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的心尖狠狠地颤动,萧元吉忽然低下头看过来,离歌心底一惊,慌忙向他挪近些。为了掩饰自己的震撼,离歌浅浅地说:“皇上,臣妾久未出来。如今被这刺目的眼光一照,头有点晕眩。”
萧元吉先是错愕,随即低声说:“真没用,这就怕了!”不过却将手伸过来,紧紧拥住离歌,眼底是满满的温柔。
瞧着萧元吉的模样,不知怎么的,离歌心底却是溢满了喜悦。
楚国的队伍终于到了,潇王翻身下马,一旁的人立刻过去牵住了马。
潇王戴着离歌熟悉的银色面具,上前一步对着萧元吉拱手说:“见过皇上!”随即转向离歌,似乎带着一丝浅笑说:“见过娘娘!”
萧元吉浅笑说:“王爷不必多礼。”随即看向后面的马车,潇王意识到了,一脸歉意地说:“请皇上海涵,本王的义妹身子骨本就虚弱,经过长途跋涉不幸染了风寒,故此未下来见驾。”
离歌禁不住循目望去,隐约的,只能瞧见一丝女子穿的纱裙一角,间或地听到几声咳嗽声。只是,楚国郡主端的架子真是大,萧元吉亲迎,她居然不下来见驾!
萧元吉面色果然阴沉,不过,却没有动怒。而是沉声说:“既如此,那便先进城。朕会与王爷一道去西郊,届时会先设宴,为王爷和郡主接风。”语毕,转身拉着离歌向御驾走去。
“谢皇上。”潇王淡淡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萧元吉携着离歌登上了御驾后,就听小安子高喊道:“起驾!”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西郊出发。
离歌安静坐着,偷偷瞧向萧元吉,见他紧抿着唇不语,他是生气了。但偏偏萧元吉,向来很能隐忍。
心底蓦然一黯,是否是因为丁芬的妹妹,所以他才会这般?他果真爱丁芬至深,心底隐隐地泛酸。甚至于,刚刚潇王戴着银色面具,给离歌造成的震撼,也顾不上了。
想了想,离歌委屈地靠过去,伸出手搂住他,把头搁在他的身上。萧元吉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开,隐含的怒气也消散了,笑着问:“头可还晕?”
离歌含糊地嗯了一声,萧元吉已经伸出手触了触离歌的额头,随即唔了一声说:“不像是病了啊。”
离歌在心底憋屈地说,怎么不是病了?当然是病了,而且很严重。不是肉体上的,是精神上的,是心病!
又听说:“这去西郊还有三两个时辰的路程,你若是乏了,朕抱着你睡一会儿。”
离歌点点头,轻嗯了一声。往他的怀里缩了缩,反抱着他。睡得足了,才有精神,到了西郊,离歌可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呢!
猛然,又想起上一次去西郊的时候,也是被他抱着睡着了。醒来后,就只有自己在御驾上。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也如上一次那般呢?
这么想着,却再也无法入睡了。又想起当时见到潇王时候的震撼,居然是,与云天朗一样戴着银色的面具!
只是,他的声音与云天朗有些不同。云天朗的声音带着些微沙哑,不仔细听听不出来,但是离歌与他相伴五年,能够清晰辨别出来。
何况,当时那潇王见着自己,也不是没有丝毫认识的模样?可,离歌还是禁不住地去想,他与云天朗,真的感觉有些像啊!
这样想着,离歌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醒了又继续想着很多事情。终于不知过了多久,就听到小安子在外面说:“皇上,到西郊了。”
离歌猛地睁开眼睛,萧元吉恰在此时低眸,轻笑着说:“你倒是醒的及时啊!”
离歌不禁浅笑,哪里是醒的及时。而是早就醒了,一直假寐来着。
没有立刻下去,萧元吉说:“来人,带潇王和郡主,先去玉洁阁休息,朕先去御憩轩。”
“是,奴才遵旨。”顺公公在外头应了声,随即又吩咐几句,方才又高喊起驾。
御驾又开始缓缓前进,萧元吉浅浅地笑着说:“朕过个生辰,竟也这般麻烦!”
离歌捂嘴一笑,随即浅笑着说:“谁让您是皇上啊!”
“是啊,谁让朕是皇上呢!”萧元吉一副感叹的模样,随即浅浅地笑了。
到了御憩轩,萧元吉先一步下了御驾。离歌回眸瞧去,后面果然没了楚国的人。伺书上前来,离歌扶住她的手下了御驾。
御憩轩的宫人们早已等候,跪伏在地上说:“参见皇上!参见离妃娘娘!”
