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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中东新娘(方凌)

楔子

瑞士 希尔特峰

悠扬乐声在偌大舞会厅里流泻着,古老的城堡里,衣香云鬓、冠盖云集,在场的每个人都是当今世界上占有重要地位的人物,其中不乏世界强国的领袖,而许多重要决策就在觥筹交错间作下决议。

随眼可见在演艺圈大放光彩的明星,以及身材脸蛋都是绝色的模特儿们在舞会厅里穿梭。能够邀请到如此达官显贵的,自然绝非普通人。

这个人名叫奥森·帕瑞斯,曾是联合国官员的要角之一,受过许多国家赠勋封侯,近年来因年事渐长而淡出政治圈,但多年建立的人脉让他在国际间依旧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与客人一番寒暄之后,他独自一人走向二楼,慈蔼的笑容在独处时转而愁闷,当他打开书房大门时,却愕然发现里头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赛勒斯,你总是这么准时。”他牵起一抹笑意,望着站在落地窗前,远眺白皑皑阿尔卑斯山的高大男子。

自从十年前他在暴风雪中救了四个不知天高地厚,想在严酷天气里征服白朗峰,却差点丧命的年轻人后,他就像多了四个英俊、出色又讨人欢心的孙子。

举手之劳,却让他们四人谨记在心,他从未要求过他们什么,但这回,他不得不向他们求救。

那男子回头,冷峻的脸上出现一丝笑意,融化他原本拒人千里的冷酷。

“帕瑞斯先生,请别拿我跟另外三人作比较,降低我的水准。”

“喂,在背后说我们坏话,太缺德了。”奥森·帕瑞斯的身后响起带笑的声音,他转过身,对上一张黝黑又充满男人魅力的笑脸。

“布莱恩,你也赶来了。”奥森·帕瑞斯的笑容加深。

“帕瑞斯先生,只要是您的事,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过没来的另外两个人,我想那两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没这个心思——唉唷!”一只修长有力的腿突地踹断了他的恶毒诽谤。

“我说布莱恩,你们的阿拉没告诉过你,不许在背后道人长短吗?”嵇齠白了布莱恩一眼,才转向白发老者,“帕瑞斯先生,您还是一样的健朗啊!”

“呵呵,好说。”奥森·帕瑞斯苦笑,拉着同样出色的两个年轻人跨进书房。

“我看你八成是眼瞎了,难道你看不出,老先生心情欠佳吗?”布莱恩最爱和嵇齠斗嘴,这是他从学生时代就养成的习惯。

嵇齠白他一眼,“所以才要逗他开心啊!连这个道理都不懂,你会不会蠢到把你家那黑黝黝的原油直接拿来当水喝啊?”

布莱恩冷笑一声,上前嗅了嗅嵇齠,“嗯,好重的香水味,唷,脖子上还有个吻痕呢!你明明早就来了,好像还跟一位世界名模消失了好一阵子,难怪这么晚才现身,原来你重色轻友的个性还是没改啊!”

“你们都别吵了!”赛勒斯低声喝止他们继续斗嘴,身为四人中年纪最长者,他时常必须担起摆平他们的任务,也只有他,才压制得住身份同样高贵的好友。

从在大学结识以来,他就习惯于压下他们的气焰,常常扫兴,却让他们在年少轻狂时,避掉许多麻烦事——除了四人想在暴风雪中攀登上白朗峰那件事之外。

“东方聿呢?他赶得及吗?”奥森·帕瑞斯望着书房门口,心想很久没看见这四个年轻人聚首了。

“我这不就来了?”温文的东方聿出现在门口,对着每个人歉疚一笑,“对不起各位,你们都知道我家离这里远了点,转机花了些时间。”

“东方聿,你的架子总是这么大,改进一下吧?我们地位都差不多,不用跟我们耍大牌。”布莱恩笑嘻嘻地损他。

“是嘛!我还把你看得比布莱恩高水平些,别让我失望啊!”嵇齠损他的同时,又暗讽了布莱恩一顿。

东方聿还是一副牲畜无害的温和笑脸,“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的动作之间充满东方人的内敛,不过好友就是看准这一点,总爱拿他开玩笑。

