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政的队伍因为有步兵,所以有得很慢,第二天上午才到达通州,刚出了通州,在官道上就被刘大夏领一万余人堵在了半路,前面的亲兵一见有人挡道,立即做好了战斗准备,列好队形,将火枪全都架上,只能林政下令。
在林政被刘大夏拦住的同时,林政的母亲也接到了太后的懿旨,让胡氏、脱而不花和落雪三人进宫见太后,这让胡氏有点糊涂,没事太后召见什么,本不愿去,但又不能抗旨,而且她隐约感觉到这与林政有关,回后堂与脱而不花一商量,脱而不花道:“去见见太后也无妨,凭咱们娘俩,虽然不敢说在大内横行,至少带了落雪逃出来问题不太大,实在不行,便狭持了太后,量他们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胡氏一想,也对,不过,这个张太后,她实在不愿意见,二十年前,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
三人简单收拾了一下,胡氏还特意化了点浓状,然后三人便随着内侍进了后宫。张太后住在长chun宫,位于皇宫西侧,胡氏对此是再熟悉不过了,二十年前,明孝宗朱佑樘刚继位时,便经常与张太后息于此处。
张太后在长chun宫正殿接见了三人,三人中落雪胆子最小,看也不敢看太后,脱而不花不太在乎大明礼节,盯着太后看了数眼,感觉与想像中大不一样。在她的想像中,太后应该是个老太太,但实际太后才不足四旬,而且保养的特别好,容颜看起来竟然不输于青春少女,而且还多了几分成熟与庄重。胡氏偷眼看了一下太后,基本上与二十年前无大变化。
太后也在审视三人,美女见多了,难免审美疲劳,因此她觉得林政这两个妻妾容貌也只能算上品,不过脱而不花眉宇间露出一股英气,这是一般女子所没有的,不觉暗暗点头。当她看到胡氏,突然觉得像在哪里见过,可又想不起来,一时间愣在那里,连平身都忘说了。
时间仿佛一下子凝固了,幸亏太后身边的孟太监咳嗽了一声,张太后才缓过神来,让三人平身,还赐了座。
三人坐下,张太后道:“林夫人,请问贵姓,是哪里人?”
“小人原姓胡,就是这北京人,家里原来以开园子为生。”胡氏的真正姓名进宫时曾隐瞒未报,故不怕报姓,但籍贯却不敢实说,说成是北京,因为这二十年来,她早就练成了一口京片子,外人根本听不出来。
“哦,主次请你们娘仨个进宫,主要是见见面,林政为大明立下汗马功劳,现在又远在天津,我应该替他照顾好你们,所以请你们来宫里多住几天,没事让太监领你们四下看看。”
从太后的一番话里,根本听不出真正的用意,但胡氏三人也明白,把她们请到宫里的原因决不是这么简单。不过既然太后有旨,不能抗旨,只能谢恩。三人谢了恩,便在宫中安顿了下来。
胡氏安顿好以后,本想请太监领着在宫内转一转,谁知孟太监传太后旨让胡氏单独进见,胡氏一看。知无法隐瞒,一边通知脱而不花做好准备,一边随孟太监去见太后。
太后见了胡氏,转头将孟太监支走,然后笑道:“玉蓉,你换了姓,我便认不出你么?”
胡氏一惊,原来她在宫里时用的名字唤作林玉蓉,还不等她回答,太后叹了口气又道:“你也不毕害怕,这么些年了,我若想再害你,也不用唤你来见我。”
胡氏一听,也对,若是太后想害自己,何唤自己来见,再说现在二人面对面,太后也知道自己的功夫,杀人只在一眨眼间,于是重新行礼,道:“玉蓉见过太后。”
太后笑道:“你我是老相识,不必多礼,只是不要再记恨我便可。真是没想到,二十年了,我们还能见面,这是老天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
原来,二十多年前,胡氏随师父妙妙仙子进宫,被安排在太子(明孝宗朱佑樘)身边做侍卫,当时胡氏长得十分俏丽,后来便与太子朱佑樘有了私情,等太子继位,胡氏便已珠胎暗结,此事不知怎么让张皇后得知,又正好赶上汪直作乱,妙妙仙子受牵连被诛,楚星月逃走,张皇后便借此事着内侍拿了胡氏,要处以极刑。明孝宗朱佑樘得知此事,只能暗自安排亲信偷偷将胡氏放走,胡氏在牢内数日,感了风寒,出了大牢方才病倒。可她在北京又无相识之人,最后病倒街头,幸亏开妓院的林公子相救,方才渡过一劫,平安将林政生下。这林政可不是一般人,原来是个龙种。
“你那腹中胎儿便是林政吧?”太后又道:“我曾经见过他一面,现在想起来,与先帝还真有几分相似,你可曾将他身世告知于他。”
胡氏摇了摇头道:“玉蓉不曾将讲。”
太后又叹了口气道:“你生的孩儿竟如此有本事,凭自己的实力便封了侯爷,可我生的孩儿便连个皇帝也做不好,真是报应呀。”
胡氏一听忙道:“政儿小时也很不听话,到处惹事生非,后来被人在头上打了一棍子,放才转变。”
“哦,竟有此事,谁敢打皇上的兄弟?吃了熊心豹子胆么?”张太后不知不觉又犯了护短的毛病。胡氏听太后如此说,心却放下了一半,知她暂时不会对林政如何。
“哦,对了,有人说林政要谋反,你可知道。”
“什么?”胡氏一听,脑袋一大,急道:“绝无此事,太后莫要听人胡说。”
张太后笑道:“我估计他也不会,皇上对他很是信任呢,他们哥俩还真是亲近,这可能就是骨血关系吧。”
胡氏附和着点了点头,道:“若是有人诬陷林政,还请太后做主。”
张太后笑道:“你放心吧,我不但替他做主,还要在适当的机会,让他认祖归宗,你打个机会先将他身世告诉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这孩子是个材料,有了他的帮助,我儿的皇位便可做的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