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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1)

1.引言

务善策者,无恶事;无远虑者,有近忧。同志相得,同仁相忧,同恶相党,同爱相求,同美相妒,同智相谋,同贵相害,同利相忌,同声相应,同气相感,同类相依,同义相亲,同难相济,同道相成,同艺相规,同巧相胜。此乃数之所得,不可与理违。

——《安礼章第六》

【解读】

致力于出好谋略、做好事的人,就不会遭受坏事;没有长远打算的人,必定有眼前的忧虑。同有一个志向,就会相互促进,并有裨益。同有仁爱之心,就会为对方分担忧愁。同是恶人,就互相结成朋党。有相同的癖好,就会聚在一起。美貌相匹或者才能相当的人,相互妒忌。智慧相当的人,互相施展计谋。地位都尊贵的人,相互倾轧。都想获得某种利益的人,会互相忌恨。声音相类、气息相同的,会互相感应。同一类属,相互依聚。道义一致,互相亲近。面对同样的困难,会互相帮助。道合的人,会互相成全。这些都是根据天地万物运行变化的法则所得出的规律,凡人类所有的举措,都应该遵守这些规律,不能与之相抗。

【博弈之道】

有相同志向,就会互相促进,并有所裨益。在同仁相忧方面,比如文王与闳散、微子与箕子和比干、周公和召公、管仲和鲍叔。在同爱相求方面,君主如果贪,那么跟随他的也是贪利之臣;如崇尚武力,那么跟随他的就是凶猛好斗之徒;如果崇拜神仙,那么跟随他的也就神仙方术之士;如果喜欢观察受命的征兆,那么跟随他的必定是虚妄欺诈之人。由此看来,大凡有癖好的人,都是性情乖僻愚蔽不明的人。同类相妒的,当然不仅仅只是女人,而美也不仅仅是指容貌的美。同智相谋,比如曹操和刘备、翟让和李密。同贵相害,是由于各据势力,互相倾轧。同利相忌,则是因为都想获得某种利益,避免某种伤害,就会互相忌恨,互相残杀。而五行、五气、五声都存在于自然界的万事万物中,自然要依照各自的特征相互感应。同类相依,同难相济,都各有其原因,却并非都是同义相亲,比如六国联合是为了抗秦,六国之间并不存在什么仁义;诸葛亮辅助刘备与吴国结交,是为了抗击魏国,吴蜀之间也不存在什么道义,只不过当时面临了同样的困难罢了。

2.找志同道合的人共谋大业

仁者爱人,仁也就是爱的意思,仁爱之道,是古往今来创业守成的不易之道。志同道合的人,有共同追求,因而能团结起来共谋大业;仁爱之士,有相似的品德,所以总能走到一起,为同一件事情而努力。

在众弟子中,孔子比较喜欢颜回,就是因为颜回在生活经历和品德方面,与孔子有诸多相似的地方:他出身贫寒,自幼生活清苦,却能安贫乐道,不慕富贵;他性格恬静,聪明过人,长于深思;在做人上,他严格按照孔子关于“仁”、“礼”的要求,“敏于事而慎于言”;在求学上,他坚守“不耻下问”的精神,用毕生精力“研之弥坚”,很符合孔子对学生的要求。所以孔子称赞颜回具有君子四德,即:强于行义、弱于爱谏、怵于待禄、慎于治身。

军事上有一句流传千古的名言:知彼知己,百战不殆。这句话就出自孙武之口,记载在他所著的《孙子兵法》一书中。孙武,字长卿,又被尊为孙子或孙武子。他出生于春秋后期的齐国,是中国古代著名的军事家,被尊为“兵家之祖”。孙武著有《孙子兵法》一书,共十三篇,流传至令。

孙武少年时阅读了大量的古代军事典籍,加上当时战乱频繁,兼并激烈,他的祖父、父亲都是善于带兵作战的将领,他从小也耳闻目睹了一些战争,这对少年孙武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他喜爱兵法,渴望探求战争中的制胜之道,以备将来点兵沙场,在战争舞台上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然而孙武生不逢时,当时的齐国内部矛盾重重,危机四伏。齐景公刚上台的时候,左相庆封灭掉了右相崔杼。可是没过多久,田、鲍、栾、高四大家族联合起来,又赶跑了庆封。内乱愈演愈烈,齐国公室同四大家族之间以及四大家族内部为争权夺利,进行着残酷的斗争。