“大家寒暄够了,可以开始谈正事了吗?”赛勒斯专泼人冷水。

“唉,真是个没趣的人,北欧人都像你这样吗?”个性海派的布莱恩最看不惯他的一板一眼。

“有什么不对?”赛勒斯瞪着他,用眼神把他刺得全身是洞。

“没事。帕瑞斯先生,您把我们四个都招来,有什么重要的事?”东方聿温文有礼地把话题拉回重点上。

“唉,这件事说起来很难堪,却又让我不得不去信服——”他看向东方聿,“你们东方人大多相信‘风水’,而我的家族也是如此。”

他望着四人惊讶的表情,一阵苦笑。

“这是家族的秘密,我们家族在多代之前,就得到一件从中国传来的宝物,多年来它一直保护着家族的平安与兴盛——我从前只将这个家训当做迷信,直到约半年前,传家之宝遗失开始,家族中厄运便接连不断,让我也不得不相信了。”

“哦?那传家之宝是什么东西?”布莱恩忍不住追问。

“那是个由四块古玉合而为一的玉盘,据说是中国秦朝的古物,盗走宝物的是一个中国人,他留下一张字条,上面说:属于中国的宝物,应该交还给中国人。”奥森·帕瑞斯取出一张照片,上头的他捧着玉盘,约是一人脸部的大小,四色的古玉却契合地并成一条龙形,那深沉的光泽看得出古玉年代久远。

“只要找到那个贼,事情就好办了。”嵇齠微笑说着。

布莱恩白他一眼,“如果这件事有这么容易,帕瑞森先生会找我们吗?”你果然头脑简单!

“那人回去就被谋杀了,而四块古玉也因此分散失踪——”奥森·帕瑞斯摇头叹息。

“您希望我们替您寻回那四块分散的古玉?”东方聿还是一贯的温文,黑白分明的眼中有着深思。

“我只想要寻回宝物,并不想引起风波,怕以后会有更多人觊觎这件宝物,所以才想请你们四人帮我。你们是全世界都尊敬的国家王储,行事方便,而我也信任你们——我不能愧对先人,请你们务必要帮忙。”

“没问题,我们一定帮您寻回所有古玉。”布莱恩豪爽答允,帕瑞斯先生的恩情他一直挂在心头,做这点小事如果能让他老人家开心,他自然全力以赴。

“能够有机会替帕瑞斯先生做事情,这是我们的荣幸。”赛勒斯点头。

东方聿也连连点头,“这件事要紧得很,虽然不足以报答帕瑞斯先生的救命之恩,但我们很高兴能为您出力。”

“不需要问我,因为我会是第一个把东西寻回的人。”嵇齠不羁地耸肩。

“喂,说的到,就要做得到啊!”布莱恩不屑地撇撇嘴角。

“那好,我们就来打赌,看谁能先把东西寻回。”嵇齠双手抱胸,对布莱恩挑衅说道。

“没问题,”他看向赛勒斯和东方聿,“你们呢?”

两人同时摇头,他们没必要为这两个爱斗嘴的人降低格调。

“噢!那就是说,你们没把握了,真是丢脸!”嵇齠冷笑着,轻易挑起不愿参战两人的斗志。

“那就看看,谁是第一名吧!”赛勒斯一脸自信,严峻外表也浮起好强的气势。

东方聿的温和笑容里多了丝傲然,“既然攸关名誉,我奉陪。”

