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安一诺过得度日如年。
还好她不是玻璃心的女子,在最初的震惊、恐惧过后,她开始试图重建她的精神和心理状态。
她将门窗都关严实了,把镜子呀,玻璃呀,凡是能反光的东西都蒙上了白布,打电话去单位请了一个礼拜的假,然后尽量以心平气和的态度尝试与叶卿语对话,只是并没有什么效果,从她毁容那天算起,整整四天,都是安一诺一个人在自言自语的唱独角戏。
客厅里的电话响了,她有气无力的接起来,“你好,请问……爸爸!是我,小诺,嗯,在家呢,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好着呢。”
“您要来?!别,别……不是,我怎么可能不欢迎您,我这两天可能得出去,啊,对……”
“行了,爸爸,您老别为我操心,自己顾好身体要紧,嗯,挂了啊。”
打开电视看了一会,门铃响了。
“谁啊?”安一诺最近特别特别的谨慎。
“是您点的外卖吗?”
“哦,哦,等会儿啊。”她拿起手边一条特大号的围巾将头脸全部蒙住,用手摸索了一阵,确定包严实了,才走到门边,将门开一个小缝儿,把钱递出去,也顾不得那人诡异的眼神,飞快地将外卖拿进来,“谢谢你啊。”
下午,又到了翟青芸的例行电话问候时间,“一诺,我今天来看你吧?”
“我好着呢,你千万别来。”
“一诺,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身体真的出了什么问题?不然好好的怎么会休假?”
“马得喂草才能跑,汽车得上油才能开,人当然也得休假放松,我是人,也会有疲惫的时候。”
“好,算你说的有道理,可那天晚上你眼睛都流血了,吓死我了,不看见你人我实在不放心哪。”
安一诺想了想,“那我拍张照传给你总行了吧。”
于是,一张贴着面膜,根本分不清张三李四的脸传到了翟青芸的手机上。
“你在敷面膜?”
“当然啊,就和你说我在家享受放松呢,你还不信,这下总该放心了吧。”
“唉,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算了。哦,对了,我把你的情况告诉于浩哲了,他说晚上会来看你的,他来,你总该欢迎了吧?”翟青芸笑着揶揄道。
“什么?!”安一诺瞬间就从沙发上弹起来,面膜掉下来,露出那张丑陋无比的脸,不过幸好屋子里就她一个人在,“你告诉他干嘛呀?我跟他又不熟。”
“不熟?哎呀,我说你们好歹也是男女朋友关系,别老是对人家太冷淡了,欲擒故纵也得有个限度不是?”
“去你奶奶的欲擒故纵!我他妈是真的对他没兴趣,翟青芸你还要我说几遍!?”
“这样啊……可,可是我都说了……”
“算了,摊上你这么个朋友也算是我的福气,再说吧。不管怎么样,青芸,谢谢你的关心。”
其实一个人在家宅的日子,时间过得也挺快的,很快到了晚上,安一诺坐在客厅里,黑灯瞎火的,她并没有开灯。
她的目的很简单,想让于浩哲知难而退。
七点半的时候,门铃大作。
安一诺在屋子里沉默。
她还从来不知道于浩哲的耐心这么好,在门外足足按了半小时的铃方才罢休,接着就传来他打电话的声音。
“青芸吗?是我,一诺好像不在家,家里没开灯,门铃我一直按着也不见有人开门。”
“是真的,啊,什么?不对劲?要不你现在也过来?”
“好,我在这里等你。”
安一诺在门内听得冷汗连连,老天,你这是要玩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