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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八 南海通道法

秦舞打开书一页一页的翻看。快至结尾的时候才在书中的《通玄真人篇》中看到一小段话:有异族居于奇山之巅,朗月至,天籁声缥缈。弟子偶闻告知通玄真人,真人告曰:声为琴声,其族可称琴族。

“奇山?”秦舞心中升起希望,向南海明公问道:“前辈可知奇山在何处?”南海明公注视秦舞良久,语带惋惜道:“你当真不知这奇山的意思吗?夫奇山者,山有奇处也。天下之山皆可……称为奇山。”

“啪”的一声,那本道法真鉴跌落尘埃。所有的希望在随着南海明公的这一句话后破灭成灰,秦舞仰起头闭上双目,久久不语。“唉!”南海明公长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秦舞的肩膀,转身走出房去。

“天下之山皆可称为奇山,天下之山皆可称为奇山!”秦舞在心中反反复复念着这一句话,暗想道:“这又让我到哪里去找?” 他心中浮起曲韵的音容笑貌,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在胸口漫开,与在神曲大会中的疼痛一般剧烈,只是这次更多了一种绝望。

“阿韵,既然我说过你到哪里我便哪里。秦舞决不食言。”秦舞想起当日对曲韵下过的承诺,体内的那股倔强之气沿着血脉在瞬间充盈了全身,不可抑制,他暗道:“既然天下之山皆可称为奇山,那我便一一走过,终有一天我必能找到她。”想到这里,秦舞颓废之念退去,向门外走了出去。

南海明公坐在房中,心中仍在替秦舞惋惜不已。他与秦舞相处时间虽短,但几次相谈甚笃,早知他对曲韵用情极深。满心盼着自己这次能帮得了他,却不料忙来忙去,只忙了“奇山”两个字出来。他想起秦舞的神态,有些怨恨起写那本道法真鉴的人来,“不知道就不要写,奇山!真是王八……”“蛋”字将要出口,南海明公忽然惊觉,伸手掩住嘴巴。

“师父。”门被推开一条小缝,绿儿探出一个小脑袋来。南海明公说道:“是绿儿啊,找师父有什么事?”绿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说道:“师父,秦大哥要走了,他让我来向你禀告一声。

“他要走?”南海明公一惊,站起身问道。“嗯.”绿儿点了点小脑袋。

南海明公慌忙向外跑去,几步跨入院中。秦舞肩背行囊,早已等候在院中,见南海明公出来,秦舞对着他深深一鞠,说道:“前辈,秦某要去了。他日若能再聚,秦舞必报前辈待我之恩。”

南海明公喘了两口气,问道:“秦小兄,你这是要去哪里?”秦舞微叹一声道:“我要去寻那奇山。”南海明公奇道:“奇山?你知道它在何方。”秦舞摇头道:“晚辈不知。”南海明公一愣,道:“这天下之大,山川多如恒河之数,不知繁几。你不知道又如何能寻得?你莫非……”他说到这里忽然有些明白了秦舞的想法,但又觉这个想法未免太过疯狂荒诞。南海明公犹疑道:“你莫非……想要一个一个去寻?”

秦舞点了点头,眼中射出坚定之色,说道:“正是,晚辈别无他法,唯有如此。”

“痴儿啊痴儿。”南海明公仰天大笑,说道:“秦小兄,老朽一生阅人无数,只独许你为天下第一奇才,却不料老朽全然错了,大错特错啊。你那里是什么奇才,这世间最最愚蠢笨拙之人也万万不会有你这等想法。”

秦舞淡淡说道:“前辈骂得好,诚如前辈所言,这天下之大,无边无涯。秦舞就算穷一生之力,也未必能走过十分之一。”南海明公故作狂态本就有骂醒秦舞之意,见他如此清醒,不由奇道:“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去?”