离歌一眼瞧见,梨落跪在那里。
萧元吉叫平身后,抬步上前走去,离歌紧跟在后面走去。路过梨落身边的时候,梨落抬眸对着离歌浅浅一笑,离歌也回之一笑。
上一次来,离歌带着丁点太后之人的影子,这一次,离歌已经完全是太后的人了。所以说,梨落,也可以为离歌所用了。
身后,纪轻扬已经在吩咐御林军,小心谨慎,护卫皇上的安全。
随着萧元吉走进里面,一名侍卫匆匆迎了上来开口就说:“皇上,瑕露苑和碧灵苑那里……”
“咳咳!”萧元吉及时出声,打断了那侍卫后面的话。
离歌心知有要事,便识趣地说:“皇上,臣妾想出去走走,很快就回。”
萧元吉轻嗯了一声说:“去吧,早些回来。”
“臣妾明白。”离歌告退,扶了伺书的手走了出去。
这样也好,离歌刚好有事,可以去处理。出去后,梨落迎了上来:“娘娘刚到,不休息一会儿吗?”
离歌摇头说:“本宫不累,皇上在里头有事,本宫不便在场。你不必跟着了,进去候着吧,若是皇上有需要,你进去伺候。”
“是,奴婢知道了。”梨落告退。
离歌带着伺书和抱琴,向外头走去,下台阶的时候,忽然听到纪轻扬问道:“娘娘,属下斗胆,请问娘娘您要去何处?”
离歌回头,就看到纪轻扬站在离自己不远的距离。他这么问,无非是担心离歌的安危。这一次毕竟与上次来西郊不同,这一次人多而且各国都有人在。只是纪轻扬如今是御前侍卫,需要随侍萧元吉左右,所以他是无法擅离职守,他的话,也是要告诉离歌,不要出去。
微微一笑,离歌说:“本宫只是在附近随便走走,纪侍卫放心,好生在此处守护皇上便可。”语毕,也不管纪轻扬张口欲言,抬步向着外面走去。
身后传来纪轻扬的声音:“你们两个,跟在娘娘左右,好生保护娘娘!”
“是!”身后传来两人异口同声的应答声,离歌却是瞧了一眼抱琴,抱琴立刻会意,转身跑向后面,拦住了追上来的两人。
离歌是要去见林庆春啊,虽然纪轻扬是为了自己好,但是,这件事离歌不想要萧元吉知道。
又走了一段路,后面传来脚步声,抱琴喘着气赶了上来问道:“娘娘,我们要去哪里?”
离歌说:“你可还记得,上一次来的时候,我们看到皇上在操练御林军的地方吗?”
抱琴闻言颔首说:“奴婢记得。”
离歌颔首说:“你现在去,找一个唤作林庆春的武校尉带来,本宫有事见他。还有,记得了,此事不可让任何人知道。”
伺书诧异,因为上一次她没有跟着来,自然是不清楚的。
抱琴应道:“是,奴婢知道了。”
伺书看着抱琴离开,小声问道:“娘娘,您说得林庆春,不会就是林淑媛的……”伺书终究没有说出来。
离歌颔首,也不做隐瞒说:“是她的哥哥。”
离歌带着伺书,向着之前看到的操练场树林走去。抱琴既然记得路,定会带着林庆春寻来。
离歌按照之前的原路走着,因为离歌想要趁机瞧瞧,大辉与晋国的人居住的宫殿。
这一次前来,离歌已经做足了功课。这西郊的整个布局,离歌已然清晰无比。
刚刚那个侍卫在说瑕露苑和碧灵苑的时候,离歌显然就猜到了,必然就是大辉和晋国,所居住的宫殿。
透过严密的树林,离歌瞧见了瑕露苑。果然,那里的宫人,身上的衣饰不再是大燕王朝的。
碧灵苑嘛,透过这里,离歌是瞧不见的。楚国人住在玉洁阁,这一点离歌是知道的,距离这里很远。
离歌加快步伐,很快来到了当初瞧见练武场的地方。
站在此处,那瑕露苑的动静,看得更加清楚了。
伺书却是低声说:“娘娘,那是大辉皇帝的住处。”
离歌不禁讶异了:“你如何知道的?”
伺书笑着说:“方才刚到西郊的时候,娘娘您随皇上进去的时候,顺公公提起过的。”
离歌颔首,那么,碧灵苑住着的人应该是晋国的国君和皇后了?真是好奇啊,离歌真想看看,前朝的鸾凤公主,长得是何模样。
站了一会儿,离歌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转身一看,就看到抱琴带着一人走来,对着离歌见礼说:“娘娘,这位是林大人。”
林庆春与离歌是初次见面,他看着离歌略微露出吃惊的模样,不过还是规矩地上前见礼说:“微臣参见离妃娘娘!”
离歌松开伺书的手,眼神示意下,两人识趣地告退了。离歌上前一步说:“林大人不必多礼,本宫今日前来,只不过是受姐姐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