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顾言北和盛曦禾都没出现在餐桌上。
来来往往的佣人都低着头，动作安静如鹌鹑，唯有眼底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出卖了他们昨晚的睡眠质量。
少爷！昨晚！被盛小姐！赶出房间了！
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这次是他主动的吗！
这么劲爆的八卦！谁还能睡得着！
不得不说，顾家的佣人们职业素养是相当高的。昨晚盛曦禾闹出那么大的动静，顾家上下就没有一个人听不到的，可他们居然齐齐选择了沉默，愣是没有人偷偷掀开门缝偷听的。
开玩笑，少爷那么要面子的人，要是让他知道了，自己不得被灭口啊！
是以今早顾言北没下楼吃早饭，所有人竟然还默默松了口气。
嗯，不见面似乎也挺好……
唯一敢把担忧挂在脸上的，也就只有“了解内情”的管家了。
他给顾老太太盛了一碗粥，轻轻放在她面前，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前几天让盛小姐去给少爷送了汤，不是……不是效果挺好的吗？
怎么昨晚又闹别扭了？
管家脑洞开得很大，想得很惊悚。
难道是……少爷没喝汤，所以表现得让盛小姐不满意了？
哎哟，这可怎么办！顾家的下一代还要不要了？
管家一张老脸皱成一团，顾老太太却气定神闲得很，拿起汤匙不紧不慢搅了几下。
她抬眸一瞥，眼风扫过坐在自己身侧的白雅。她今天倒是安静得很，除了脸色不太好以外，竟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挂在脸上。
顾老太太倒是忍不住高看了这个儿媳妇几眼。
盛曦禾昨晚喊得那么大声，她不信白雅什么都不知道。
可她居然还这么沉得住气……
顾老太太心思转了几转，暂且将这件事按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问她：“今天的山药鸡丝粥一向对你的胃口，多喝点啊。”
“哎，谢谢妈。”白雅痛快地应了一声，眉眼微微舒展，仿佛心情不错的样子。
她当然心情不错——甭管发生了什么，只要那个小妖精跟小北闹腾，早晚有把他耐心耗尽的那一天！
等到小北对盛曦禾不耐烦了，她再出手，谁也不会有什么意见……
“让厨房给小北和曦禾的房间各送一份早餐。”顾老太太不忘叮嘱管家，给二人的缺席找了个面上还算合情合理的解释：“年轻人体力消耗大，早上爱睡个懒觉也是正常的。”
佣人们耳朵动了动，也不知道有没有将她这句话听进去。
然而当有人端着早餐敲响盛曦禾的房门时，果不其然，来开门的正是睡得迷迷糊糊人畜不分的盛小姐本人。
“早餐？我不吃了……”盛曦禾嘟囔了一句，反手砰地关上门。
她拖着沉重如丧尸的脚步走到床边，“砰”地一声，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搭在床边的两条长腿费力地蹬了几下，滚啊滚啊把自己重新弄回大床中央，心满意足地抱住枕头睡了过去。
同一时间，脸色黑得能跟包公媲美的顾大少冷着脸接过托盘，佣人还没来得及转达顾老太太的叮嘱，猛地关上的门板就差点砸到她鼻子上。
于是顾家佣人的八卦圈子里又得到了一个共识——
盛小姐心情好不好，看不出来。
可少爷的心情，那确实是相当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