孙武对这种内部斗争极其反感,他不愿使自己身陷其中,因而萌发了远奔他乡、另谋生路去施展自己才华的念头。当时南方的吴国(今江苏大部和安徽、浙江的一部分)东靠大海,西邻楚国,南接越国,北面与齐、晋相望,地理位置非常重要。吴国自寿梦称王以来,联晋伐楚,国势强盛,很有新气象,孙武因此认定吴国是他施展才华和实现自己抱负的地方。大约在齐景公三十一年(前517年)左右,正值青春年华的孙武毅然告别齐国,长途跋涉,投奔吴国而来。孙武一生事业都是在吴国展开的,死后也葬在了吴国,因此《吴越春秋·阖闾内传》就把孙武称为“吴人”。

孙武来到吴国以后,并没有急于追求功名,而是在吴都郊外隐居下来。他一方面过着田园式的生活,浇菜种地;另一方面潜心研究兵法,著书立说,寻求发展的机会。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结识了从楚国而来的伍子胥。伍子胥原是楚国的名臣,公元前522年因父亲伍奢和兄长伍尚被楚平王杀害而潜逃到吴国,一心想凭借吴国的力量讨伐楚国,替父报仇。他最初在吴王僚的叔伯兄弟公子光门下做宾客,希望在公子光的推荐下接近吴王,可是后来他发现公子光想图谋不轨,篡权夺位。伍子胥无意卷入王室的内部斗争,于是在给公子光推荐了一名叫专诸的勇士后,也到吴都郊外隐居起来。孙武和伍子胥结识以后,谈得十分投机,于是结为密友。这时吴国的局势也处在动荡不定之中,两人便深居简出,等待时机谋求发展。

公元前515年,公子光利用吴国伐楚、国内空虚的机会,假意邀请吴王僚参加宴会。在宴会上,公子光以专诸为刺客,击杀了吴王僚,然后自立为王,称阖闾。阖闾掌握政权以后,为了保住自己的王位,称霸天下,就勤于政务,体恤民情,不贪美味,也不近女色,注意发展生产,训练军队,因而深得民心。他还注意探求人才,礼贤下士,首先任命伍子胥做了行人。阖闾非常器重伍子胥的内政外交才干,经常同他商议军国大事。

公元前512年,吴国国内稳定,府库充足,军队精悍,雄心勃勃的吴王阖闾想西征楚国。伍子胥向阖闾提出,这样的长途远征,一定要有一位精通韬略的军事家指挥,才能够取胜。因此,他向吴王推荐了还在隐居著书的孙武,称赞孙武是个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盖世奇才。可是孙武自从来到吴国以后,一直隐居著书,默默无闻,吴王连孙武这个名字都不曾听说,又怎么能够相信孙武的才能呢?尽管伍子胥费尽口舌,甚至一天早上就推荐了七次,可是吴王仍然无动于衷。伍子胥见光凭口说打动不了吴王,便将孙武写的兵书拿来,呈给吴王看。

吴王看罢孙武的兵书,连连称好,让伍子胥快快把孙武找来。

孙武受命为大将以后,加紧训练吴国军队。在孙武的严格训练下,吴军的军事素质有了明显的提高。就在公元前512年,吴王阖闾、伍子胥和孙武,指挥吴军攻克了楚的属国钟吾国(今江苏宿迁东北)、舒国(今安徽庐江县西)。这时吴王阖闾头脑发热,想长驱直入攻克楚都郢(今湖北江陵县纪南城)。孙武认为这样不妥,便劝说吴王阖闾:“楚军是天下的一支劲旅,非舒国和钟吾国可比。我军已连灭二国,人疲马乏,军资耗费严重,不如暂且收兵,养精蓄锐,等待更好的机会。”吴王听从了孙武的劝告,下令回师。

伍子胥也完全同意孙武的主张,并向吴王献策说:“我军人疲马乏,不宜远征。但是,我们可以设法使楚人疲困。”于是伍子胥和孙武共同商定了一套扰楚、疲楚的计策,即派出三队人马,轮番袭扰楚国。当吴国的第一支军队袭击楚境的时候,楚国见来势不小,便全力以赴,派兵迎击。然而楚军出动以后,吴军却主动撤了回去,结果楚军扑了空,白跑了一趟。可是楚军刚返回驻地,吴国的第二支军队又攻入了楚境。如此轮番袭击,弄得楚国穷于应付,耗资严重。这样,吴国扰楚疲楚的计策大为奏效,楚国劳师丧财,属国纷纷叛离,逐渐处于十分被动的地位。

