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甫生在熟睡间,觉得身体一阵摇晃,睁开眼睛发现李兰香正站在床前,皱着眉问他:“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把我弄到这来了?”
张甫生连忙坐了起来,先看了下手机,发现才六点多,便道:“你昨天晚上喝醉了,我怕你开车有闪失,就坐计程车到这来了,因为我不知道你家住哪”。
李兰香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我的事你少自作主张”。
张甫生被她一顿抢白,气恼地嘀咕道:“好心还当成驴肝肺,早知道这样,就该让你一个人开车到处乱撞”。
“你说什么?”
张甫生又倒回了枕头上,懒洋洋地道:“我说知道了”。
李兰香生气地上前一把拉起他,道:“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睡?”
张甫生苦恼地道:“现在才六点钟,为了伺候你,我不知道忙到多晚才困,现在让我多睡会吧,我会感激你的”,说完缩进了被子里。
李兰香呆了一会才“哼”地一声走开了。
等张甫生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八点,于是起来去洗手间洗漱,发现李兰香正倒在沙发上看电视,“你这懒鬼总算起来了啊,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张甫生头也不回地道:“下午班,还早着呢,要不是担心你等得不耐烦,我还想多睡会”。
从洗手间出来后,张甫生摸着肚子道:“不知道这酒店有没有早餐服务”,便去寻找服务指南,找到后,大笑道:“不错,不错,这酒店的早餐还真丰富”,便开始打电话:“喂,是服务台吗?请送两份早餐来三零八号房,牛奶,三明治就可以了”。
放下电话,李兰香气恼地道:“我不是说过我的事不要你自作主张吗?”
张甫生做了个鬼脸,笑道:“反正已经替你决定了一回,何妨再决定一次呢,不过下不为例,怎样?”
李兰香便不啃声了。
吃过早餐,两人又看了会电视,李兰香突然说道:“算我没看走眼,你这小子还算个正人君子”。
张甫生知道她是指自己没趁机对她毛手毛脚,笑道:“那是当然了,我象高僧般洁身自好”。
李兰香“噗嗤”一笑,媚态横生,道:“还高僧?夸你一句,尾巴就翘上天了?”
张甫生被她少见的女儿情态一下子弄得心神荡漾,顽皮心大起,站起身来,学着电视里的和尚般双掌合十道:“阿弥陀佛,女施主见笑了”。
李兰香顿时愣住了,刹那间她觉得面前的这个张甫生此刻稳重如山,宝相庄严,丝毫没有做作的痕迹,浑然天成,仿佛得道多年的高僧一般,随即格格笑道:“我看你不去当和尚还真是糟蹋这块料”。
两人休息了一会,便去退房,刚起一身,李兰香不由身子一歪, 张甫生连忙扶住,又抱住了她富有弹性的小腹。
李兰香酒醉一夜,这下猛地起身,精神一阵恍惚,便站立不稳了,但她马上清醒过来,一把挣脱出张甫生的怀抱,提着包便往外走去。
虽然她一声未啃,但张甫生还是看见她双耳已变得通红,心猿意马之余也不由担心自己是不是又得罪她了。
“你把我的车停在哪了?”
出了酒店,李兰香冷冷地问道。
张甫生将位置说出来后,她道:“你先回去吧,我去取车了”,说完径直离去。
张甫生被她这不近人情的举动弄得糊涂了,暗道:“不就是不小心抱了你一下,至于这样吗,小气”,他也转身愤愤地离去。
下午上班时候,两人见面时好象什么事也没发生,李兰香还是保持她经理的身份,一本正经往前走,看也没看张甫生一眼,后者也是泰然处之。
“昨天忙什么去了,一天都没见着你”,刚来上班的赵莲儿一见到他就问。
张甫生心想原来这女孩还是在意自己的,可惜他没以前喜欢赵莲儿了,搪塞道:“和几个朋友出去玩了”。
赵莲儿温柔笑道:“那以后再出去玩记得叫我”。
张甫生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
赵莲儿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欢喜地走了。
“你最近和李经理走得挺近的,小心赵莲儿知道了会吃醋”,彭振高自己酸溜溜地说道。
张甫生忙制止道:“别瞎说,我和她什么事也没有”。
他没把“她”是谁说清楚,彭振高也没在意。
晚上九点半,张甫生进行当天的最后一轮巡视,提着照明灯一个人晃悠悠地上了楼,本来还有两个同事要一起来的,张甫生嫌他们胆子太小,瞻前顾后,磨磨蹭蹭,索性自己一个人来了。
楼道里有些冷嗖嗖的,张甫生仔细地一路查过去,到了第二十楼,公司高层管理员办公地的时候,发现李兰香办公室里的灯居然还亮着。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吗?”
张甫生带着疑惑敲了敲门。
“谁?”
李香兰惊慌地问道。
“是我”,张甫生推开门道。
李兰香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道:“吓了我一跳,你上来干什么?”
张甫生把照明灯放在她的桌上,道:“我十点下班,这是下班前的巡视,你怎么还不回家?”
李兰香朝桌上努努嘴,道:“有些重要资料要赶着看完,明天会上要用”。
张甫生点点头,道:“原来你有正经事,那我就不打搅你了”,作势欲走。
李兰香连忙叫住他:“你上哪去?”