四个出色的贵族,就在风雪的夜里,订下竞争的约定。

1

绵延的高山峻岭,浩瀚的苍穹蓝天,一只孤鹰展翅嘹鸣,在天地之间滑出完美的弧线。

镜头焦距由远拉近,定位在断崖岩壁上的移动小点,锁定放大——

一名精壮男子在险峻的岩壁上徒手攀爬,双臂因用力攀抓岩块而肌肉贲起,一颗颗汗水自额角滴落,深邃的眼眸因全神贯注而更显精锐。

男子仔细地评估下一个攀爬着力点,他沉吁长气,强健的右手往上攀抓一块突出的岩石,衡量了支点,他移动了右脚,踩踏上一处凹洞,待右脚踩稳后,便将全身重心往右移动。

突地,大意踩空,他迅速坠落——

精锐的双眸锁住目标,他用尽全身力气,仅以双臂支撑住下滑的身躯,整个人在半空中晃荡了两秒,才稳住局势,望着深不见底的河谷,胆颤心惊。

踩落的岩砾滚落下方断崖深谷,隐没在涛涛沙河。

汗水自发梢滴落,他仰起脸,喘息吁吁。

山风飒飒呼啸,天地间只剩下他的呼息声,壮硕的结实胸肌随之起伏。

自惊险中恢复后,他再度向上攀爬,步步为营。

终于,历经千辛万苦之后,他成功地攀上了顶峰,傲视脚下万物。

劲风虎虎环绕四周,孤鹰鸣声盘旋上空,似乎也在向他的勇气致意。

他展开双臂,如大鹏展翅般,昂仰着头,一声胜利的呐喊自胸腔爆发,强而有力的吼声震服了万物。

哔哔哔——哔——哔——

一阵奇异的音乐铃声突然传出。

他收回双臂,垂手将腰侧的腰包打开,取出了一支银光面板的移动电话,贴上他的耳畔。

“您好,这是XX电信催费通知。您的电话——○九XXXXX五,自四月——”

他听着电话语音,迷人的浓眉高高挑起,厚薄适中的双唇抿成一线,闪亮洁白的牙齿不耐地磨咬着。

“这种鬼地方也收得到!”

他将手机丢回腰包,转身背对着镜头,离开。

镜头焦距快速由近拉远,男子身影自天地中隐没。

画面瞬间一闪,成了黑底白字,旁白带笑的声音说了一句:“xx电信,让你无处可藏。”

屏幕定格。

“啪”的一声,灯光乍亮,照明了偌大的会议厅,室内早已哄声大笑,呼声不断。

椭圆的大型会议桌旁,座无虚席,与会人士,个个大有来头。见每个人满脸笑意,点头拍手的反应来看,印证了这是一场十分成功的广告发表会。

当一身T恤牛仔裤,外着一件西装外套的吴士宏站上台时,更受到了众人的鼓掌欢呼。

他正是这广告的导演,也是当今广告界有名的鬼才,向来擅以暗讽时事手法拍广告的他,深得众家厂商及观众的拥护。是以,客户愿意捧上大把资金,让他得以用电影的手法来拍摄一支又一支得奖的广告。

吴士宏拿着麦克风,右手一举,全场渐渐安静下来,他眼睛闪着骄傲得意的神采,再次感受事业上的傲然成就。

“嗯——谢谢,真的谢谢大家的支持。”他将右手插入牛仔裤口袋里,故作感动地一笑。

众人如他意料的,再次热情掌声加油。

他扬声笑笑,再次开口:“这次的广告拍得有些辛苦——”

他爱死了这种受人爱戴的感觉,他是广告界的天王级导演,他是神——没有人不尊敬他!

“嗯——XX——”

就在吴士宏陶然于自己的成就时,一道细微的声音不时穿插在他的演说之中。

他眼眸冷光一扫,瞪向那扰人的声音来源,脸上虽仍然保持微笑,但内心却燃起怒火,暗自将那大胆之徒骂了千百回。

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藐视他吴士宏的权威!

“嗯——”

那扰人的不敬之声,听起来竟像是——酣声!

吴士宏冷眼再次一扫,脸上笑容瞬间一僵——

目光焦距锁定右前方,一个不知死活,斗胆在这场创下广告史上最高签约金的发表会上,当着他吴士宏面前,公然“眠梦”的蠢、女、人!

“尹——红——玉——”

突然被狮王怒吼声点到名的尹红玉,“砰”的一声跳起身,撞倒了椅子。

她立正站好,右手高举,标准的课堂应答动作,发自肺腑,极有精神地大喊一声:“有!”

坐满了三十席股东、出资金主、厂商客户、媒体记者、制片工作人员的会议厅里,顿时一片寂静。

尹红玉高举的右手,不知如何是好地僵在半空中,瞪圆了眼,张大了嘴,一阵电流从脚底窜上头皮,让她毛发直竖,头皮发麻,背脊冷颤。

她眨了几下星眸,硬着头皮,以极为缓慢的速度转动颈子,将视线移向那记吼声的来源。

只见吴士宏一脸冷寒,挑眉瞪眼,嘴角扯颤,握紧双拳,额上青筋浮跳,正以含恨的目光射杀她。

尹红玉“哦”了一声,扯出自认完美的微笑弧度,麻痹的右手臂缓缓垂下,连同她额角的一颗冷汗,也在此时顺着发鬓滑下。

当她看见吴导演头上像长了一对黑角,青面獠牙的恐怖模样时,脑海中只浮现了三个大字——

死、定、了!

