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的确是去想看看这场热闹!”易昔见自己哥哥去意似乎比自己还坚定几分,倒有几分踌躇,圆润的小脸上,露出几分为难道:“不过这么大的热闹,你说天公地道哪两个恶贼,会不会也赶了去?”
“我还当你一直不将此事放在心里呢!”易棣笑了一声,看着自己妹子道:“上次是咱们一时不察,早知道天公地道这两个煞星也在风陵渡,说什么那天也不该露面,这次出去,自然要小心些,你也别老出去惹事,再说东湖这一战,去的武林高手不少,就算是天公地道,也未必敢太过造次!”
兄妹俩商议已定,当天连家中都不愿住,就在成都府城中住了一夜,第二日买马上路,直奔武昌府而来,一路算着日子紧赶慢赶,到底是赶在五行帮跟远扬镖局约战前一天到了武昌府,就见城中早已来了不少江湖中人,许多客店都是客满,好容易寻着一家,也要十两银子一天。
易棣也是有些无奈,情知这些店家坐地起价,就算自己不住,也多有人来,易昔却是并不在乎,毕竟易家在巴蜀地方,也算豪富之家,当日在风陵渡,两千两银子也是随手而出,可等兄妹两人当真住下,打听一番,不免都有些沮丧不已!
“这可怎么好?”易棣站在东湖边上,看着茫茫一派湖水,一脸作难,五行帮跟远扬镖局这一战,原本只说在东湖,哪晓得竟是在东湖之中,水波最深之处,离着岸边少说也有六七里远近,没有舟船,根本就到不了跟前,自己兄妹来的晚,别说是船,就是小舢板,但凡能在湖里站人的竹筏木排,都被早来的武林人士搜罗一空,即便如此,湖边仍是有许多人望水兴叹,就算他兄妹二人肯出钱,此时又有谁肯将这船只让给他们?
“你看那边是不是任公子?”易昔本就是抱着看一场热闹之心来的,眼见今日这热闹有些看不成了,心里自然十分不舒服,有些埋怨自己哥哥不肯快些赶路,要是早来一天,说不定还能有点想头,此刻只得百无聊赖看着东湖水面,一脸无奈,正心灰意冷之时,猛然瞥见一个身影,赶忙扯住自己哥哥道:“没想到他也来了!”
“咱们还是离着他远些吧!”易棣顺着易昔手指方向一瞧,站在岸边的,不是任天白又是何人?只是他心里明白,如今江湖流言,大多都是在任天白身上,可谓是晦气星照命,也不知道他怎么从华州一路到此,竟然没被人半路截走,加之当日在黄河之中,潮信楼似乎也盯上任天白,不免对他有些忌惮!
“怕甚么!”易昔回头一瞧自己哥哥,顿时露出几分不悦来:“任公子又不是那等轻薄之人,再说那天在风陵渡,还救了我一回呢,多少也是份恩情,怎么到了这里,你反倒要不认人家了?爹不是常常教导咱们,行走江湖,最要紧的就是恩仇二字么,仇不忘报,恩不忘还,你怎么也跟唐门那些长辈一样变得这么势利了?”
“这不是势利不势利的事情!”易棣被自己妹子数落几句,刚要辩解,脸上忽然苦笑道:“只怕任公子也看见你我了,这下倒是如了你的心意,看看你要如何恩不忘还吧!”
“任公子也来看热闹么?”易昔听自己哥哥话里意思有些怪异,伸手狠狠在易棣胳膊上掐了一把,痛的易棣几乎叫出声来!易昔却是大家闺秀一般,迎着过来的任天白道:“不知公子有没有赁下船只,不然这水面宽阔,可是有些难过去!”
“给两位见礼了!”任天白被易昔看的脸上一红,赶忙低头一拱手,避开易昔目光,望着水面沮丧道:“我也是今天刚到这里,连个住处都没寻见,那里还能赁下船只……看两位样子,想必跟我也是一样吧……”
“如今武昌府但凡家中有条竹排的,只怕都小小发了一笔!”易棣打量着风尘仆仆的任天白道:“我们兄妹也跟公子一样,刚到此地,想不到这一战竟然在东湖深处,看来咱们都是没缘分的了!”
“有缘分也没什么看头!”易昔原本一心是来看热闹的,可现下竟然是一脸不屑道:“看这样子,他们是要比试水底功夫了,就算有船,人家也是在水底过招,水面上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倒不如去找个酒家喝喝酒,看看武昌府景致的好!”
易棣面带诧异看了看自己这个妹子,知道她本是想看一场好戏,不想到底落空,心里多少有些失落,此刻忽然做出这番无所谓的样子,不过是给任天白看而已,抿嘴一笑道:“你不想看,任公子可是想看呢,再怎么说,今日这一战,在江湖中也不多见,更何况这水中功夫,一直以来都以那位池胜海为武林第一,现下冷不丁跳出来个什么桓卿,也不知什么来历,点名要跟池捕头水中见输赢,怎能不叫武林中人趋之若鹜?”
“哎,这位哥儿说的不错!”旁边一个江湖豪客打扮的人道:“据说这位桓卿,当日挑战池胜海,就要在东湖一决高下,可池胜海并未答应,就在五行镖局门口过了几招,不成想池胜海竟然落败,这才发下战贴,要在东湖水中见高低,今天武昌府几大赌坊,都开出盘口,大多赌池胜海能一雪前耻,要是不能亲自到湖里看一眼,着实有些心里不甘!”
“任公子方才说,你还没寻见落脚之处?”易棣听的只是摇头,想不到武林中对这一战,竟然如此看重,连盘口都开了出来,只不过唐门最禁门下弟子赌博,因此易家也跟唐门一样,将这一个赌字,立为家中严规,见易昔听的津津有味,生怕自己这妹子心里好奇,赶忙向着任天白道:“要是公子不嫌弃,我那里倒是赁下两间客房,公子与我合住一间,倒也不用在外面露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