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不治
徴陌城，一间客栈小小的房间内，孟瑾瑜躺在床上，除了粗重的呼吸声，不见一点动静。廖婆婆看了看这个孟瑾瑜的脸色，又摸了一下脉搏，皱着眉头摇了摇头，也不多言，径直屋外走去。
楼文见廖婆婆这样，顿时心中咯噔一下，连忙紧走几步叫到：“婆婆，婆婆，你别走啊！你救救我家公子啊！”廖婆婆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你叫楼文是吧？你这仆人倒是忠心耿耿，想办法通知你家老爷夫人吧，你家公子挨不过三天了。”说着廖婆婆拄着拐杖，一步步走远了。楼文整个人呆在哪里，久久沉默，又回头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孟瑾瑜，顿时一咬牙，跑到街上各个医馆去寻大夫来给孟瑾瑜看病。
廖婆婆远远的看着楼文在城中去找其它大夫给孟瑾瑜看病，又叹了口气：“这病药石无医，罢了罢了！”廖婆婆也不见怎么动作，很快就消失了。
徴陌城的阳光依旧是那么和煦，温情。这个冬季即将过去，徴陌城春闱也要在一个多月之后开始，那是徴陌城三年一度最最热闹的时刻！楼文垂头丧气的走在街上，这两日几乎跑遍了徴陌城的大小医馆，请来的大夫要么跟之前请的大夫一样，开一张治风寒的方子，要么就说这病自己治不了，另请高明，还有的一听秦家的婆婆都已经来看过了，索性都不出诊了，直接让楼文准备后事。
秦家，一处安静的院落中，一个白衣女子端坐在那里，像是画中的人物，跟周围的一切仿佛融为一体了，让人感觉不到她的丝毫情绪。白衣女子身穿洁白如雪的长袍，光洁如玉的额头，眼光流转如璀璨星光，精致的面孔仿若是天上的仙女一般。女子便是秦家小姐，梁国民众口中的活菩萨——秦幼安。秦幼安手中拿着一支毛笔，在一张白纸上画着一幅山水画，在秦幼安身边立着一个穿着紫衣的少女，正是丫鬟小雪。一切是那么安静，美好，像一幅画卷。突然，廖婆婆出现在不远处，见廖婆婆走来，小雪对着廖婆婆施礼叫了一声婆婆。廖婆婆点点头，算是应答了。小雪突然想起两日前，义诊时的那桩事情。便随口问了一句：“婆婆，两日前那个小书童请你去给什么人看病了？怎么样了？”廖婆婆叹了口气，面容不见丝毫变化：“他家公子病了，药石无医，看样子应该只能坚持三天了，今天便是最后一天了。嗯、那小书童倒是对主人很忠心，这两日不停的在城中找大夫去看病，可惜了！”小雪闻言也略微有些伤感：“唉，人的命运真的很难说清，生死有命！”廖婆婆点了点头，两人都十分沉默，不再多言。
秦幼安今日起来便觉得心神不安，所以才来到庭院中画起画来，想要平静一番心情。要知道自己现在已经算是修道将成，半仙之体，无缘无故是不会这样的，此时突然听见小雪和廖婆婆谈论的事情，秦幼安忽然觉得心惊肉跳，秦幼安手中的画笔一僵，黛眉稍皱，声音依然是那般清冷：“那小书童叫什么名字？|”小雪闻言一脸茫然：“这个我不知道，没有问过。”廖婆婆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大小姐平常是不关系这些小事的，当下答道：“那个小书童叫楼文，住在城南的东升客栈。”
小雪一听楼文这个名字正觉得有几分耳熟，便听见秦幼安手中画笔啪嗒掉在那张画了一半的画上。小雪与廖婆婆对视一眼，均感觉不可思议。正在这时，秦幼安清冷的声音传来：“可惜了这幅画，小雪把东西收拾一下，这张画着人烧了吧！”说着便站起身，向着房间走去。小雪也不曾多想，当下点头应是，便来到桌前着手收拾。廖婆婆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虽然秦幼安声音还是那般清冷，但是走路的步子却是比平常多了一丝慌乱。正在疑惑之事，秦幼安头也不曾回，淡淡的说了声：“婆婆，你来一下！”
这一天阳光格外温暖，徴陌城的积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楼文看着越来越虚弱的孟瑾瑜，一下子跪倒地上，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这两日楼文基本上跑遍了徴陌城的大小医馆，楼文不得不接受现实，虽然现实很残酷。忽然，孟瑾瑜剧烈的咳嗽起来，楼文脸上一喜，难道是公子的病有好转？当下站起身，边扶着孟瑾瑜坐起来，边口中惊喜的叫着公子。突然，孟瑾瑜一张口，喷出一口鲜血。楼文顿时脸色大变！声音中带着哭腔：“公子！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不是说还要找幼安小姐吗？”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你要是想让他死的更快点，就继续让他坐着吧！”楼文转头望去，正是前两日从秦府请来给孟瑾瑜看过病的廖婆婆。楼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让孟瑾瑜平躺在床上，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婆婆，婆婆，我家公子快不行了，求求你，救救他吧！”说着痛哭流涕起来。廖婆婆面色平淡：“行了，你起来吧！我既然来了，自然是要救他！”楼文闻言，顿时双眼一亮，惊喜若狂：“谢谢婆婆！谢谢婆婆！”
廖婆婆取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的楼文，将瓷瓶递给楼文：“把这里面的药给他喝了，很快就会好的！”楼文连忙点头，接过廖婆婆手中的瓷瓶，打开瓶塞，给孟瑾瑜灌了进去。楼文见孟瑾瑜将药都喝完了，顿时松了口气。不多时，孟瑾瑜一声呻吟，便睁开了眼睛！
孟瑾瑜睁眼一看，只见楼文红肿着眼睛，正看着自己，当下感到莫名奇妙：“楼文？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楼文大喜，一把抱着孟瑾瑜：“公子，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孟瑾瑜嘴角一阵抽搐，慌忙推开楼文：“干什么？我可没有龙阳之好，对了？我的书呢？我不是在看书么？怎么睡着了？”说着低头一看衣服，顿时大惊：“我的衣服呢？”
楼文哈哈大笑，将这几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孟瑾瑜，孟瑾瑜当下也是一阵后怕：“多亏了秦家的人，听你这么说，这秦家虽然有钱，但是却是大善人啊！”楼文哈哈一笑：“那可不，秦家小姐还被城中百姓称为活菩萨呢！”孟瑾瑜突然想到什么：“快把我的书拿来，这几日重病，春闱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楼文一阵翻白眼，无言以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