尹红玉抱着一堆东西,一脸沮丧地走进道具室。

“阿东,请问这些道具要放哪?”

负责道具美术的詹东生背对着门坐在椅子上,两腿伸长交叠架在长桌边沿,大口吃着泡面。

一听见她的声音,他脚一蹬,连人带椅地略往后仰看着她。

“先放在那边吧,我等一下再整理。”他用竹筷子比比长桌的一角,说着。

“哦!好。”尹红玉有气无力地回应,走上前,两手一抬就将手中的杂物往长桌一堆。

詹东生两腿跨下长桌,站起身,捧着吃到一半的桶面走向她,对她说着:“要不要来一桶?泡菜口味的哦!”

他大口吸进面条,下巴朝室内一角比了比。

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见角落有一箱已开封的泡面。

尹红玉吁了一口气,摇摇头说不。

詹东生挑眉看了她一眼,仰头喝了一口汤后,跟她话家常:“广告里的男主角还直呼‘狠辣’!嗟,根本一点都不辣嘛!竟然还吼到管区的以为闹人命了!”

尹红玉瞟看了他又吸了一口面条的模样,呵了一声,提醒他道:“你自己是广告人,会不知道广告是怎么回事吗?醒醒吧!大哥!”

她摇摇头,跳坐上长桌边沿,两手撑在两旁,穿着长裤的两腿在半空中晃啊晃的,编成一条麻花瓣的长发垂在胸前。

詹东生朝她咧嘴傻笑了一下,仔细瞧她一脸低落,他嘿嘿一笑,像个大哥似的关心地问她:“怎么,又被导演骂啦?”

她抬起大眼睛,很委屈地瘪着小嘴,点头。

她尹红玉被吴士宏骂根本不是什么大事,吴导简直是拿她当练习肺活量的对象,三天两头就朝她又吼又叫。对于挨骂,她早习以为常,也无所谓。

今天,她会如此沮丧,全因她有求于吴导,结果却被拒绝,才会这么郁卒的。

“哈哈哈,导演还是不肯答应吗?”

詹东生不用猜也知道答案,他解决了泡面,将纸杯一捏,投进垃圾桶里,这才回头面对她。

她嗯了一声,很是苦恼的泄气样,“他还在气上星期发表会的事。”

詹东生回想起当时的画面,忍不住“扑哧”一声哈哈大笑,“说正格的,你那声‘有’还真是喊得元气十足呢!哈——”

吴士宏可是圈内有名爱面子的大牌导演,她这没神经的小ㄚ头竟有胆在他新片发表会上打起盹,甚至还梦话连连,依吴导演的个性,哪能容忍有人这等放肆!

可想而知,这些天她的日子过得有多悲惨了。

大到演员角色搞不定,小到咖啡没加肉桂粉的事,吴导都直接吼“尹红玉”三个字来当开嗓的发声练习。

“可、可是那也不能怪我呀!我那时候已经三天没睡,这三天里还跟着上山下海地跑,在那样的气氛下,很难不想睡吧?”尹红玉又羞又恼地替自己辩驳,想到这她就委屈。

开什么玩笑,有谁能三天没合眼,还能睁大眼听又臭又长的长官致辞?

而且,放片时,会议室的灯一关,在黑暗之中,大脑根本就会自动发出“你可以睡了”的指令呀!