秦舞轻叹一口气,转头看向远处的山脉,说道:“除了这样,我还能如何呢?我也知道这样做是世间最蠢的行为。可最笨的办法总是好过没有办法。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她……在等我。”

南海明公嘲道:“好一句她在等你,只怕你还想,运气好的话,也许很快就会找到了吧。”秦舞点头道:“希望如此吧。”他说完 ,又躬身向南海明公行了一礼,说道:“晚辈告辞了。”转过身向门外走去。

“秦小兄,且等一等。老朽还有话说。”南海明公在他身后叫道。秦舞回过头,道:“前辈请讲。”南海明公说道:“老朽有一法,虽不敢说让你很快能找到人,但比你的方法要快百倍不止。秦小兄可愿听?”

秦舞霍然拧过身,颤声道:“前辈竟有如此妙法,秦舞洗耳恭听。”南海明公上前两步,说道:“我道家术法万千,别的不说,单是赶路的,就有五行遁术,爬云,驾云之术等数十种道法。若能修得御器飞行,直可瞬息万里 。秦小兄你何不留在我碧泉宫,与老朽修习道法,以你的天资,不消数年定能修成。那时再去找人也不迟啊。”

秦舞本以为南海明公会说出什么高明的法子,听见这话心中很是失望,说道:“明公也来欺我,前辈若是会这等法术,又如何会与我一同坐了十余日的马车赶路。”

南海明公怒道:“老朽身为碧泉宫宫主,名扬天下。岂能说这等大话?也罢,老朽这就让你见识一下我道门妙法。”说完,南海明公双手捏了个法印,嘴里念念有词,突然手向秦舞脚下一指,大喝一声:“长!”

南海明公手指处,奇景顿现,一颗绿色的嫩芽破土而出,轻轻抖开了两片叶子,一阵微风吹来,绿芽迎风怒长,瞬间便已有半人高,再一晃已如绿蟒一般缠在了秦舞的身上,“丝丝”声不断,无数藤蔓从蟒身上长出,延伸爬行。顷刻间就将秦舞包了个严严实实。

“竟有如此妙法,前辈还请快快教我!”秦舞虽然只有口鼻眼露在外面,全身上下丝毫动弹不得,但他亲眼见了这等奇景,对南海明公的话终是信了,心中惊喜莫名。

南海明公哈哈大笑,得意非凡,手一指,又喝了声:“撤。”巨藤一阵轻抖,无数的枝条倒退而回。绿藤迅速由高变低,缩回了土里。

秦舞摸了摸身上衣衫,连一条被树枝划过的痕迹都没有。又俯身在地上细看,地面平复如初,看不见一丝裂痕。秦舞起身说道:“晚辈无识,今日见了明公法术,实是大开眼界。”他又俯身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向南海明公磕了三个响头,说道:“秦舞不才,还请明公收我为徒,传我道法。”南海明公慌忙走上前,将秦舞扶起,说道:“你既愿学,我教你便是了,何须行此大礼?你我乃忘年之交。师徒之言再也休提。”秦舞说道:“明公授艺与我,自有师徒之实。礼不可废,还请明公收了我。”南海明公坚决不允,只道:“以你之才,老朽万万不敢为师。”又道:“受你三个响头,老朽已然有愧了。”秦舞无法,只得依了南海明公之意。自此,便在碧泉宫住了下来,专心研习道门妙法。

“明公你何时能传我遁术,驾云等道法?”秦舞在碧泉宫已住了多日,相同的话也问过很多次。每次提及,南海明公只说“那是道门高深法门,你现在还不能修习。”然后匆匆离去,有时被逼得急了,便喊道:“老朽身为碧泉宫宫主,名扬天下,岂能骗你。”接着手一指地,大喝一声“长”,无数藤蔓自地下长出将秦舞层层裹住,转身逃之夭夭。后来再见秦舞,此老或避道而行,或避不过时手一指天:“哈哈,日头好毒。”顾左右而言他,对秦舞所求总是避而不谈。

