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在这凌冽的寒风中互相尴尬的对视着,谁都没有先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的脸。她放下了平日的冷漠,我也摘下了以往的虚伪,我们之间仿佛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关系,若有若无,虚无缥缈,让人捉摸不透。良久,我才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神来,干咳了一声,打了个哈哈道:“呵呵,你在这里啊,真巧啊。”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不在管我,抬头看向了天上的月亮。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我轻吸了口气,缓步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今天的事,对不起,也谢谢你了。”她并没有接话,反而十分惊奇的看向我:“你离我这么近,不怕吗?”美眸中闪过一抹激动,眼中的精光美得令我有些呆滞。我十分诧异:“怕?怕什么?”“他们没有告诉过你吗?”“告诉什么啊?”“哦,看来果然是没有告诉你啊……”她轻叹一声,眼中的光芒迅速暗淡下去,恢复了从前的波澜不惊。而我望着这对眼睛还没有缓过神来,难以想象这双现在死气沉沉的双眼刚才是怎样散发出那种光芒。
我们又坐了一会儿,等到遥远的天际被一抹朝霞撕裂时,我们又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彼此。我的脸红了红,想了一会儿,郑重的说道:“那个……二伯母,您…贵姓啊?”她一怔,嘴角勾起优美的弧度,深绿色的眼瞳看向我:“二伯母?呵,你觉得我很像你二伯母吗?”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您别生我的气了,您是我二伯母明眼人可都看出来了。要不然为什么今天在祖宅的时候我想碰您一下把您叫醒,我二叔都这么吃醋激动?”我说完看她一脸微笑也不答话,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看来我没猜错,于是我继续大胆的说道:“也许您不知道,但我二叔肯定对您有意思,而且一定是动了真情。”“哦?林志远那个家伙会对女人动真情?”她摆弄着纤纤玉手,漫不经心的道。我忙说道:“不是,以前我二叔身边的美女也不少,但都是玩腻了就丢掉的,我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二叔因为女人对我发火,所以我想二叔一定对你动了真情,何况以往那些女人都没有您长得漂亮。”这话倒是不假,我以前曾亲眼看见过二叔的伙计对那些女人揩油,但就算那些女的在二叔面前告状二叔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打个哈哈就过去了。而我就是没有半分邪念的打算碰一下胳膊,二叔都发那么大的火,可见二叔对我这位未来伯母的感情绝对空前绝后满天飞。她笑了笑,依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干坐了一会儿觉得困的难受,便向她道声再见就转身向老张家的铺子走去。刚走两步,我就听见后方传来未来伯母比百灵鸟还要动听的声音:“我本无名无姓只有代号,今日与你一叙觉得有趣,你的声音令人感到舒心,那我的名字就叫‘舒’吧,无姓,你就叫我舒姐姐吧。”我一喜,转身看去,只觉一阵风吹过,再看那长椅早已空无一人,环顾四周,才发现舒姐姐不知何时已经走到我的前面去了。
好快的速度!我不禁在心中暗叹一声,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刚踏进后院的们,墙角的阴影处猛地伸出一只大手飞快的捂住我的嘴。我大惊,心中暗暗叫苦,一定是方光军的人找到了这里!不行,我一定要告诉二叔他们,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想毕,我使劲儿挣脱开那只手,正欲大喊,身后传来二叔那熟悉的声音:“小灵子别叫,是我。”我长舒了一口气,埋怨道:“二叔你也太折腾人了,吓死我了都。”二叔焦急的说道:“别在这装娇气,告诉二叔,那女的有没有碰你哪里?还有,你跟她说了些什么?”我看着二叔那猴急的样子不禁哑然失笑:“二叔你也太能吃醋了吧,没碰我哪里!至于说嘛,嘿嘿,你得谢谢我。”“谢你?”二叔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我道:“看你,纵横情场多年,喜欢个女孩还这么扭扭捏捏的,放心吧我对二伯母没想法,你的意思我向那姑娘传达了,人家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什么喜欢,什么二伯母?”二叔一脸“我神马都不知道”的表情看向我。我暗笑二叔你个老狐狸,你侄子我证据确凿还在这装傻,于是我得意洋洋的把我的所作所为以及想法都说了出来,二叔露出了一个我看着十分虚伪的苦笑:“大侄子,谁告诉你二叔我喜欢那娘们啦?”我见二叔死不认账也没再追究,像这种死皮赖脸的老狐狸你问他东西如果他执意不说,他就有一万种借口来狡辩!于是我换了个话题问道:“那不管你喜不喜欢,先把钱交出来,我来补房租水电和伙计工资!房东都杀到门口啦!”这话没有半点假,就在刚才看月亮的时候胖子来了个电话,电话里的话外音全是砸门声和叫骂声,胖子说那个房东叫上七大姑八大姨全堵上了门口,说不拿钱就把我这个铺子砸了,那土豪留的一百万被一伙大汉抢走了。我猜到是方老狗的人干的,告诉胖子让他等等,实在不行的话把值钱的几具真货收拾收拾马上跑路。
二叔知道我的难处,但他还是叹了口气,道:“大侄子,你要多少?”我说大概两三万吧,二叔苦着脸找遍全身才摸出了五张毛爷爷,三红两绿,外加两个钢镚,叹道:“闲钱只有这么多了,这段时间叔都在抽两块钱一包的杂牌烟了,几百万都去买装备军火了————没办法,墓太凶,上次去一次十几个伙计全部都死在了里面,这次还要再下,苦啊!”我知道二叔的难处,也没多说什么,发短信给胖子说“跑吧”。但是二叔的一番话勾起了我的兴趣,我好奇地问二叔让他给我讲讲在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没想到二叔一听这话立刻把脸一板,大手一挥说:“不行!”我急了:“怎么不行啊!以前小时候你不是经常有事没事就跟我讲你盗墓的事情吗?”二叔没有一点为难的表情,义正言辞的道:“不行就是不行,以往的说说没事,但这次下墓事关重大,一旦说了,你就会在无形之中趟了盗墓这趟浑水,像我一样注定一生不能自拔!我不能让你毁了你爷爷的计划!”我急得又蹦又跳:“可是你答应过我啊!”二叔一怔,叹气道:“对不起大侄子,我反悔了。”我委屈极了,看着二叔一步步离去,二叔走了几步,回头道:“房租水电什么我是真的没办法,你再等等,最多一个月,我一定寄钱给你!”我忍不住问道:“如果没寄呢?”二叔的脚步一顿,随机低声道:“那你就当我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