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出门并不是我自愿出来的,认真说起来,大概是因为枢哥哥他们说顺应天命,此次劫难必须主动应对,不可拖拉,否则活着的几率只会更低。虽然我私心里觉着有些不对劲,毕竟以前听过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枢哥哥他这也是强求吧。毕竟照我的意愿是隐于山林,虽然偶尔会出门,但到底是喜好安静的人,若无要事,一般也不会外出。
可仔细一想,若是枢哥哥不拘着我,没准我真的会天南地北的到处野,那么会再次遇上西华老头,这劫难……没准到头来还是躲不过。是以我纠结了会,到底还是放下了这些假设。有些东西是根深蒂固长在脑子里的,就譬如无论何时,我都相信枢哥哥他们不会害我。
想到这,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我眯了眯眼睛,被风吹得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迷迷糊糊的说:“我们到哪儿?刚刚我们不还是在酒馆吗?”
身旁传来一声嗤笑:“你睡傻了?等会我们就到城中了,你若是不是特别困得话,最好还是别睡了。”我听到答案,呆了好久,才疑惑的问道:“城?那座城?”话音刚落,便被阿征直接撞了过来,我疼的眼前发黑,依着自己这些年对于医理方面的简单了解来看,被阿征撞到的那一处,肯定已经青了,到明天没准还会淤肿起来,但总归来说,也就是难受一阵子,算不上大碍。但被人冷不丁的暗算了一把,这场子起码得寻回来的。
于是我眼珠子转溜了两圈,便扬声喊道:“哎哟喂!不得了了,这一撞我肋骨起码得断一根,阿征怎么办?阿征怎么办?我们三人没有一个人会接骨之术的,我完了!我要死了!”
阿征首先便是一声嗤笑,扒拉着脚下边的云朵,眼里满是新奇,听了我的话后,依旧头都没抬:“得了吧!用了多少力我知晓,你装有什么用?”我咬咬牙,看它丝毫不上当的样子,心里有些不甘,若是往常也就罢了,可惜这次是真的疼啊,还不许我戏弄它一番么?我心里窃笑一声,面上却依旧装作痛苦至极的模样:“真的,我真的好疼。”说话时还特意将语气压低,还装作十分疼的模样,倒吸了口凉气。本来阿征也不愿理,可看我这个模样,终于忍不住凑过来看我脸色如何。
小戈则定定的坐在前方,面无表情的驭云前行,对我这幅装模作样也丝毫不敢兴趣,当然也有可能是平常看我和南无互相陷害看多了,自然就麻木了。所以现在这么副场景,即便我叫的宛如真的快死了,他也依旧雷打不动的看着前方,时不时的还捂嘴打个哈欠,看到阿征有些着急的模样,还颇有闲心的指点道:“阿征,你别理他,我哥就是喜欢这样玩,你来寺庙这么久了,难道还不知道他的德行吗?”
阿征此时已经将脑袋凑到我眼前,看我煞有介事的咬着牙关,哆哆嗦嗦的开口:“真的,这次真的不骗你。”说完,我自己都觉得老天眷顾,虽然如今正属夏夜,可坐在云上,迎着暖风,再如何也不该出汗来着,可惜伴随着我的话,一两滴汗水突然顺着额头落下,一直流到颈间。若是寻常,肯定早就抹了汗,袒开衣裳吹风了,可如今却是正好。于是我更加卖力的装了起来:“不是,这次真的……我肋骨真的断了一根……嘶……疼!”
阿征显然给吓着了,呆滞的看了我一会,突然就大声唤小戈:“玉戈!玉里他好像真的有点问题,我刚刚不会真的没控制好力道吧?”
玉戈叹口气,半晌才晃悠悠的起身,蹲下来与我平视,一板一眼的问道:“哥,你没事吧?”
我皱皱眉头,又想开始喊疼,然后便被小戈一个手刀劈到了腰间,我‘嘶’的一声倒吸口凉气,这回是真的觉得骨头断了,半晌才扯出个笑容,虚虚的说:“小戈,为何这么对待为兄?”小戈‘啧’了一声,道:“你刚刚不是说你骨头断了吗?”我抽口凉气,觉得腰间那块骨头隐约有些错位了:“是,我是如此说了,但是这关现在你打我这件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小戈严肃的看了我一眼:“我还以为你腰间盘突出了,怎么?感觉好些了吗?”
看着小戈清朗俊逸的面容,实则眼里已隐隐有着威胁,我叹口气,无奈道:“不,我现在觉得我腰间盘好像是往那边突出去了。”
小戈看着我,突然缓缓地扯出了个笑容:“那可需要小戈为兄长正回去?”
我默默眼下一口血,艰难道:“不必了,这点小事为兄可以自己解决,就不劳烦小戈了。”小戈满意的点点头,继续转过身,一边驭云,一边无所事事的打盹。只剩下阿征与我大眼瞪小眼,过了半晌,它才突然反应过来:“我又被你骗了!”我大概是属于那种不长记性的人,听到阿征的话,便立马笑了起来,嚣张至极。
一路便这么有说有笑的,直到我们到了丽水城——元谋国都第二繁盛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