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是那样的天,人还是那样的人,风铃儿站在那里望着墨痕,眼中仇视凶光闪烁。
墨痕不为直视道:“你还活着?”
风铃儿道:“你都还没有死,我为什么要死?”
墨痕道:“你是神尊?”
风铃儿道:“是也不是。”
墨痕点点头:“你是神尊什么人?”
风铃儿道:“你暗中追查了这么久,你应该知道。”
墨痕信然,他动作如此隐秘,她是怎么知道的,他当然不知道,一个小小的丫头为何心计这样深。
风铃儿道:“你是不是很惊讶?”
墨痕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既敢做,又惊讶什么?”
风铃儿冷笑道:“不愧是墨盟的盟主。”她在说,咬牙切齿,语气欲来欲重。
墨痕道:“比起你神尊,我这个盟主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风铃儿道:“你有,想不想听听?”
墨痕道:“哦!这倒很新鲜,我本不想听,可是现在我倒要听听,我这个老头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
风铃儿道:“你最特别的地方就是你在筹划一个阴谋。”
墨痕道:“什么阴谋?”
风铃儿道:“你想弑君。”
风铃儿在说,墨痕在听,墨痕在听他忽然脸色暗沉,他盯着风铃儿,风铃儿是怎么知道的,这件事本知道的人很少,即便是墨晨他都不知道。
风铃儿在看,在看她就接着道:“我还知道,墨晨其实不是你的亲儿子,你的亲儿子早就死了。”
“你之所以弑君,其实就是为了他。”
墨痕道:“你想说什么?”
风铃儿道:“我想说一个事实,你看这个人除了性格之外是不是很像一个人。”
墨痕在听,内心惊讶,却一脸平静,他道:“像谁?”
风铃儿道:“楚怀王!”
人说出口,墨痕的眼神,变了,脸色也变了,他道:“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
风铃儿没有回答,风铃儿道:“自战国后,墨家逐渐衰微,在这样的情况下,墨家也分成了两支,一支为后学,一支为游侠,我没有说错吧!”
墨痕没有回答,他还是在听。
风铃儿接着道:“游侠的当家不用说自然是你,墨盟这么多年虽说组织严密,从不拦收墨姓以外之人,可是背地里却不知道已经拦收了多少人为你卖命,这些我没说错吧!”
“还有墨家后学的当家应该就是莫天,莫天身为江湖第一侠士,其功夫自然不言而喻,但这些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所统领的墨家后学弟子都是继承墨家的大志从未改变过,而你墨盟则不是,你墨盟已不在遵守墨家的族规,你虽姓墨,但却已经不再是墨家的人。”
墨痕忽然大笑起来,大笑他就已经说道:“你说这些又有什么凭证?”
风铃儿对上他的目光:“凭证,我就是凭证,莫天老爷子也是凭证。”
墨痕道:“你以为别人会信你?”
风铃儿道:“当然不会,世人郁闷,顽固不化,在你的淫威之下,即便是他们信,也未必有人敢站出来说。”
墨痕道:“既是这样,那你何必再说?”
风铃儿道:“我当然要说,当年你迫使爷爷杀我祖母,只因当时我祖母就已看清了你,只是爷爷被蒙在鼓里。”
墨痕道:“这怪不得我,要怪你只能怪他太忠诚。”
风铃儿道:“你简直猪狗不如,身为他们的后人,今天我要血刃仇人,以祭他们在天之灵。”
墨痕忽然大笑,他道:“你以为你今天可以离开这里,你以为你们今天都可以离开这里”
“我告诉你,你们今天既然来了这里,谁都走不了。”
墨痕在说,风铃儿在听,风铃儿在听,却没有说什么,她只是注视着他,她只是注视着墨痕,墨痕老奸巨猾,她又怎会不知道,既是知道,她便早有打算,只是她不能说而已。
风铃儿无话,墨痕道“说也说了,现在我该送你上路了,记住要怪只能怪你多管闲事。”
墨痕在说,人已出手,人出剑出,墨痕道:“都说墨老子的生死夺命剑厉害,可是我不这样认为,我认为神尊的快剑更胜一筹,你说呢?”
墨痕在说,风铃儿在听,风铃儿在听,也在看,在看她就看到了他的剑,墨痕的剑虽是墨剑,但是墨痕的剑法却是神尊快剑的剑法,他果然另有图谋,他已习会神尊快剑。
剑出声势如虹,如雷灌顶,他的剑就已击出,他的剑很快,比墨离都要快,剑是好剑,而人却不是好人,人虽不是好人,但是他的剑却可以杀死好人。
风铃儿站在那里,人动,手动,手动,她手中便多了一把剑,那是一把软剑,一把白色的软剑,这把剑一直都跟随在她身边,这把剑就是她腰间的丝带,没人会注意她的丝带,即便注意也没人会认为那是一把剑。
她的剑不仅软,而且白,没有剑的光泽,却比剑更加有剑气。
她握着剑,手一抖,剑,她的剑就迎了上去,没人看清楚她是怎样出的剑,她身体一扭,她的剑就已经击出。
剑出剑收,叮叮几声响,他们便已交手数合,墨痕的剑刚劲勇猛,她的剑以柔克刚。
刚柔本是相生相克,相生相克本就是没错,可是现在却错了,人不一样,刚柔的定义也就不再一样,墨痕的剑虽然刚劲勇猛,但却是内柔外刚,刚柔并进。
风铃儿的剑,风铃儿的神尊快剑本意以柔克刚,可是眼下墨痕的剑刚柔并进,或急或缓,或收或出,虚虚实实,实实虚虚,移形变幻,威力大噬。
他在动,墨痕在动,墨痕在动手中的剑,他的剑本是精钢,精钢打造的剑本不会弯曲,可是它却在弯曲,不仅弯曲,连剑本身所射出的剑气都是放出一种天籁之音。
没人明白他为何会用这样的剑,没人明白。
人,他们,墨晨,燕二娘,墨离,他们都被他的剑气所吸引,他们在看墨痕,在看他们就看到,他的剑已经刺在风铃儿的肩膀之上。
她为什么在那里,风铃儿何时出现在那里,燕二娘不知道,她不知道,墨离却知道,知道他已不见,他已凌空对着风铃儿飞去。
人在飞,风铃儿望着墨痕,风铃儿道:“母亲说的果然没错。”
墨痕忽然收住手中的剑,望着她,就向望着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墨痕道:“只要你答应为我办事,我可以不杀你。”
墨痕在说,眼在看,看风铃儿,也在看飞奔而来的墨离。
风铃儿忽然笑道:“做梦!今日虽杀不得你,但是你也未必好过。”
墨痕道:“好个黄毛丫头,死到临头,还这样嘴硬,不愧是墨老子的孙女,果然够风范,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你们谁都别想走。”
墨痕在说,手中剑出,剑出就已对着风铃儿刺去,他的剑是快剑,只出手便已击出。
风铃儿早已料到,墨痕不是心慈手软之人,若然如此,她早有准备,手中剑已舞动,舞动她便已翩然起舞。
起舞没错,她在起舞,起舞舞剑,她的剑不在快,不仅不快,反而慢的很慢,比蜗牛都要慢。
可是就是这样的剑,却化了墨痕的那一剑,她是在用生死夺命剑。
生死夺命剑以慢见长,慢剑被她使出,自然不是慢剑,不是慢剑那是什么,是舞剑的舞女,她本就是个女人,女人舞动慢剑,自然看不出有任何的杀招,可是细想,杀招却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