张甫生奇怪地回道:“当然是继续巡视啊”。
李兰香吞吞吐吐地说道:“你能不能哪也别去,就在这里陪陪我”。
张甫生眼珠一转,想到她必也是有些害怕,贼笑道:“你……是不是也怕有什么厉鬼之类的东西?”
李兰香急道:“你别乱说,这话当我说说还没事,要是被公司别的领导听到了就会炒你鱿鱼”。
张甫生见她这副认真的表情还是迷糊了,试探性地问道:“你干什么这么紧张,难道这里真的有……?”
李兰香生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叫你不要继续说你偏还说”。
张甫生举手投降道:“好好好,不说了,反正剩下的十层楼也不重要了,我就在这里看报陪陪你,不过你可要快点,不然我那帮同事见我这么久不下去还以为我出事了”。
“嗯”,李兰香应了声便低头继续地看起文件来。
过了十几分钟,“好了”,李兰香将文件放进抽屉里锁好。
张甫生看了看时候,道:“陪你这么久,那你今晚得请吃消夜”。
李兰香一边麻利地收拾着桌面,一边道:“吃吃吃,你就知道吃,吃死你这条命好了”。
“你请不请?不请我这就下去了”,张甫生与她之间越来越没有上下级的隔阂了。
“请还不行吗”,见他真的要走,李兰香急了。
张甫生轻笑道:“算你识相”。
两人走到女洗手间门口时,李兰香要进去一下,将包交给张甫生。
“小心点,有次赵莲儿在十三楼的女洗手间就被吓晕了”,他恶意地提醒道。
果然李兰香迟疑地不敢进去了。
张甫生坏笑道:“要不我跟你一起进去吧”。
李兰香面红过耳,嗔道:“别没脸没骚的,我才不怕”,说完她还真的一个人进去了。
张甫生得意地在外面踱着步,正想着呆会让她请自己吃什么才好时,猛地听见里面传来惊叫声。
“不是吧,真的假的?”
张甫生来不及多想,急忙冲了进去,只见李兰香一脸煞白地望着前面,她背靠着洗手台,眼睛张得大大的,似乎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
“没事吧你”,张甫生搀起她。
“啊”,李兰香还没意识他进来了,吓得一甩手,看清楚时,才死里逃生般松懈下来,“哦,没事,我只是太紧张了”。
张甫生被她一惊一乍地弄糊涂了,暗想莫非真有什么古怪不成?不过他没亲眼见过,始终不会相信。
“我们快走吧”,李兰香拿过自己的包,逃避瘟疫似地离开了洗手间。
等张甫生换好衣服来到车上时,她已完全恢复了正常,还对他浅笑道:“上哪去吃”。
张甫生想了想,笑道:“先保密,只管开车照我说的路线走就行了”。
李兰香似乎忘记了曾经告诫过他做什么事只能听她的安排,还真得听话的在张甫生指点下,七拐八弯地来到一条热闹喧天的小巷子里。
“没来过这种地方吃东西吧?”
张甫生一边下车,一边笑道。
李兰香将车停好,好奇地四处张望。
张甫生领着她在嘈杂的人群中找了张小桌,对一旁的小店里喊道:“老板,上一锅涮羊肉”,里面马上有人应了一声。
“这里的涮羊肉很出名,你等会尝尝”,张甫生一副熟客的样子。
李兰香怀疑地问道:“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张甫生笑道:“这才是吃东西的地方,你去的那叫啥玩意,老是有人讲一大堆的恭词颂歌,在这里想聊什么就聊什么,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没那么多规矩”。
一锅涮羊肉上来,两人叫了几瓶啤酒边吃边饮,周围人群的高谈阔论也引起他们的谈兴,不知不觉中,几瓶啤酒被喝了个底朝天。
“好了,不喝了,你等会还要开车呢,别把我的小命给搭上了”,张甫生挥手叫来老板。
李兰香喝了酒,娇态又现,先是醉眼迷离地调侃张甫生,“呵呵,你还挺在乎你的小命”,又将包递给他,道:“我有些迷糊了,你来拿钱吧”。
结了帐,李兰香将车开到山上停了下来,这时张甫生的酒意也上来了,他茫然看了看四周,道:“开到这里来干什么?”
“你不是说怕我喝醉了把你小命搭进来了吗?所以上来吹吹风,醒醒酒再走”,李兰香说着在草坡上坐了下来。
张甫生摇摇晃晃地在她身边坐下,一个没稳当,跌靠在她身上,嗅着那令人迷醉的幽香,几乎就要沉沉睡去,李兰香没有条件反射般地立即推开他,反而低下头来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唔,还挺软乎的,今晚就睡这吧”,张甫生迷糊间把李兰香的大腿当床了。
李兰香的目光突然变得柔和起来,水一般地倾注在他的脸上,玉手也慢慢地伸了过去,抚弄他的头发,轻轻地说道:“就睡这吧,你愿意睡多久都行,自从那次你骂了我后,我就知道我忘不了你了”。
张甫生犹自不觉,不多时发出轻微的鼾声,李兰香看着他棱角分明的面容,浓黑的眉毛,挺拔的鼻根,一时竟痴了,他的脸上似乎有层圣洁的光芒,嘴中轻微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心弛神摇,不由缓缓将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印在他的唇上,分开之时,脸已如火烧般的滚烫。
一轮完美的圆月挂在他们的头顶,他们的身子在月光中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