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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那些年的无奈

一转眼又是三年。

自从摩严八年前与白子画分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过长留。衍道几次发出纸鹤想要召回摩严,却都被他以各种理由给挡了回去。衍道无法,只能召来白子画,问他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当时衍道前去救治白子画时,就已经发现两人之间有了问题,他本以为花些时间两个人就自己化解了,却没想到一直拖了这么长的时间都没有解决。

看着座下一脸冷漠站在一旁的白子画,衍道就忍不住想要皱眉头。当初刚收下这个弟子的时候,他的性格可是十分的讨喜,整个人显得沉稳干练,眸中还透着一股机灵劲,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个聪慧机敏之人。

可是没想到自从上一次走火入魔之后白子画就突然性情大变,一开始只是愁眉不展,郁郁沉沉,后来更是越来越冷淡,仿佛周围的人全都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明明只是个小青年,却像是活了千万年半只脚踏进坟墓的老顽固。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衍道终于扛不住白子画那冰冷的气场,率先出口:“子画,八年前你突然走火入魔,回来后就性情大变。我知道,这件事一定跟摩严有关系,可是你们毕竟同是我门下弟子,本应该相亲相爱、情同手足,若是有了矛盾就该想办法去化解,总这么憋在心里,你们谁也不去见谁,难道以后万年长生的时间里都要一直做陌路之人么?”

“师傅,八年前那件事是我们两人间的私事,实在不好跟您解释。您放心,我现在这个样子,跟大师兄没有任何关系,等他回来,我会像以前一样好好待他的。他以前一直那么照顾我,我心里对他感激都来不及,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小误会就跟他生分的。”白子画低垂着眼睑,语气丝毫没有一点变化的说完了所有的话,仿佛刚刚他说的事情跟他自己没有一点关系。长长的睫毛掩盖住了他眸间的真正情感,让衍道只能在心里猜测他说的话到底有几分是真。

“哎…………子画,为师知道,这几年让你学习管理门派各项事务,实在是难为了你。为师知道你并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可是你大师兄他性格太过急躁,一旦遇到大事,必然会因为冲动而做出错事,他实在不是接任掌门的好人选,所以为师现在只能指望你了。不要怪为师……好么?”衍道说这些话的时候,眼中满满都是遮不住的无奈和疲惫。

他的寿命已经所剩无几,若是不能在这几年里找到一个合适的接班人,恐怕将来整个长留都会因为争抢掌门的位置而动摇根基。他也知道,白子画的天赋远远超过了他见过的任何人,本不应该牵扯进这些俗物之中,而是应该一心一意的修炼悟道。过多的庶务只会拖慢他前进的脚步,甚至会因为一些利益的纷争把他前进的道路断绝,这无疑是变相的毁了他的人生。可是情况所限,他不得不忍着愧疚将他推到掌门那个位置上,只因为,除了他此时再也没有人能担起整个门派那副沉甸甸的担子。

白子画仿佛感受到了衍道的低落情绪,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掌门宝座上那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心里也有些难受。它能够完全理解师傅的想法,也知道师傅这么做有多么的不得已,正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才会认认真真的去完成每一个门派交待的任务,这是他唯一能够为师父做的事情,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置整个门派于不顾?

“师傅,弟子有幸,能拜得长留掌门为师,已然是天大的造化。师傅和师门对徒儿恩重如山,万死也不能回报,如今只是帮门派处理一些小事而已,费不了多少精力,又如何说是难为?若是弟子有能力为师门提供一些帮助,那也正是弟子乐于去做的。师傅,您放心,只要徒儿还在,就绝对会全心照顾好长留的。”白子画真诚的看着衍道,那样澄澈的目光,仿佛能让人一眼就看透,丝毫不馋杂质,不由自主就会深深的相信。

衍道颤抖的点点头,说是过几天就要准备再招一个徒弟,到时摩严也会回来,让白子画提前准备一下。

白子画虽然有些奇怪衍道的决定,却仍是一丝不苟的将他吩咐的事情全部办好。

选拔弟子的那一天,摩严一身风尘仆仆的赶回来,一看到白子画时还有些羞愧的不敢看他。可白子画却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淡淡的为他安排好各种琐事,礼貌的告辞后缓缓离开了。

白子画的态度让摩严有些难受,就好像他只是白子画的一个陌生客人,招待时所有的礼貌全都是对待客人的态度,一点都没有兄弟之间熟悉的随意之感。明明,八年前的子画还会有偶尔跟自己撒娇耍脾气,可如今…………哎…………

摩严心里空落落的,却明白这样是最好的选择。他不敢告诉白子画,其实这些年来为了忘记他自己已经试过了所有办法,可是却都没有任何作用。他甚至试着让自己爱上了一个女人,可是爱情根本是强求不来的,他失败了,落荒而逃。

那天他走的太急,都不知道跟他一起的那个女人其实已经怀了他的孩子,可是世事就是这样弄人,若他知道了自己有了孩子,就算是为了那个孩子他也会负起责任,照顾好整个家庭,可是他却什么都不知道就离开了,以至于会造成后半生无法可解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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