公元前506年,吴国征伐楚国的机会终于来临了。这年夏天,晋国支持蔡国灭掉楚国的属国沈国,于是楚国发兵围困蔡国,为沈国报仇。备受楚国侵凌的蔡国和唐国主动与吴国通好,希望联合吴国共同出击楚国。于是在这年冬天,吴王阖闾御驾亲征,以孙武、伍子胥等人为大将,率三万精兵,并联合唐蔡两国,乘坐战船,溯淮而上,直趋蔡国与楚国交战。楚军见吴军来势凶猛,不得不放弃对蔡国的围攻,收缩部队,调集主力,率领二十万大军以汉水为界,加紧设防,抗击吴军的进攻。不料孙武突然改变了沿淮河进军的路线,放弃战船,改从陆路进攻,直插楚国纵深。

伍子胥问孙武:“吴军习于水性,善于水战,为何改从陆路进攻?”孙武告诉他:“兵贵神速,应该走别人想不到的路,这样才能令敌人措手不及。逆水行舟,行动迟缓,楚军必然加强防备,那样我们就很难破敌了。”伍子胥听了连连点头称是。就这样,孙武在三万大军中精选三千为前阵,身彼坚甲,手执利器,连连大败楚军。吴军长驱直入,势如破竹,五战五捷,终于在旧历十一月二十八日攻战楚国都城郢。楚昭王见大势已去,带着妹妹仓皇出逃。

在这场吴楚大战中,孙武指挥吴国三万军队攻击楚国二十万大军,五战克郢,获得全胜,创造了以少胜多的战例。这是孙武军事生涯中最辉煌的一页,而这一页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伍子胥协同他一起完成的,也就是所谓的“同志相得,同仁相忧”。

3.不用无益的事来损害有益的事

人们结成团伙,除了利益相同之外,更重要的是心性、品性相同。仁德的君主身边,总有忠臣;庸碌的君主身边,总有奸臣。

仁德的君主和身边的忠臣会说些什么呢?让我们来看看武王和姜子牙的对话吧。有一次,武王问姜太公治国的方法,太公回答说:“治理国家的方法,最根本一点,就是爱民。”武王又问:“要怎样爱民呢?”太公说:“对人民有利而不要有害,帮助他们成功而不要使他们失败,让他们生活下去,而不要杀害他们,给他们财物,而不要夺取他们的财物,使他们快乐而不要使他们痛苦,使他们快乐而不要使他们愤怒,这就是治理国家的方法。使用人民的道理,也就是爱他们,老百姓失去了本职工作,就是害他们;使农民错过耕种季节,就是让他们失败;对有罪的人加重刑罚,就是杀他们;加重征税收刮,就是抢夺他们的财物;徭役繁多会使人民疲惫,就是坑害他们;让人民劳苦忧乱,就会引起人民的愤怒。所以善于治理国家者对待人民,好像父母爱子女、哥哥爱弟弟一样,听到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就可怜他们,见到他们劳苦,就为他们悲伤。”

至于庸碌的君主,其所做的无益的事情当然因人而异、五花八门——比如宋徽宗,尽管他的金钩铁划自成一体,但作为一国之君,他的确是极其不称职的。

当哲宗去世,徽宗还未当上君主的时候,章说徽宗轻浮不牢靠,统治全国的重任不能交给他;辽天祚帝灭亡,张觉向朝廷归降,并以平州作为贡奉之礼,赵良嗣认为收留张觉必然在金国面前失去信义,会导致金国攻打宋朝。如果这两个人的计谋能得到实施,徽宗当不上宋朝皇帝,宋朝将张觉拒之门外,即使金国十分强大,又怎么能找到侵犯宋朝的借口呢?由这些事可以知晓事情发展变化的原因,这个道理即便是小人也能熟知,但君子却听之任之,不能采取措施把局面控制住——这样看来,北宋后期的祸乱,章、赵良嗣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宋徽宗痛失天下,探究其中的因由,他并非像晋惠帝那样愚蠢、孙那样残暴,也并没有遇到三国时曹氏、司马氏夺权这种情形,只是因为依仗自己的聪明,心理偏向一方,对正义之士进行疏远排斥,却接近奸佞之臣。所以蔡京才凭借自己卑劣、邪佞的资质,使徽宗的骄奢淫逸的愿望得到满足。徽宗迷信道教虚无的学说,崇尚游乐,大肆营造景观,使百姓困苦不堪。君臣都沉溺于游乐之中,相互影响,荒诞放纵,每天都干些荒唐的事情,贻误了国家大事。到了童贯掌握兵权之时,又将优势兵力调到偏远地区,祸端日积月累,最终酿成天下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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