秦舞心中虽是焦急难耐,却无丝毫办法,这些日子里他白天学习一些道门的符咒术,炼丹术。晚间便掏出黄曲研究其秘,随着时间一天一天过去。符咒学了一大堆,黄曲也多有心得,曲谱中前半部所记,他已能断断续续弹出一些,每次弹起,脑中的记忆便有些松动,只可惜不能尽全功,顽疾一直不能治愈,以前的事还是想不起来。但这黄曲能医百病的传说看来却不是虚妄之语了。至于后半部的曲谱,秦舞虽然也用心揣摩,却始终不得其秘,只能依稀觉得曲谱中的线条似乎暗合某种震动之规律。

南海明公匆匆自秦舞眼前走了过去,秦舞叫道:“明公请等一等。”南海明公也不回身,干笑道:“哈哈,秦小兄,老朽尚有急事要去办,等我回来再说。”秦舞走到南海明公身后说道:“晚辈只有几句话要说,不会耽搁明公太久。”他不等南海明公出言推托,接着说道:“晚辈来此已有月余,明公却始终不肯传我急行之术。还请明公今日无论如何给我一个答复,晚辈何时才能修习那遁术?”秦舞在碧泉宫住了已过一月,想起曲韵,他心中的焦躁难以言语,今天又见到南海明公,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问个明白。

南海明公又干笑两声,说道:“再过些时日吧,我道门法术深奥,你总要先从基本的学起。”秦舞问道:“还请明公告之,晚辈要先学得那些术法才能去学那遁术,或御云之术。”

南海明公伸手挠了挠头,说道:“这个……可就多了,等我回来慢慢说与你听。”南海明公言中推脱之意甚是明显,秦舞又如何能听不出来,他心中微叹一声,说道:“明公多日来的眷顾之情,秦舞铭感五内。今日我便要去了,他日有缘,盼能再聚。”南海明公转过身,瞪大双眼惊问道:“不是说在这里学道法吗?今日如何又要说去了?”秦舞说道:“晚辈实在是等不及了。”他心中虽有些微恼南海明公,但此离去之际也不愿责备于他,只是口称自己等不及了。

南海明公脸一阵青一阵红,呆了片刻方出言道:“罢了,罢了。你心中恼我,我又如何不知。只是老朽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今日我就对你明言了吧。”秦舞早已猜想南海明公定是有什么原因,才不愿教自己道术,听见他亲口说出,终于印证了他的想法。秦舞心中好奇,问道:“明公请说,晚辈不敢怪罪明公。”

南海明公脸又红了红,幸好他本身生的面如重枣,这一红倒也不太明显,他迟疑半天,还是猛地一跺脚说道:“只因……我不会啊。”

“啊!”秦舞千想万想,也没有想到是这个原因,他终于明白了南海明公为何与自己坐了十余的马车赶路,明白了当日南海明公为何坚决不收自己为徒,也终于明白了南海明公说的“受你三个响头,老朽已然有愧了。”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竟然……不会。”秦舞心中浮起这个念头,只想仰天大笑。 “什么遁地而行,什么瞬息万里,原来……这又是一场梦啊。”

秦舞再没有说一句话,默默转过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南海明公急忙跑到他前面,一张老脸探到秦舞眼前,急急说道: “ 秦小兄你莫要心灰意懒啊。老朽还有法子的。”秦舞站定身形,苦笑一声说道:“明公你放过我吧,晚辈实在是不能再耽搁了。”

南海明公一把抓住秦舞肩膀,说道:“你再信老朽一次。老朽虽然不会那些法门,但老朽这里却有修行那些法门的道书。我虽然没有能修成,但以你的天资,老朽不能修成之术你却未必不成啊。”

秦舞将信将疑,盯着南海明公双眼问道“当真?”

“当真!”

“果然?”

“嗯!果然!”

“那明公为何不早把道书传于我,而要等到今日?”