詹东生虽然觉得她辩解有理,但仍中肯地开口:“才三天而已,你就挂了,而且我们还是在中国耶!难怪不管你怎么求吴导,他都不肯答应这次到阿拉伯拍片要带你去。”

这次由吴士宏所执导的电讯广告,计划将以电影拍摄手法拍出三部曲,以呈现该通讯系统不论在何种状况或环境下皆能清楚接收。

第一支广告已经征服攀岩登峰之举,第二支将远征杜拜,拍摄“沙漠篇”。

尹红玉在得知这项计划之后,一直处在高度兴奋状态下——因为她到阿拉伯的梦想即将实现了。

怎知,吴导竟一声令下,决定“沙漠篇”的行程将她排除在外。

事实上,负责Casting的尹红玉理应跟着拍摄小组行动,但吴导在“诸多考量”后,决定不带她前往。

这对一直向往阿拉伯的尹红玉来说,自然是一大打击。所以,这一个月来,她努力争取着能一起出团的机会。

只是,这回发表会的事件之后,这梦想恐怕更难如愿了。

尹红玉当然明白詹东生的想法,也知道是自己太过肉脚了。

吃广告这一行饭的人,就是要兼具“吃苦、耐操、拼第一”的精神。

广告人工作的最高指导原则是——

可以死,但不能生病!

她才跟着出外景拍摄三天,而且还只是负责照顾演员和打杂的工作而已,就惹了一堆麻烦,还差一点搞砸了吴导的发表会。

她知道自己实在是难辞其咎,只是——

她心痛啊!

“啊——为虾咪?为、虾、咪——”

尹红玉突然小嘴一瘪,泪眼汪汪,两手揪住詹东生的衣领,哭天抢地地唱起哭调子。

“哇——阿东大人!你可知一个普通人一生中能到阿拉伯的机会有多小吗?”

她伸出右手,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三次二指间的距离,强调地说:“这、么、小。”

她呜咽一声,皱着眉苦着脸的哀嚎,一副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架势。

“啊——现在这比蚂蚁体积还小的机会,就在我眼前了,只要吴导点个头,说声‘好’,我的梦想就能实现了。哦——我心痛呀!我的心肝,就这样给它在滴血了啦!哦——呜——呜——我命苦呀!”

“喂喂喂——”詹东生退了一步,额头出现三条黑龙,哭笑不得地说:“那也用不着唱起歌仔戏,还真哭吧?”

尹红玉抿嘴抽噎一吸,伸手抹去挂在颊边的两行泪。

“哼!你当然无法体会我内心的缺憾,因为你和大胖都可以去,只有我不行!”

“去哪里?”才刚提到大胖,摄影师周大邦胖胖高壮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他正巧听见尹红玉的话,便一脸不解地问。

“来得正好!”詹东生拿红玉没辙,盯着走进来的周大邦,如释重负地道:“她在哭了。”

说罢,他就坐回椅子上,将红玉这烫手山芋丢给周大邦解决。

他们都是和吴导同一Team的人,尹红玉是资历最浅,年纪又最轻的,大伙都将她视为妹妹般照顾,尤其她善良可爱、率直单纯的个性,在纷乱的广告圈里,简直是一股“清流”,须以保护稀有动物那般的态度来爱护。

“哦——”周大邦了解地拉长了音,给了阿东一个不够兄弟的瞪视,继而转向尹红玉,“小玉,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吴导在找你。”

“喝!”尹红玉跳下了长桌,小脸乍亮,惊喜地问:“他要答应我的要求了吗?”

话讲完,也不等大胖的解释,她就自顾自开心地跑了出去。

“是吗?”詹东生和周大邦对视相望,挑眉问着彼此。

“当然不是呀!你这笨蛋!”周大邦握拳,咬牙叫着。

“哈——漂亮啦!”

尹红玉欣喜地直奔摄影棚——

“导演、导演,你答应要带我去阿拉伯了吗?”尹红玉满脑子只接收“阿拉伯之行有望”的信息,全然没注意到四周的低气压,闪亮着小狗乞怜般的水汪汪大眼,期盼地冲向吴士宏背后,兴奋地喊着。

吴士宏肩膀抖了一下,回头面对他这一生的“污点制造机”。

啪——

吴士宏一出手,就用手中的卷纸给了她一记爆栗。

“哎哟——”

尹红玉两手压着额头,耳边是吴士宏的狂吼。

“阿拉伯、阿拉伯!你成天就只知道阿拉伯!那么急着去,是想嫁给阿拉伯王子吗?一句话——不、可、能!”

吴士宏额头上青筋浮跳,两手叉腰,头上喷烟地扯嗓开骂:“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这Casting是怎么做的啊?都要开拍了,演员呢?”

“啊!”尹红玉瞪大双眸,心一惊,看了看四周,啊——死了,她忘记跟对方确认时间了。

“你乌鸦呀?啊啊啊的!还不快去找!”

