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国王表明态度,我本来要抓他的,但是太师的话有道理。我才准过关的,但是国师既然说话了,一定是他们错了!
道士笑云:“陛下不知,他昨日来的,在东门外打杀了我两个徒弟,放了五百个囚僧,捽碎车辆,夜间闯进观来,把三清圣象毁坏,偷吃了御赐供养。我等被他蒙蔽了,只道是天尊下降,求些圣水金丹,进与陛下,指望延寿长生;不期他遗些小便,哄瞒我等。我等各喝了一口,尝出滋味,正欲下手擒拿,他却走了。今日还在此间,正所谓冤家路儿窄也!”
那国王闻言发怒,欲诛四众。
看出问题没有?国王只听一面之词就要杀人!孙猴子反应快,就说了,“他说我昨日到城外打杀他两个徒弟,是谁知证?我等且屈认了,着两个和尚偿命,还放两个去取经。他又说我捽碎车辆,放了囚僧,此事亦无见证,料不该死,再着一个和尚领罪罢了。他说我毁了三清,闹了观宇,这又是栽害我也。”“我僧乃东土之人,乍来此处,街道尚且不通,如何夜里就知他观中之事?既遗下小便,就该当时捉住,却这早晚坐名害人。天下假名托姓的无限,怎么就说是我?望陛下回嗔详察。”
啥意思?抓贼抓脏,抓奸抓双。没有铁证,我可不认!国王什么反应?那国王本来昏乱,被行者说了一遍,他就决断不定。
好吧,我们先不说这个国王是否昏乱,如果您是国王,这个时候会想什么?
我就从我自己的角度来说说国王会怎么想!
第一,国师说信奉道教,有办法让我长生不老。所以我一定要坚定不移走社会主义道路,永远跟着道教走。现在虽然没有证据证明和尚杀人了,但是我也要站在国师这边。
第二,既然站在了国师这边,虽说要诛杀和尚,但是文武百官都看着呢,我也不能搞一言堂。毕竟明君要重视纳谏,兼听则明偏信则暗。
因此,我对国王的看法是,他的昏庸并不是因为糊涂,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利益,不得不做妥协,但是找不到弄死取经人的借口。
正进退两难呢,忽然机会就来了。有三四十名乡老朝上磕头道:“万岁,今年一春无雨,但恐夏月干荒,特来启奏,请那位国师爷爷祈一场甘雨,普济黎民。”国王遇到这个事儿怎么说的?没有任何迟疑,国王道:“乡老且退,就有雨来也。”为什么?一定是三个国师确实有本事求雨!
乡老谢恩而出。国王道:“唐朝僧众,朕敬道灭僧为何?只为当年求雨,我朝僧人更未尝求得一点;幸天降国师,拯援涂炭。你今远来,冒犯国师,本当即时问罪。姑且恕你,敢与我国师赌胜求雨么?”
好吧,来分析一下,这个国王的行为,按照国王的经历来说,他明明知道和尚不能求雨,道士一定能求来雨。那么这个赌局就不是一个公平的赌局,“若祈得一场甘雨,济度万民,朕即饶你罪名,倒换关文,放你西去。若赌不过,无雨,就将汝等推赴杀场典刑示众。”对,国王找到借口了。求不来雨,那么弄死你!这就是名正言顺的借口。
这就是皇权!生杀予夺!在他看来,这群和尚必死无疑了。
但求雨这事儿难不倒孙猴子。也不管会还是不会。反正风雨雷电龙王什么的都得听我的。就答应了,国王就派人去搭台唱戏,不,是求雨。虎力大仙也当仁不让,先上去了。孙猴子长了个心眼,
大仙拽开步前进,三藏等随后,径到了坛门外。抬头观看,那里有一座高台,约有三丈多高。台左右插着二十八宿旗号,顶上放一张桌子,桌上有一个香炉,炉中香烟霭霭。两边有两只烛台,台上风烛煌煌。炉边靠着一个金牌,牌上镌的是雷神名号。底下有五个大缸,都注着满缸清水,水上浮着杨柳枝。杨柳枝上,托着一面铁牌,牌上书的是雷霆都司的符字。左右有五个大桩,桩上写着五方蛮雷使者的名录。每一桩边,立两个道士,各执铁锤,伺候着打桩。台后面有许多道士,在那里写作文书。正中间设一架纸炉,又有几个象生的人物,都是那执符使者、土地赞教之神。那大仙走进去,更不谦逊,直上高台立定。旁边有个小道士,捧了几张黄纸书就的符字,一口宝剑,递与大仙。大仙执着宝剑,念声咒语,将一道符在烛上烧了。那底下两三个道士,拿过一个执符的象生,一道文书,亦点火焚之。那上面乒的一声令牌响,只见那半空里,悠悠的风色飘来。
行者道:“我与你都上坛祈雨,知雨是你的,是我的?不见是谁的功绩了。”
注意了,看国王的反应,
国王在上听见,心中暗喜道:“那小和尚说话倒有些筋节。”皇帝为什么会暗喜?上面说了,国王就是想借求雨的事儿弄死唐僧师徒。因此国王怕什么?怕和尚们真会求雨!
