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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只好忍气吞声

整个下午,高海珍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一股闷气堵在心里,无处发泄,只能轻轻地长吁短叹。窗外偶尔涌入嘈杂的声音,提醒她还活着。通过她这些年的风雨人生路上的经验,她感觉许多人的幸福就像自行车前后轮胎,一生彼此相随,却无法依偎。后轮爱上前轮,他知道他们没有机会在一起,可还是相伴相随。伴着前轮一步步前行,吻遍前轮走过的每一片土地;就像是她和陈凌风那样,也像她和沈得文那样,前者永远无法在一起,却永远忘不了那份爱;后者一直生活在一起,却永远无法走进对方的心中。

有些幸福明明注定没有结果,人们却还要义无反顾的去选择,去拥有。甚至会不计一切后果。那么对待幸福,是要结果,还是要过程,也许应该在于自己对幸福的态度取向吧。

生活是无法逾越的鸿沟。在多数情况下,理想总与现实对立,真爱一个人,距离是问题吗?金钱是问题吗?或许都不是了吧。是的,应该都不是,心中有爱,时空和距离都不会阻止内心去感受幸福的滋味。每当高海珍看到每天都出门锻炼身体的老人,沿着铺满鹅卵石的小径,一步步走着,彼此时不时相望一眼,相互搀扶,相互依偎的情景,在她的心里是充满渴求的,只是这样的生活方式离她太遥远了,远不可及,好像阳光下的泡泡,经不起人们的捉弄。

很多时候,人们以为一辈子忘不掉的事情,有可能就在人念念不忘的日子里,经过天长日久而被遗忘。曾经的承诺在瞬间化为乌有。也许,承诺只不过是听的人当真了,或许那时聆听的人动了心底深处那不常见的细腻情怀而已。或许有时候,离去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心境,麻木,多愁善感,或许更加善良,像个孩子,又从童年开始,只不过这已不是一个美好的开端了。然而,真的如此吗?曾经相爱的人说好了同坐一列幸福快车,到达幸福的终点站,有你有我,还有那浓浓的爱意。可是,这一切如同一个短暂的梦,也许自己的命运本该如此,是幸福没等我,让你先走,把我抛下。高海珍就这样静静地想着,在她最孤苦无依的时候,让心里的陈凌风走出来,温暖她薄凉的内心。

远远地,她仿佛看到陈凌风随着远去的列车消失在视线里,她唯有默默祝福期盼。她真希望他可以在那列车将要启动的时候,不顾一切的跳下来,揽她入怀,又希望他带着她的美好愿望与她共同达到幸福的终点站。

高海珍在不知不觉中思虑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狂风席卷着漫天的飞尘和树叶飞舞着,敲打着窗棂,她才从深思中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天色阴沉。她起身来到窗前,看到街边的水果摊和菜摊已经提前收铺。路上的行人在匆匆忙忙的赶路,免得被突如其来的夏雨淋着。

“他们都在匆匆忙忙奔向自己的目的地,不知他们所要到达的方向是否是憩息的港湾。”

高海珍触景生情,她自言自语地说。

雨在顷刻间扫落下来,地上浮起一层灰尘。风卷着雨滴,雨裹挟着风给炎热的夏季带来一丝清爽的气息。高海珍所在的北方的城市也将迎来一场骤雨的洗礼。

快要到儿子放学的时间,这几天她总是提前做好饭,先凉一下,沈金林回来吃饭刚刚好。懂事的孩子知道爸爸不在家,这几天没有在学校住宿,每天都回家陪着她。

高海珍来到厨房,在加热的锅内放上几个馒头,开始洗菜。自己的心情好坏是次要的,最主要是让孩子吃上可口的饭菜,体力充沛投入到紧张的学习中。

与高晓梅在房间内谈笑风生的沈得文,听到厨房里切菜的声音,他才意识到快要到晚饭的时间。他起身拍了拍高晓梅的肩膀,低声对她说:“奔波了一路,你也累了,先躺下休息一会儿,等到吃饭的时间,我再叫你。”

“好的。”

高晓梅对沈得文抛了一个媚眼,倒在床上。

沈得文来到厨房,他要看一下家里的饭菜是否合高晓梅的胃口。他这几天与高晓梅厮混在一起,已经知道她的口味。

“今晚吃馒头?”

沈得文看到煤气灶上的蒸锅,问高海珍。

“是的,金林喜欢吃馒头。”

“家里来客人,怎么能吃馒头?你淘点儿米,用电饭锅做点米饭,高晓梅喜欢吃米饭,一会儿我出去买点熟食,你炒几个青菜。”

“家里菜不多,我和金林在家,买的菜很少,又没有料到家里会来人。”

“你看着做家里的菜,剩下的我出去买!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沈得文嘟哝一声,转身走出屋外,他要出去买只啤酒鸭,再买几样凉拌的小菜,不管怎样,不能让高晓梅受委屈。

高海珍看着健步如飞走出去的丈夫,她耸耸肩,凄然一笑,唉,反正她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还是忍耐吧,免得金林回家心生疑惑,影响他的学习成绩。

“妈妈,我回来了!”

沈金林刚进家门,就大声喊道,他总是试图在妈妈面前展现着快乐,希冀能够感染着妈妈的心境。

“哦,儿子放学了!”高海珍赶紧将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关掉煤气阀,对金林说。“你爸爸回家了。”

“是吗?几时回来的?”

“你上学后不久就回家了。”高海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感觉应该告诉儿子家里还来了一个陌生人,免得儿子会多想。“还带回一个生意上的伙伴,到时候要有礼貌一些。”

“没问题!我是妈妈的孩子,一定不会失礼,他们在哪里?”

沈金林放下手中的背包。

“你爸爸出去买菜了,那个阿姨估计在休息呢。”

高海珍朝着卧室努努嘴。

“怎么是个女人?”沈金林满脸讶异。“他怎么能往家带女人?”

“你小点声,别多想,赶紧去洗洗手,一会儿吃饭,晚上还要上晚自习呢。”

沈金林对妈妈展露一个灿烂的笑容,向卫生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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