“是!”

瞪着尹红玉跑到一角,打电话联络演员,吴士宏一直捶心肝,感叹地问着自己,上辈子到底犯了什么罪,这辈子才要如此忍受这丫头!

五分钟后——

尹红玉惨白着脸,又惊又恐地嗫嚅道:“导、导、导演——”

“别导了!人呢?”

“他出车祸,不能来了!”她吞了一口口水,硬着头皮,心虚害怕地说。

吴士宏挑眉冷眼看着她,双臂交叠在胸前,脚上布鞋有节奏地答答踩着。

“那后补的呢?”

“没、没、没有后补——”她心漏跳一个拍子,左手高举过头试图阻挡即将来临的风暴,缩着肩,嗫嚅地报告。

“你是猪头啊?没人拍什么呀?难道你要我拍你啊?天啊——我为什么要忍受你这猪头,还忍受了两年多!”

“因为、因为我会说流利的英语和阿拉伯语。”她在此时仍不忘自己的“阿拉伯行”,而骄傲地自我推荐着。

“阿拉——”

吴士宏的怒吼突地被眼前的景象止住。

偌大的摄影棚倏地一阵静默和惊喜的耳语,所有人目光全扫向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的尹红玉。

尹红玉被突如其来的状况给愕住了两秒,然后是一阵鸡皮疙瘩从脚底窜上头顶。

“果然是你,小玉。”

她耳畔传来一阵不高不低,刻意放缓的男声。

她浑身打了个冷颤,放声尖叫怒骂,扭身挣扎。

“哇——你你你——你是谁呀?我又不认识你!干吗乱抱人呀?”

她挣脱对方,转过头看着莫名其妙出现在此的人。

那男人留着一头乱中有序的短发,脸上挂着一副墨镜,一七六厘米的身高有着模特儿的架势。

他两手叉腰,低头看她,挑高了一道眉,鼻梁上的墨镜因而略为滑落,露出一对单眼皮的迷人小眼睛,嘟着嘴,难过地说:“你竟然忘了我?我可是很想你的耶!真令人伤心,小玉。”

“哇——想、想什么?我、我又——”尹红玉头皮发毛地喊着,右手臂高举挡在身前,对方前进一步,她就退一步。

一直退到撞上吴士宏,她吓得回头道歉,但吴士宏的话,反而使她受到更大的惊吓。

“亚伯特!你不是在日本拍片吗?你、你认识我们红玉?”

亚伯特?那个风靡亚洲的新天王!

尹红玉突然想到什么,目光一扫,直瞪着亚伯特。

就见他刻意展现迷人的微笑,朝吴士宏伸出右手,天王魅力全然表露无遗。

“嗨!吴导演你好。我一直很欣赏你的作品,希望有朝一日能跟吴导合作。至于小玉嘛——”他看了她一眼,又故作心碎地抱怒:“我们是多年的邻居,没想到才几年的时间,她就忘了我,真伤我心。”

“哦——”吴士宏握了下亚伯特的手,随后盯向正在发呆的尹红玉,脑中闪着某个计划。

“哦——哦——”

尹红玉像突然清醒那般,瞪大了星眸,一个箭步上前,迅雷不及掩耳地拿走亚伯特的墨镜,大叫一声:“袁、建、民!”

亚伯特的心“咚”的一跳,又是尴尬又是紧张地拉起搞不清状况的尹红玉,窝到片场一角。

“小玉,嘘——现在没有人叫我那个名字了啦!”心一急,他土土的口音就不自觉地流泻出来,冷汗直流。

“嗯?你干吗用那种奇怪的声音说话?”尹红玉挑眉不解地问。

他们大概有十多年没见面了吧!

现在的他,跟印象中的他相差很多,难怪她认不出来。

“嗯——我现在的身份可不比以前呢!我现在是国际巨星,是‘丝叭死达’耶!叫我亚伯特啦!”

