道:“惭愧!晚辈是急糊涂了。”

刘捷兄妹这时进来了,“出什么事了?”“娘亲怎么啦?”

“不要大惊小怪!”道长连忙给紫伊点穴制血,“紫伊大约修养半年,就好了。”

刘寒星这时头脑异常的清醒,“李世一夫妇怎么办?真的是给人控制住了心志?”

张三丰简直是孤陋寡闻之极,“紫衣教是什么教派?你可听说过?”

“这是西藏密宗教派里的旁系。当年,师妹出了药王谷,去西山采药,不小心掉入深渊,幸亏有紫衣门人经过,出手搭救了去,从此加入了她们。后来,我找寻到师妹,她已经不认得我这个师兄了。而且,她多年来行走江湖,声名极坏,树敌甚多。幸亏师父妙手回春,救醒了师妹,才得改邪归正,与我隐姓埋名于太行山,从此不再过问江湖事。没有想到,紫衣教派还是不肯放过她。”

“嗯!其中种种,看来你也是不大明了,我只好去药王谷一趟,看药王有法子解决不!”张三丰道:“你好生看护紫伊,一计不成,谨防他们又有人来。我看还是给紫伊发丧好了。”

“为什么?母亲又没有死也。”绮珠迷茫道:“这不是诅咒母亲么?”

刘寒星道:“我这就去为紫伊办里后事。”

“啊!”刘捷也是希奇不已,“老爹糊涂了。”

“发丧?你们为谁发丧?”李邻丽伸个脑袋过来发问。

“为你老爹老妈!”刘捷一看见她,就想起他岳父岳母,心下伤痛,不由没有好气。

“怎么啊?我父母得罪了你么?干吗要咒骂他们?”李邻丽跳脚道:“你你——”

“宝光,不得无礼。”刘寒星道:“这件事——不能怪罪他们,他们也是受害人。紫衣教派太邪恶,没有想到武功高深的侠侣,也是不可抗拒她们的魔法。”

“为了安全起见,给尊夫人发丧之后,这山庄——我看也烧了算了。”张三丰道:“免得她们辛苦劳顿。”

刘寒星道:“烧了好呀,烧了干净。”

“这两家伙肯定是糊涂了,好好的又是发丧又是烧庄子,紫衣教派又不是什么可怕的怪物,值得紧张么?”刘捷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总觉得他们老了。

家丁匆忙进来,道:“报告庄主,属下等无能,一无所获。”

“知道了,你们下去休息。”刘寒星道:“明天还有事,要早起。”

家丁道:“什么事?”

刘寒星道:“夫人已经离世了——”

家丁道:“啊!”

刘寒星道:“是给李世一夫妇杀害的,老夫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啊!”李邻丽惊异不已,“我父母杀害了婆婆,这从何说起?”

“啊什么啊?安逸吧!”刘捷哈哈笑道:“你父母是名满天下的大侠,居然也干杀朋友的壮举。”

“不可能!你冤枉了他们。我——”李邻丽顿时六神无主,“我要去找他们。”

“你不能去。”张三丰道:“你要留下来。”

李邻丽诧异道:“干吗?”

刘捷一伸手就点向李邻丽,“有你做人人质,还怕你父母他们不回来么?”

“就凭你也想挽留我?”李邻丽闪身让开。

“还有我。”绮珠突然偷袭,一指中身,李邻丽咕咚倒地。

刘捷连忙把她抱在怀里,张皇四顾,心下不知道如何是好。

张三丰大袖一挥动,“我去了!”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

二○一三年十月一九日

二○一四年三月二一日

二○一五年六月二九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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