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啊。”王破走回了自己的位置，叹了一口气坐下，捧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地啜了一口。“楚歌这个年纪能够达到这样的修为，说实话，我们将这个情况上报上去的时候高层很是震惊。楚歌很有可能是数百年来都没有出现过的武学奇才。”
“但是学武先立德，对于这种滥杀无辜的人，放任他在社会上，会造成太大的危害了。”刘铁显然没有想到军部竟然是因为楚歌是个人才这个原因就对楚歌特殊对待，这样的理由在他看来实在是太过肤浅而且也太难让他接受了一点。
“军部对于楚歌另眼相看可不单单是因为他修为的原因。而且你刚才说的也不准确，楚歌杀害的也不是一些无辜的人。可以说去招惹楚歌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听到王破这样说了，刘铁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的确，去招惹楚歌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就算这些人做了什么样的坏事，也应该是有法律来决定他们应该受到怎么样的惩罚，要不然还要法律这种东西来干什么？
不过基于对王破的了解，刘铁知道部长还有话没有说完，因此他没有说话，等着王破继续说下去。
“本来在楚歌第一次引发郁金香事件的时候，军部对于楚歌的处置意见就已经是各执一词了。有主张将楚歌纳为国家所用的，也有像你一样觉得楚歌是一个残忍嗜杀的人所以要及早消灭的。这也是为什么在楚歌第一次修罗变的时候，会来两批人。”
王破这么一说，刘铁顿时回想了起来。
当时不仅来了龙苍海，而且还来了元老会的成员。
“龙苍海是我们军部的代表，因为狂刀龙骨被楚歌重伤的原因，龙苍海可以说是恨不得将楚歌击毙在自己的掌下。”
刘铁点了点头。因为当时楚歌用血矛挑起了龙骨，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楚歌的那一刺到底有没有刺中龙骨的致命处。在那种自己孙子生死不明的情况下，龙苍海自然是很想将楚歌杀死先泄愤再说。
“那．．．元老会是代表谁的？”刘铁也不笨。既然王破只说了龙苍海是代表军方的人，那么元老会自然就不是军方的人。
“元老会是代表国家政治局的。”王破的一句话可以说是石破天惊。
国家政治局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简单点来说就是代表国家领导人意志的一个部门。国家领导人通过国家政治局获得各方的情报，然后再将自己对于某些事情的处理意见，对于某些国策的战略方针下发下去的部门。
元老会代表这样的一个部门，就相当于古代只属于皇帝的锦衣卫一样，奉的是天子密令，是最高级别的存在。
看着吃惊的刘铁，王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的说道：“其实在当初，军部想要提前将楚歌扼杀在摇篮里的人是占大多数的。奈何代表国家政治局的元老会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消息，坚持要保下楚歌。”
“但是楚歌当时的状态？”刘铁虽然不修习青莲九变的功法。但是青莲九变这个名头在江湖上实在是太响亮了。
加上几十年前，疯道人的横空出世。更是将这个功法弄得武者都闻这个功法而色变。因此刘铁知道，在刚开始踏入修罗境界的楚歌，当时的状态是有多么的危险。
“就像你知道的一样，我们所有人都知道当时楚歌的状态是有多么的危险。但是元老会的人就是一群缺心眼儿。他们执行的是首长的直属命令，因此提出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的要求。我们军方毕竟是服从于国家政治局的，所以也就各退了一步。如果楚歌能够通过修罗的试炼，那么军部就负责将楚歌笼络过来。相反的，如果楚歌不能够通过修罗的试炼成为一只只知道嗜血的野兽。那么龙苍海就会联合元老会的成员将楚歌击杀。当然，楚歌的遗体会被元老会的人带走。”
“如此说来，其实这么久以来，纵容楚歌的一直不是我们军部？”不知道为什么。当刘铁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他的心里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在他看来，军人们在前线浴血厮杀，为的是什么？
为的就是在后方的老百姓能够在法治社会下能够过上好日子。
结果出现了楚歌这样破坏规则的存在。不仅将法律视若无物，而且还到处杀人。动不动就是带走一百多条人命。