“这个……老朽不是怕你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么。”

秦舞终于得偿所愿,南海明公将一本上书《五行遁法》,一本上书《御云之术》的道书传给了他。秦舞每日抱书苦研,把两本书背了个滚瓜乱熟。书上所记载的种种术法的起源,道理也悟得通明透彻。各种手印,口诀,皆铭记在了心头。

“可以一试了吧。”秦舞又把所学在脑中过了一遍。暗暗对自己说道。 他站在一处空旷无人之地,手捏印决,嘴里轻念咒语,绿儿站在一旁,蹦跳着对秦舞喊道:“秦大哥钻进去,秦大哥钻进去。”两个小辫子随着她身形的起落上下乱甩。

绿儿这些时日来经常和秦舞接触,开始的时候还很是怕生,后来见秦舞的态度和善可亲也就慢慢地和他亲近起来,秦舞对这个小姑娘也很是喜爱。闲暇之余,常抱着她去海边玩耍,玩儿一些捡贝壳,捉小蟹之类的小游戏。碧泉宫中虽弟子众多,但一来大家都忙于钻研所学,二来很多人年纪大过绿儿太多,虽然都对这个最小的师妹极其溺爱,却也不会陪她玩这些小孩子的东西。秦舞的到来,无疑给绿儿的生活中添加了一个大玩伴。时日一久,绿儿已变得极粘秦舞。秦舞走到哪里,身后总会蹦蹦跳跳的跟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听见绿儿的喊声,秦舞暗笑了一声,想道:“钻下去?绿儿这是把我当成老鼠了。”他收敛起心神,嘴里念完咒语,大喝一声:“阴阳相化,借土而行。遁!”喊完,秦舞双膝往下一蹲。

“咦!”秦舞只觉得身体往下一沉,但这一沉之后就再无动静。秦舞抬眼打量了四周一眼,景色丝毫未有改变。他只是由站立改为了半蹲,身体的那一沉也只是因为他蹲了一下而已。

秦舞回想了一下他施法的过程,确是一步一步按照书中所教,分毫不差,他暗想:“想是因为刚才对绿儿分了神,所以不成,便再试一次好了。”秦舞站起身,又手捏法决,口中再念咒语。念毕大喝:“阴阳相化,借土而行。遁!”喊完这句话后,秦舞半天才睁开眼睛,他还是牢牢的站在地面之上。

“去试一下水遁吧。也许今日不宜施这土遁之法”秦舞无奈之下,改换了念头。

“阴阳相化,借水而行。遁!” “阴阳相化,借水而行。遁!”

“阴阳相化,借木而行。遁!” “阴阳相化,借木而行。遁!”

又连试了两种遁法,秦舞还是站在原处,连一寸也是没有移开过。秦舞摇了摇头,想道:“难怪明公说他不会了,这道术看来确是极难修成的。我再去试试那爬云之术吧。”

“清升浊降,莫虚莫盈.,本源归一,云为我用。起!”秦舞对着空中胡蹦乱跳张牙舞爪,最多不过离地一尺。绿儿在一旁拍手喝彩:“大哥哥学螃蟹学的好象噢。”

“唉”秦舞听见绿儿的呼喊停了下来,自怀中取出两本道书,细细观看,又暗想道:“这等高妙法门正是极难修成才对,否则明公焉有不会之理?我初学此法,便想有所成,实属狂妄。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我只需多加练习,定能习成!”想到这里,秦舞又打起了精神,坐到地上将书翻到土遁之术,仔细翻看他还有哪些不明之处。

绿儿跑上前来,也坐到秦舞身旁,伸出一颗小脑袋向秦舞手中看去。秦舞伸手摸了摸绿儿的小脑袋,问道:“绿儿能看得懂这书上的字吗?”绿儿点点头道:“绿儿会看,师父教过绿儿。”秦舞笑道:“那好,绿儿就和我一起学这遁术好了。”说罢,将书放在了二人的膝间。绿儿一双大眼露出专注之色,专心向书上看去。