大仙道:“不消讲,陛下自然知之。”啥意思,求雨的过程,国王也很清楚,“这一上坛,只看我的令牌为号:一声令牌响风来,二声响云起,三声响雷闪齐鸣,四声响雨至,五声响云散雨收。”可以这么说,求雨技术那是相当出色。从后文风雨雷电的话语中我们知道,虎力大仙求雨的方式就是正统方式。走的也是正规程序。
国王也看了20年了,每次都非常准。因此国王对于求雨的过程门儿清。但是回过头来看孙猴子的问话,“我与你都上坛祈雨,知雨是你的,是我的?不见是谁的功绩了。”结论出来了,孙猴子问了一个相当不专业的问题。求雨就应该是:一声令牌响风来,二声响云起,三声响雷闪齐鸣,四声响雨至,五声响云散雨收。很明显能看出来的。
国王这回心中有底了,这和尚根本不会求雨,因此国王会暗喜。
不过咱们的孙猴子却另有打算。第一,他真的不会求雨,虽然能找老龙王来下雨,但毕竟不合规矩,而且孙悟空也知道这群道士有本事求雨。毕竟都求二十年了。第二,总是找龙王这么要雨,抓妖怪还说得过去,和道教打赌,这事儿估计老龙王可能不干。第三,猴子早就想好对策了,既然道士求雨合规矩,反正管下雨的人自己熟悉,改下时间什么的都没问题。
那大仙走进去,更不谦逊,直上高台立定。旁边有个小道士,捧了几张黄纸书就的符字,一口宝剑,递与大仙。大仙执着宝剑,念声咒语,将一道符在烛上烧了。那底下两三个道士,拿过一个执符的象生,一道文书,亦点火焚之。那上面乒的一声令牌响,只见那半空里,悠悠的风色飘来,猪八戒口里作念道:“不好了!不好了!这道士果然有本事!令牌响了一下,果然就刮风!”行者道:“兄弟悄悄的,你们再莫与我说话,只管护持师父,等我干事去来。”
他的真身出了元神,赶到半空中,高叫:“那司风的是那个?”慌得那风婆婆捻住布袋,巽二郎札住口绳,上前施礼。行者道:“我保护唐朝圣僧西天取经,路过车迟国,与那妖道赌胜祈雨,你怎么不助老孙,反助那道士?我且饶你,把风收了。若有一些风儿,把那道士的胡子吹得动动,各打二十铁棒!”风婆婆道:“不敢不敢!”遂而没些风气。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说下,猴子找到了推云童子、布雾郎君、邓天君、雷公电母、四海龙王,把事儿一说,您说这群神仙能不听孙悟空的吗?反着是下雨,就按照大圣的意思,也不违反玉帝的旨意。
不过这里有个细节,就是邓天君说的,“那道士五雷法是个真的。他发了文书,烧了文檄,惊动玉帝,玉帝掷下旨意,径至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府下。我等奉旨前来,助雷电下雨。”这句话用处非常大,直接交代了天庭司雨部门是怎么开展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