“你果然是‘那个’袁建民。”一样的蠢跟俗。

小时候的他长得又黑又小,常被人欺负,哭得泪水鼻涕乱喷,讲话又有乡音。

虽然她小他一岁,但她就像他的保护人,常常替他打跑那些坏小孩,所以他就常黏着她,一直黏到上初中,他们全家搬到日本,她苦命的日子才宣告结束。

现在的他可不同了,长得又高又帅,还人模人样的,成了全亚洲女人最想嫁的男人。

“你——”

尹红玉才刚开口,吴士宏就忽地冲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亚伯特,不好意思,红玉先借我一下。”

吴士宏难掩兴奋地将尹红玉拉到一角落,盘算起脑中计划实现的可能性。

“红玉,你的命运就赌在这一次了。”

“什么意思?”她顺着吴导的目光看向被一群工作人员围住的袁建民后,缓缓回过头,视线对上那算计的眼神,内心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你、你是说——”

“嗯——既然你找的演员失约了,你就得找到更令我满意的人出来。”

“啊,可是他——”

“你看那迷人的小眼睛、醉人的笑容、又高又瘦却又有肌肉的完美身材比例,气质高雅有如贵族公子。啊——他就是我要的‘乌龙茶王子’啦!去搞定吧!”

“导、导演!他——”出现在尹红玉脑海的画面,可不是那么完美的。再说,人家贵为亚洲天王,会肯拍这支小成本的乌龙茶广告吗?

“别导了!你是Casting吧?搞定演员是你的工作,灯光摄影机全架好了,你总不能让我开天窗,或真的拍你吧!”

吴士宏突然下了一帖猛药,引诱地说:“而且——只要你搞定他,阿拉伯,我就让你跟。”

“真、真的吗?”尹红玉惊喜忘情地拉扯着吴导的外套,圆亮的眼闪着光彩。

吴士宏海派地点头。

尹红玉兴奋地冲上前,直奔向袁建民。

十分钟之后——

“耶——”尹红玉高举胜利手势,一脸得意骄傲的模样。

她终于可以去阿拉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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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明宝儿,姿色平庸,一条咸鱼。只不过我咸鱼归咸鱼,必要时倒是能翻身。既可神情自若整作女,又可上手讲道理。自我评价:确然是条合格的翻身咸鱼。原本以为我的未来人生就是继续吃喝玩乐做咸鱼,顺便得空就幻想下幼年赠信的小公子长得怎么样。哪能想到有一天这位小公子真真实实捧着颗赤子心到我面前,一波莫名猛操作就把我摁到了后位上。所以说,关于我成为皇后这件事吧,诚然是个咸鱼大翻身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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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明穿越到地仙界,成为散修,却发现自己能依靠一丝与家乡的联系魂归故里。于是:“贫道的师门?在老家啊!贫道是出来历练的。”“师门练气期弟子,有个几千万吧!”“灵田药田也才几千万亩,没办法,其它的田地还是得种普通粮食养活师门的七十亿凡人啊!”“我没吹牛!怎么就不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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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曾想,不曾念,不曾留恋。不曾迷,不曾盲,不曾彷徨。不曾懂,不曾爱,不曾相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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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多出的记忆,阻止了他原本的选择,成就了一颗娱乐圈最亮的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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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智商的流氓头子附身于性格软弱孤僻的大学生身上……他的流氓定律一:流氓就要很黄很暴力流氓定律二:流氓就要很暴力很黄流氓定律三: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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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家教育部颁布了最新《语文课程标准》,统称新课标,对中、小学语文教学指定了阅读书目,对阅读的数量、内容、质量以及速度都提出了明确的要求,这对于提高学生的阅读能力,培养语文素养,陶冶情操,促进学生终身学习和终身可持续发展,对于提高广大人民的文学素养具有极大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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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万年前的斗气大天才,大陆的骄傲,却因为师兄师妹师傅的背叛,师门多年的算计,肉身被毁,最终还被人污蔑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她的名字从那时便遗臭万年。好在老天有眼,让她重生,只可惜那已是万年之后的世界,而那也不再是她原本的身体。青龙城墨家废物七小姐?天生无法修炼魔力或是斗气?她淡然一笑,毫不在意,强大的灵魂力一动,强制冲破了身体与精神力的封印,重创下封印之人,从此废物变天才,魔武双修,却绝不锋芒毕露,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她发誓,这一世要低调做人,不再受任何势力的束缚,轻轻松松逍遥一世。只是,一只强大到变态的妖孽半路尾随,从此开始了一段你追我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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