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隐忍着低声啜泣,不知道为什么泪水就突然夺眶而出,双肩因抽噎微微耸动,勉强咧出一个笑,问:“可不可以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陆离什么也没有问也么有拒绝,那一刻他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晶晶靠在他的后背哭了好久,低低的、无声的饮泣,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心酸一股脑儿宣泄干净。
后来平静下来的二人去了家火锅店,对酒当歌尽情发泄,要用滚烫麻辣的美食和浓香甘冽的美酒来溺毙心中的痛苦,当然晶晶是换了身衣服卸了妆去的,要不即使第二天上不了娱乐版头条,也会被当做跳大绳的神婆子给扫地出门。
那是一家四川人开的火锅店,地方不大但味道正宗,尤其是麻辣牛肉和鲜脑花,简直是一绝,全是来过一次后就欲罢不能的回头客,晶晶和陆离也算其中之一,他们过去常来,以前作为夫妻,现在作为朋友,这是俩人离婚后第一次敞开心扉,把酒话桑麻。
清油红汤锅里煮着牛肚黄喉,“咕嘟咕嘟”直冒泡,陆离漫看似漫不经心开口问:“他对你好吗?”
夹一大筷子肥牛往锅里送的晶晶,手一松没夹稳,肥牛卷直接空投进锅,溅了自己一身红油点子,每次吃饭都这样,好像不在胸前留下点什么印记,这顿饭就不算完,平时连砂锅米线也不放过,真是够了。
没想到陆离会冷不丁问这个,晶晶急忙用纸巾擦拭,点点头,突然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她不再躲了,顺其自然:“还行吧,他会做早点、夜宵给我吃,每天都不带重样的,色香味和酒店大厨有一拼;我生病了比我自己还紧张,早请示晚汇报天天煲汤;我有需要他总会第一时间出现我身边,打雷的时候给我讲故事,无聊的时候陪我拼拼图,被人欺负的时候他挡在我前面……。”
说着说着,脑海中全是云斐的样子,就连晶晶也没发现,原来他早已偷偷闯入自己的心,说起他就不自觉滔滔不绝:“其实他也很臭屁啦,不让我穿比基尼,不许我跟陌生男子搭讪,自己的脾气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让他夸我一下就像拿刀割他的肉……。”
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晶晶给陆离料碗里捞了一大勺涮菜,吐吐舌头:“不好意思,我一直说个没停,跟老太太一样啰嗦起来没完没了,让你不自在了,我一定是喝大了,菜好了,快吃菜吃菜!”
“果啤也会喝大啊?我喜欢听你说话。“陆离开着玩笑,”那条项链也是他送的吗?”
“嗯。”
陆离放下筷子,语重心长:“晶晶,不要因为我破坏了你们之间的感情,既然喜欢他,就不要放手,人生如此短暂却也漫长,能找到一个互相喜欢的人不容易,最重要的是他对你好,我就放心了。”
“陆离?”
“不要担心我,能亲眼看到你幸福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我陪不了你走到终点,也希望有人能替我守护你,所以,不要觉得为难,或是有任何的对不起我,本来就是我犯错在先,所以,大胆的去爱吧!”
晶晶喝着果啤、陆离饮着清茶,干杯,两人谈天说地畅聊人生,在外人看来一对璧人推杯换盏天造地设,尤其看在云斐眼里格外刺眼。
从影视基地就开始跟着他们,看到晶晶紧紧贴着那个瞎子的背,目睹二人亲密地挽着手走进火锅店,隔着火锅店热气缭绕的玻璃窗,亲眼看见他们两个有说有笑,自己和晶晶说话时,从未见过她那么灵动有神的眼睛,好像在发光。
呵呵,站在店外人烟稀少的大树下,云斐感觉脚有点麻,不知傻站了多久,被凉风一吹,摇摇晃晃头有点发晕,看不清脚下到底有多少个空酒瓶,仰头看天上全是星,使劲摇摇头,再喝一口酒,又空了,跌跌撞撞走向灯红酒绿的夜店,他只有一个念头,借酒浇愁……
混乱嘈杂的酒吧内,群魔乱舞火树银花,刺眼的光束扫来扫去,劲爆的音乐震耳欲聋,舞池里尽是作乐寻欢的红男绿女,云斐穿过人群直接走到吧台,点了一瓶苏格兰威士忌,孤独买醉。
不时有性感女郎搔首弄姿,冲他大献殷勤,云斐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酷得像一座无人能征服的冰山,脑门上凿了四个大字:人畜勿近!
“能请我喝一杯酒吗?”一个红衣女子坐上他身旁的高脚凳。
“走开,丑八怪!”
“是不是在你眼里,除了白晶晶,全天下的女人都是丑八怪?”
听到“白晶晶”三个字,云斐条件反射转过头,眼前模模糊糊闪现出三个人影,定睛一看,原来是李丽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