“秦大哥! 这书上写的东西好难吗?”绿儿看完了土遁之术,抬眼看着秦舞问道。秦舞看了看绿儿吹弹欲破的小脸蛋,说道:“是啊,很难。连明公他老人家也是不懂的。”

绿儿从地上蹦起来,说道:“那绿儿不看了,师父都不懂,绿儿也学不会的。”她歪起脑袋,漆黑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学着秦舞的样子,小手捏了个印决,嘴里念念有词,秦舞听见声音,抬起头笑道:“绿儿真聪明,这么快就学……”他最后两个“会了”的字还没有说出。只见绿儿已脆生生的喊道:“阴阳相化,借土而行!遁!”一声喊出,绿儿已“嗖”的一声钻入地下,没了踪迹。

秦舞眼睛定定的看着绿儿消失的地面,嘴巴大开,半天也没有合拢,他心中狂喊:“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匆忙爬起身来,伸手摸了摸绿儿消失的土地,其坚如石。抬脚跺了跺,其硬如铁。

秦舞终于肯定绿儿是借土遁去了,他默想道:“想不到明公也不能领悟之法,一个不足七岁的小姑娘竟然学会了,而且学会的还这般轻易。唉!我哪里是什么奇才?和绿儿比起来,我与猪何异乎?”他此时虽然暗骂自己,但眼见妙法成真,知道了这书中所记载的遁术确可为之,心中实是兴奋异常。

“秦大哥。”绿儿的叫声自秦舞背后传来,声音又些颤抖,秦舞猛地回过身,看见绿儿站在面前,一双小手紧紧的攥着衣襟。秦舞一把将绿儿抱起,问道:“绿儿你是怎么办到的?”绿儿怔怔的看着秦舞,显是受了惊吓,她小嘴一扁,“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秦舞连忙轻拍绿儿后背,柔声哄道:“绿儿乖,绿儿不怕,秦大哥在这里陪着绿儿。” 他一见女子哭泣,不论这女子相貌如何,年龄大小,便立时手忙脚乱。此刻也不例外,哄起绿儿来,甚是笨拙,只是反复念叨:“绿儿乖,不怕,我在这里。”等语,如此效果自是差了很多。哄了半时天,绿儿才渐渐好转,哭声停了下来。

“绿儿,你与秦大哥说说,你刚才是如何学会土遁的?”秦舞待绿儿稍定,心中焦急,向她问了起来。绿儿伸出小手揉了揉哭红的眼睛,说道:“绿儿也不知道,绿儿念完就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知道?”秦舞一愣。“那绿儿又是怎么回来的?”绿儿眨了眨眼睛,哽咽道:“绿儿好怕,只在心里想着秦大哥,喊“回去,回去”,然后就变回来了。”秦舞细细回想适才绿儿遁地的情景,除了那最后的一下,其它的确没有什么特异之处。看着绿儿一双大眼睛中的惊惶与茫然,秦舞料想也问不出什么。

“若我也能有绿儿的天资该有多好。”这个一生都处在云端的奇才生平第一次的也艳羡起他人的天份来,只是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姑娘的天份。

海潮一阵阵的拍打着岸边的礁石,鸥鸟一群群在天与海之间掠过。时而振翅入云,时而如利剑一般直刺海面。

秦舞站在崖边,面向大海,闭目静静感受着天地玄机。一阵海风吹过,衣衫猎猎做响。此处是碧泉宫东面有十里距离的一座山崖。秦舞自那日绿儿土遁之后,经多日苦思也不得其解。在空旷处大喊“遁!起!遁!起!”也不下千遍,却始终站在原处。遂对南海明公,绿儿言称要出去小住一段时日,静悟道法。他离开碧泉宫,在这座山中结草为庐,终日静思遁术的奥妙所在,山中无日月,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百日。

