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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水雾

看到男人走进学校也没再出来,宏北才安心下来,转身环顾了一下四周,突然觉得眼前的景象很熟悉,眼前的『长冈农科学校』隔着宽阔的商店街对面就是自己的学校,明天就是自己的学校正式开学的日子。

得知两人的学校也离得如此近,如同得到了今天最好的消息,原本灰暗的心情瞬间飞向了天外天,一下开心起来,他拍拍胸口,平复了兴奋的心情,突然有一种太阳当空照的感觉,再原地呆下去也没有意义,宏北转身原路返回,沿途经过一家因时间太早还没开张的服饰店时,视线无意间扫过店门口摆放的大型装饰镜,镜中映出的自己,头发被压的翘起,衬衣的下摆露外面,完全一副邋遢的样子。

一项注意仪表的自己,意识到衣衫不整的,还像疯子一样在街道上跑了那么长距离,羞耻心立刻作祟,耳朵变得滚烫起来,羞愧的用余光看了眼周围,暗暗庆幸着经过的路途中也没看到几个路人,不然一定会被人耻笑,如果这样自己真的要难堪死,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快步返回家中,认真筹划起怎么跟对方直接接触。

渡过了难熬的一夜,宏北特意起的很早,原因却不是今天是1月31日,是正式开学的第一天,而是昨夜书房的灯光亮起后,不知道什么原因男人也不再来看了。

梳洗完毕,穿好衣,他来到书房,书房的灯又亮了一晚,现在的灯光,还落在小屋的窗上,黎明刚刚来,随着红日的缓慢升起,微薄的灯光会被绚丽的朝霞掩盖吧。

望着圆窗外的朝阳升起的璀璨景象,宏北确莫名忧郁起来,男人的学校离自己的学校很近,上学放学就能遇到,今后去学校和回家时,都可以和对方一起走这段路程……可以成为朋友,想接触对方的心情一刻也等不下去,今天下午一定要正式开始交往,就算是以不诚恳的欺骗为开端也要继续下去。

想到这,宏北只感到一阵浓厚的疑惑袭来,始终弄不清,那个小屋里的男人为什么会吸引自己?为什么会令自己做出昨天那种疯狂的举动?要是将这份情感在划分在友情的范围内,那也说不通,可是,自己不能拒绝继续关注他,连未知的情感也开始牵挂在他身上……想到这些,原本就纠葛成一团的内心随即陷入更深的迷雾中,怎么也摆脱不了。

等待了一会儿,男人挎着书包从小屋内走出,他换了件黑色西服穿在身上,只是那衣服大的夸张,跟舒适合体不沾边。

这是“制服”?宏北没见过,用手拂去,因呼吸而覆着在冰冷玻璃上的那层水雾,那件倒梯形的黑色外衣挂在男人的肩上,犹如未知的黑色力量压在上面,宽大的衣摆随着交替的步子泛起厚重的涟漪,让原本就很纤细的身体显得更加不稳定,好像用手轻轻一推,支撑这副躯体的纤细骨骼就会完全坍塌。

外面的男人明明换了衣服,却一副更糟糕的样子,自己看了也只想笑。嘴角刚要稍微扬起,心中却感到悲凉还有很多担心,还是担心他走远后会突然消失,虽然自己知道这份担心是多余的,昨天上午目送男人进入学校后,回到家中的自己总觉得不放心,当日下午自己又跑去男人的校外等候,放学后男人走出校门,仍旧依照离开的路线,原路返回这里。

已经确认过了,已经知道对方不会离开,可是,宏北还是抑制不了内心的不安,遥望着窗外那个渐渐远去的身影,自己还是跟了出去。

男人向前走着,好似灵魂自愿脱离了那副虚弱的身体,死气沉沉的样子,没有半点生机。只是,偶尔停下来等一会儿,仿佛拒绝再继续前进,当他继续迈出沉重的脚步,确实是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

前面那个男人走走停停的反常状态,令跟在后面的宏北更加不解,总以为自己被前面的男人发现了,但是对方却没有回头看一眼的打算,一刻钟的路程,用了半小时才走完,直到目送前面的男人磨磨蹭蹭走进学校大门,宏北才多少安心的离开,朝着自己学校的方向走去。

开学的第一个上午就在绵长无趣的入学仪式中渡过,中午,宏北就找个身体不舒服借口,找班主任请假回家,他捂着肩膀说不舒服,虽然自己都觉得演技拙劣的不成样子,但是却骗过作为观众的班主任。

班主任让他去医务室休息一下,他却坚持回家找私人医生做处理,班主任关心的问是什么原因?他按着额头说那是以前车祸的后遗症,不太严重现在好多了,而且这归功于自己的私人医生,比专业的医师更有处置这些病症的经验。

班主任也没多说什么,只能准许,比起繁重的课业,学生健康才是更重要的事,最后,班主任还是委派了一个体力好的男同学护送他回去,虽然自己想拒绝,却担心露出马甲,只有欣然接受。

走出教学楼,当务之急是如何甩掉膏药一样的跟屁虫,身边这位不知名的同学,虽然嘴上没说抱怨的话语,可脸上确表露出嫌麻烦的表情,在不知名的同学搀扶中,宏北拖着假装绵软的步子走出校门,就怎么也不肯往前走一步了,叫了一辆恰巧驶过来的出租车,当车子慢悠悠的开过来,自己就和一脸虚假关怀的同学到别,对方也没要求上车陪同自己回去,这正好顺了自己的心意,宏北转身就捂着无恙的肚子,佯装无力的钻进出租车的后座里。

下车后,踏入家中管理室的大门起,宏北得意的差点跳起来,有些出乎意料,计划的进展这么顺利。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时间还很充裕,为了伪装虚弱让脸色变得难看,整整一上午都在空腹中渡过,空瘪的胃袋早开始发出抗议般的哀鸣,他迫不及待用管理室的电话叫了一份快餐,等送餐员送来食物,匆匆吃完后,拿起今早就放在管理室桌上那本计划中的所需要的道具书,离开了。

到了昨天就已踩点好的咖啡厅,那里不用担心过往的学生路过认出自己,那也是男人回家路线中一定会经过的。

现在正是上班族和学生,工作学习的时间段,空荡的咖啡厅里没有几个闲人,宏北选了个能看到室外景象的位置,看着菜单叫了一些茶点,把手里的那本在书房一直没看完的书放在桌上,安静的坐在那儿,视线转向玻璃墙外的景象,耐心的等待着男人放学后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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