如果楚歌所做的一切都是军部的意思，刘铁总觉觉得军部这样做会寒了前方战士的心。
“你不要有什么过多的想法，也不要管是不是军部的命令。今天和你说这么多已经算是我的过失了。你只要记住，楚歌他的一切行为，只要不违反我们之前和他说好的那些条条款款，就由着他去做吧。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政治局的人将他当宝贝一样供着，但是想来是有道理的。”
“是！”
刘铁站直了给王破敬了一个军礼。
王破对着刘铁挥了挥手，说道：“你先去吧。要是去晚了先让警察系统介入了，这件事情就有些不好处理了。”
刘铁将自己的右手放下，转身走出了王破的办公室。
在血腥之气越来越浓重的赌场里，楚歌还像是再和姜语说睡前小故事一样，耐心而又生动形象地和姜语说着锄奸任务的详细情况。
“我就站在那黑压压的一片丧失战士前面，手里提着一把大砍刀。什么？你没有见过大砍刀是什么样子的？你等等。”
姜语根本就没有提问。她已经被楚歌之前所说的那些事情所震惊了，到迄今为止，姜语就像是一个失去了魂魄的木偶一样，看着楚歌一个人在那里自说自话。
楚歌右手一挥，在Ｎ８９区域用过的大砍刀就凝聚了出来。
楚歌将大砍刀握住，做了几个劈砍的姿势，对着姜语继续说道：“诺，就是这把大砍刀。我提着这把大砍刀在那个山坡山杀的那叫一个过瘾．．．．．．”
“够了！”
楚歌的叙述被快要崩溃的姜语给打断了。
“够了？”楚歌的笑容收敛了起来。他冷冷地对着姜语一笑说道：“这才哪到哪儿？我还没有和你说这几百的丧尸战士最后到底是怎么被我一招弄成羊肉串的，这就够了？”
“你杀了这么多前线的战士，你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负罪感吗？”姜语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小女孩儿，只能够对着楚歌无力的咆哮。
楚歌耸了耸肩对着姜语说道：“负罪感？我不会有。砍一群尸体有什么负罪感？”
楚歌从赌桌上跳了一下，一步一步地走近姜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道：“要说起负罪感，我想现在刘铁刘队长的负罪感要比我强烈的多。毕竟为了扳倒一个李明国和夏明朗，他牺牲了这么多活生生的生命。”
姜语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楚歌，不知道为什么，将他的脸渐渐地看成了自己哥哥的脸，自己父亲的脸。
“你要知道。说起负罪感，你一直视若神明的，那个代表正义的军部，同意了这样的计划。”
楚歌的每一句话，都是说的那么平淡而有力。楚歌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又一把毫不留情的刀子，将姜语的正义感切割的支离破碎。
“要说起负罪感，你就要想想你之前自
己说的大无畏牺牲精神。为了扳倒一个部长，几百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牺牲了自己的生命。不过幸运的是，他们被追加了光荣的战士称号。姜副队长，你说，这些是不是就是你向往的正义行为呢？”
楚歌的这一句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将姜语心中残存的那一点幼稚与天真的想法给彻底粉碎了。
姜语就像是失去了全身所有的力气一样，软绵绵的坐在地上，眼睛里不复之前的神采。
“楚歌！够了！”
被楚歌禁锢在墙上的影子看着姜语的这个样子，知道楚歌的话对于姜语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事实上，楚歌所说的话，对于影子来说，又何尝不是再一次揭开她心中那道血淋淋的伤疤呢？
虽然这次任务的具体内容并没有告诉大部分的龙牙小队队员。但是影子毫无疑问是知道这件事的。
而且阵亡的龙牙小队队员也是不可能隐瞒的，他们的遗体按照流程，会在基地里举行一个简单的追悼仪式。
曹真辞职的事情也是瞒不住的。
因此对于现在的龙牙基地来说，即使那些普通人员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到龙牙小队的这些变化，他们就能够知道这次的任务，的确是很不尽如人意。
“当然够了。我也没有心思玩下去了。真是无聊。”楚歌轻轻一笑。对着影子一指，禁锢影子的力量就已经消失了。
楚歌摇摇晃晃地推开门走出赌场，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心里究竟是想的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