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枥璟嘴角露出一丝邪笑,“既然你已经知道朕是当今天子,还敢口出狂言?不怕朕一个不小心让你脑袋搬家?”
怀里面的小人不屑地瞥了撇嘴,仿佛就没把他放在心上,眼珠子一转,“臣女知罪。” 雨霖的眼帘斜斜地垂了下来,让人看不真实她地眼睛,只看到脸上映着睫毛的阴影,时不时颤动一下下。
她的恭敬完全没有让安枥璟放下警惕,倒是祯笙先开口了,“为什么想看你母亲的画像?”这嗓音像是炎热的酷暑迎来的小雨滴,丁丁冬冬却是令人感觉很舒畅,没有一丝压迫感,如浴清风;雨霖一张口就差点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出来了,但是猛地又回过神来。眼中映着的是这位白衣男子,没有安枥璟的气宇轩昂,却带有着那股超然脱俗,但是这张脸也太娇艳了吧。。。雨霖越看这张脸就越无奈,这种一笑媚众生的脸长在一个男人身上,究竟是有何用意?
看到祯笙吃瘪的脸,安枥璟就感觉心里面一阵痛快,“国师达人,看来你的美男计可是失效了。”
祯笙回头恶狠狠地瞪了安枥璟一眼,眼里面写满了不乐意,你行你上啊!
雨霖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妖娆的男子就是那个传说中精通世事的祯笙国师,如果没有他的话,估计安枥璟的江山也就守不住了吧,但是一想到母亲唯一在世的那张画像,心里面就想有根刺,怎么都没有办法平常心对待。突然灵光一闪,“我们可以来个交易。”
那双本来应该是略带诱惑的眼睛,但是如今却是小鹿铜铃般,被雨霖睁得大大得,直直地看着安枥璟,安枥璟跟她的眼睛对上了,在他的深邃的眼眸一面倒映着一个小身板,彼此的都不有看到对方的内心深处究竟有着怎么样的计谋策略。安枥璟微微弹指,雨霖只感觉自己的左肩处略微有点痛,之后就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可以活动自如了,然后迅速地挣脱了安枥璟的怀抱,其实也算不上怀抱吧,就只是靠在那里。堂堂纪家大小姐怎么可以轻易地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可以看出方才雨霖提出的条件,安枥璟是有点心动的,毕竟如果知道了为什么纪家需要去看当年夫人的画像,或许这是一个彻底歼灭纪家残留势力的一个出发点。“你说。”最后,安枥璟还是选择先听一下雨霖是怎么说的。
雨霖心中大喜,“如果你可以带我进藏书阁看我母亲的画像,我就告诉你为什么我们需要这画像,”雨霖又仔细一想,其实对于安枥璟来说知不知道为什么需要画像似乎也没有什么用途,自己这个筹码是不够斤两的,又补充了一句,“事成之后,我还可以给你提供一份当朝其中一名高官的腐败证明。”
“朕凭什么相信你?”安枥璟眉毛一挑,没想到这纪倾涔的胞妹还会调转枪头跟自家敌人一起联手打击自己家族势力,“你可知道这些贪官都是你哥哥的手下?”纪倾涔试探地抛出了问题。
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哥哥如今只为了振兴纪家就没有思考其他事情了,就连当初父亲为什么会被处死都忘记了吧,要不是当年父亲对权利太过于执着也不会沦落到在监狱里面落魄而死。“那些只是金钱的走狗,算不上倾涔的手下。” 那些贪官,为了金钱草菅人命,依法逮捕一两个又如何?
“三天之后的赏菊宴,你来便可。”安枥璟走到了石桌前直接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一下又一下的。
这时祯笙从地上捞起一个似乎神智有点不清的女子,雨霖才发现原来这房间还有一个人!慢着,这个背影有点熟悉,这不是音璇又是谁呢?“音璇,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去处理那条尸体吗?怎么…
“在朕的眼皮底下我还没见过那么猖狂,光天化日之下背着尸体晃来晃去的。”安枥璟敲打桌面的手停住了,眼睛里面迸发的发明就是寒气,无论是谁,也不允许在自己的天下如此胆大妄为,“不要以为你是纪家的人朕就不敢动你,只要你们纪家的人一天还在,朕就不会轻易放过你们。”如今已经是这个天下最高无上的主子了,又怎么甘心受控于区区一个纪家?“之后更要看好你长兄,不要让他成为第二个纪任涛。”安枥璟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站起来一甩袍子,那纯黑色的袍子犹如乌鸦扑向空中,呼啦一声就推门而出。
刚才仿佛还在跟自己开玩笑,这一提及到他的江山就像是踩到他的小尾巴,如若到了那天他把局势都控制在手中的时候,应该会毫不留情把纪家处理掉吧。这也难怪哥哥为什么想要夺权了,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游戏不是吗?雨霖自嘲着,帝王家就是最无情的,今日总算开开眼界了。想着想着,祯笙把音璇推到她的面前,“你的丫鬟还没有恢复好,府外已经给你备好马车了。”刚说完,门外就走进了几个白衣女子,她们低着头十分恭敬,祯笙对着外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雨霖不再多想,现在回府才是上策,于是扶着音璇跟着祯笙走出了房间。
走过一条木长廊,下面便是一个荷花池,池中心还有个小亭子,隐约可以听见有丝竹乐器声在亭子中穿出,更有舞者佼佼身影,怕是安枥璟在那边歇息着吧,不禁多看了几眼那亭子,祯笙把这些都看在了眼里;忽然清风拂过,发丝淘气地跑到了脸上,雨霖只好停下了脚步,一手扶着音璇,一手迎着微风整理自己的秀发,叮呤,叮呤,叮呤,清脆的铃声吸引了雨霖,抬头一看才发现整个长廊的上方,每走几步都挂着金铃,这悦耳的铃声就是从它们身上发出来的。
“好美。”祯笙听到雨霖的感叹后后头一看,一步之遥的雨霖微微抬头,那红唇似极了那人,丰满而有水润,红艳艳的娇媚无比,“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的金铃,国师如此钟情金铃吗?”雨霖意识到祯笙转身盯着自己看,于是乎对上了他的视线,并且找了个话题以免尴尬。
祯笙在心里面笑了笑自己,心里面的她终是无人能比的,只是一副唇像而已,终究也不是她,“睹物思人罢了。”说完便转身继续往前走,其实最可怕的不是她已经不在人世了,最可怕的是她还活在自己的心里面,只有自己死了,她才算真的死了。
雨霖没有多问,就伴着金铃的声音,走出了国师府,只是那叮呤叮呤的声音却在自己的脑海里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