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朝贵顿时感到由于军火不足,所带来的被动。他怒从心头起,克制不住道:“今天老子豁出去了。弟兄们,跟我冲。”
萧朝贵刚刚跃出掩体带头冲锋,一发炮弹呼啸而来。李开芳眼明手快,跑上去抱住他,一起倒地滚下土坡,紧接着炮弹爆炸了,泥土掀了他俩一身。李开芳抖抖头上的泥土,道:“好险啦!西王,为了天国大业,您应当保存自己。”
萧朝贵冷静下来了,他知道向荣下了最大赌注,凭着‘火器精。粮饷足。兵勇众,’步步近。太平军若一味硬拼死夺,必遭致更大伤亡。于是只得首先退回团冠岭。林凤祥。韦昌辉也各自退回六庙和高堆。
向荣在北路寸土必争,连战皆捷。南路乌兰泰也不甘示弱,仿效向荣“步步为营”之法,壮着胆子接近秦日纲防地。乌兰泰为形成对水窦的包围之势,特派右江道张敬修。盐道许祥光,率五。六千新东勇驻守水窦东南面黄村一带,再派镇远镇总兵秦定三。古州镇总兵李瑞占领水窦西北面仅三里的独松岭。为加强进攻力量,乌兰泰在老巢佛子村和独松岭之间,又增营三座,堡垒连成一片,可谓兵力雄厚。
广西按察使姚莹,明知清军“火器精。粮饷足。兵勇众,”却还是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处于神经过敏状态。
姚莹本在荔浦与永安交界的新圩村里帮办军务,离永安前线有几十里路,中间还隔着向荣的北路大军,应当说是没什么生命危险的。可是姚莹愈老愈怕死,一有风吹草动,就感到大祸临头。
南北两路清军,紧永安不久,太平军殿左一指挥罗大纲奉东王之命分三路骑兵,攻击向荣大营。先锋黄满杀得性起,率几百骑兵,以迅猛之势烧杀了几座清军营盘,一下子冲过了头,深入到敌人纵深地区。
北路清军经过一场突遇的打击以后,已经惊惶失措,乱作一团。向荣一面指挥部下仓促迎战,一面派部队去探明黄满去向。
都司张国梁,立即带五百骑兵跟踪黄满,但一时无法找到行迹。为确保带兵大员的安全,张国梁催马直奔新圩。见了按察使姚莹,张国梁单膝跪地,道:“大人,今日发匪出动三路骑兵,袭我营盘。有一路直接冲过大军防线,消失在西北方向,大人可要小心。卑职奉向提督之命,这就去追踪黄满。”
张国梁说完便带五百骑兵上马启程。姚莹这下可吓掉了魂,他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连忙上前拉住张国梁的马缰:“张都司,你千万不能走啊!我按察使身边兵不过十,万一发匪骑马杀来,我老命休矣!求求你千万别走。”
张国梁无可奈何道:“大人,提督有令,不得不从。倘若这股发匪直奔阳朔,危及大帅,您和我以及向提督,全吃罪不起呀!”
姚莹只得松开马缰,让张国梁带兵走了。五百匹马过后扬起的灰尘,遮盖了半个天空,姚莹感到了灭顶之灾。
张国梁率五百骑兵走了,姚莹呆在新圩村里,怎么也无法安宁,时刻害怕“发匪”杀来。他派出十几个人外出侦察,吩咐道:“你们要到附近一带仔细打探,如有蛛丝马迹即刻来报。”
姚莹怀着惶恐的心情,度过了一下午,惊吓得连晚饭也吃不下。他早已把轿子轿夫安排在身边,值钱的东西和重要军文也已收拾好,随时准备逃跑。姚莹多么希望张国梁能极早凯旋归来,令人宽慰的说一句:“大人,您放宽心,黄满已被我消灭了。”可是,张国梁一直未回。到了傍晚时分,倒是派往西北面侦察去了的副使,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喘着粗气,道:“大人,大人,情况不妙啊!此去西北二十里有一中良村,村上有几百人骑着马,拿着刀枪,穿着百姓的衣服,满脸杀气向这边开来了。”
姚莹吓得是双腿发软,牙关相叩,使了好大劲才迸出一句话来:“快!上轿,向南隐蔽。”
轿夫们急急忙忙把姚莹扶进轿里,抬了起来就往南跑。一行人神色慌张离开了新圩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