秦舞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柔和的目光中有几许茫然与自责。虽然又沉思了一日,但那神秘奥妙的道术不但未能得悟,反而好象离他越来越遥不可及了,“阿韵,你快对我失望了吧?我原来是如此无用的一个人!”秦舞一阵愧疚袭上心头,慢慢坐到了地上,向前方的无边无际海面看去。

海鸥不时的从他头顶飞过,发出鸣叫之声。秦舞听着鸥鸟的鸣叫,渐渐心头烦闷淡去,他精通音律,对声音的波动极其敏感。细细听之。竟然每只鸥鸟的叫声都有不同,先前心有所思还不觉得,此刻静下来聆听才发现鸣声串起时宛如一首动听的琴曲。

秦舞暗暗赞道:“原来这鸥鸟也会唱歌,我怎么到了今日才发现。”又一只海鸥从他头顶飞过,叫声明亮,秦舞暗想:“这一只叫声又有不同,要比前面的更为嘹亮。”刚想到这里,一道电光闪过!他全身忽然一震。“嘹亮?叫声……不同。”

秦舞猛地从地上蹦了起来,脑中闪过绿儿施法时的画面,回想绿儿当时脆脆的那声呼喊:“阴阳相化,借土而行。遁!”他身为当世最为杰出的琴师,对声音的理解,辨析,记忆能力无人能出其右。虽已时过多日,但此刻细细回想,绿儿那句嫩嫩的童声好似就在耳边回荡。

秦舞闭上双目,用心体味。良久,一抹微笑在他嘴角漾开。“原来如此!原来就这么……简单!”

他从怀中取出天琴乌木,右手轻挥,“铮”的一声琴响,琴声沿着大地,沿着山石,沿着草木,向海天荡开,无有远近,不终不灭!

绿儿趴在桌头,双手支住下鄂,无聊的看着南海明公作画。“师父,你去陪绿儿玩儿吧。”南海明公执笔在绿儿的额头上点了一下,留下了一块墨迹。笑道:“好啊,师父陪绿儿玩脸上画画的游戏。”绿儿伸手在额头上一抹,一张小脸顿时变得向刚从煤堆里爬出来一般,她小嘴一嘟:“师父坏!师父欺负绿儿,要是秦大哥在就好了,他肯定会陪绿儿玩!”南海明公停下笔,眼中担忧之色闪了一下,叹道:“他已走了三个多月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绿儿“哼”了一声,明亮的大眼睛注视着南海明公的毛笔,心中默念:“秦大哥你快回来吧,师父就知道拿着这个毛笔乱画,也不陪绿儿玩。”毛笔从砚台上转了两圈,啪的掉在了地上。南海明公伸手弹了绿儿脑门一下,说道:“小捣蛋,是你干的吧。”他弯腰去捡地上的毛笔,还未起身,突觉大地一阵颤动。南海明公一个趔趄,险些跌倒。震动越来越巨,墙壁上挂的书画,桌上的砚台纷纷被震到了地上。

“是地震还是海啸?”南海明公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一把抱起绿儿向门外跑去,院中已占满了跑出来的弟子,脸上满是惊骇之色,互相询问:“这是怎么了?”“师父呢,谁看见师父了?”南海明公急奔而出,大喝道:“地震来了,我们快出去躲一躲。”众人乱作一团,纷纷抢出门去。

南海明公将绿儿放在地上,喘了口气向碧泉宫看去,心想:“总算是安全了,也不知我这碧泉宫能否经得起这场大震。”众弟子惊魂稍定,嘈杂声吵成一片。

“静一静!”南海明公象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对弟子们喊了一声。在众人的奇怪的目光中,南海明公慢慢的转过头,眼中精芒四射,向东方看去。

远方一道浓密的烟尘滚滚而来,如一条巨龙在地下穿行,惊起沙土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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