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报酬多少，白锋并不在意，对他来说，能填饱肚子，有个地方安生就已经足够了。
实惠人家的包吃包的是中餐和晚餐，白锋本就没习惯吃早餐，对此倒是无所谓，至于住的地方，他还得去找，不过现在天气炎热，即使随便在街上找张长椅将就一晚也不是什么事儿。
说起来，这里服务生的工资是日结的，就连个合同签字都没有，其性质反而更像是一个兼职工。
“把这两样菜端去5号桌，就是那角落里。”老板从厨房里接过两盘热腾腾的菜式递给白锋，冲着店里的角落努了努嘴。
白锋接过菜，端到了5号桌。
服务员是一个很简单的工作，特别是他这样第一天来的，能做的工作也只有端菜收拾桌子了，至于结账之类的还需要老板稍微教一下。
轻松是轻松，不过时间一久疲惫就涌上来了，尤其是手脚，酸痛的厉害，几个小时下来，几乎就没有过休息，端菜、收拾，重复的只有这两个动作。
一直到了晚上9点，店里的人已经没几个了，还剩下两桌，看他们的样子，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结账离开了。
店里的人空了下来，老板把两名服务员叫到厨房边上，对白锋做起了介绍。
“这是今天刚来的小伙，叫做白锋，我们小店也没什么规矩，工作勤快平日里别迟到就行了，你就随便向大家介绍下自己吧。”老板的嗓门很粗，有一种擂鼓的感觉，这还是他特地压低了声音，要是放开了嗓子，指不定就得把客人给吓走。
白锋点点头，丝毫没有初入陌生群体里的羞涩，他也不可能会像一般人一样表现出羞涩：“白锋。”
“……”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嘿，你这介绍也太简单了吧，再说你的名字老板已经说过了。”一名厨师从橱窗里探出头来，很是自来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就是就是，你这算的上什么介绍。”其他人如此说道。
“我能介绍的都已经介绍了。”白锋淡淡回道，确实，他能说的只有一个名字，除此之外再无其它了，难道说自己来自红灯区？难道说自己杀了人然后出来找工作？
拜托，这么说了的话还有谁敢要他。
“就算是再简单的介绍，至少也得说一下自己来自哪里，以前做什么工作的吧，看你的样子岁数应该不大，你该不会是来做兼职的吧？”说话的是店里唯一的女性，她也是名服务员。
白锋想了想，他没有过自我介绍的经验，听女服务员这么说还以为这是自我介绍的规矩，当即随便编了个理由：“我没有上过学，是个孤儿，十八岁，一直在各个地方打着零工。”
听闻白锋是个孤儿，大伙嬉闹的表情突然停了下来，没有人会愿意提起自己的悲伤家室，他们是如此认为的。
这家店里的人还是比较热心的。
老板见气氛有点僵硬，拍了拍手掌，笑道：“好了，你们也别让个新人自己介绍，报名字。”
“嗯，对，我叫辛雪，清市人，在这里打工已经三个年头了。”女服务员第一个响应老板的号召，非常热情大方地向白锋伸出了手。
她长的还算漂亮，算不上绝美，皮肤有点黑，透着一股子精神，脸上有几点小小的雀斑，略显俏皮，因为常年做粗活的关系，她的手掌有点粗糙，指节间满是老茧。
面对辛雪的热情伸手，白锋只是平淡地点了点头，伸出手和他握在了一起。
他不习惯与人亲近，不过他愿意为了维持工作的稳定去做出改变。
和白锋的手掌握在一起，辛雪相信了他的自我介绍，他的手掌有点小，证明了他的年龄确实不大，两手接触间，辛雪感受到了肌肤间传来的粗糙的摩挲感，他的手比她的更粗糙，像是她种田的姨夫的手掌。
两人握手一触即逝。
“嘿，小雪，你的介绍可不老实啊，明明是老板的闺女，怎么连这么重要的都不说。”一名厨师点了根烟，笑着说道。
“这有什么好说的，是不是老板女儿和我是不是服务员有什么关系。”辛雪回道。
“就是，云凯泽，这有什么好说的，赶紧报名字眼熟一下，时间差不多了，准备准备收摊了。”老板不客气地说道。
“好好好，你是老板你说了算，云凯泽，厨师，新人记好了。”云凯泽摊了摊手，做投降状。
辛雪看的噗嗤一笑：“你这滑头，就不能好好介绍吗？一个名字就了事了？”
“他也只报了自己的名字，那我也只报自己的名字有什么问题，白锋也不会介意的，对不对。”云凯泽不知什么时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一手搭在白锋肩膀上笑嘻嘻地说着。
白锋皱了皱眉，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真是服了你了。”辛雪一手抚额，把视线投向剩下的两人，“到你们了。”
她颇有一副大姐头的风范，其气势甚至把老板都给压了下去。
再看光头老板，就算是白锋都能看出这家店里的位置排行是辛雪大于老板，看他那站在辛雪后面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就知道了。
了解情况的人会认为这是在宠爱孩子，不清楚的人还不给当成保镖？就那副人高马大的样子，再换上身西装，啧啧，简直不要太像。
“俺叫郑永福，是从农村来的，来这里也才俩星期。”郑永福是一名服务员，小小的眼睛，大大的鼻子，厚厚的嘴唇，有一点招风耳，完美地诠释了老实憨厚这一个词。
“沙明，厨师，老家是SX的。”沙明是个烟鬼，白锋在店里呆的时间才几个个小时，但就是这几个小时就让他看出来了，从他第一眼看到沙明的时候他就叼着根香烟，之后每次视线转到他身上的时候都是如此，唯一改变的就是香烟的长度了，也不知道他烧菜的时候是怎么做到不把烟灰掉到锅里的。
即使是现在，他也依旧叼着香烟，说实话，就他这种抽法，一天的工钱九成九都得花在烟上面。
“老板，结账。”两桌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今天最后两桌了。
“来了！”老板轻轻应了一声，即使如此声音依旧传的老远。
他撕下一张账单给辛雪，两人分别去把两桌的钱算了下。
收拾完毕之后，发工资了。
白锋拿到了50，因为他是下午才来的，辛雪和郑永福拿到了80，厨师的工资要高上不少，有100。
毕竟是家小店铺，工资都是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发的，并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至此，白锋的第一天的工作到此结束。
他握着手中一张绿纸，心情激动久久不能自已。
这张薄薄的绿纸，宣告了他正常生活的正式起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