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匆匆去找孟展修替佑宁讨个说法,在哥哥的办公室门口恰巧看到洛雨红着双眼从里面出来,她没打招呼就推门而入,孟展修正倚靠在老板椅里捏着太阳穴休息,听到有动静,不耐烦地说:“美国那边都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哥,是我。”孟舒然双手撑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孟展修。
“你有什么事?”孟展修淡定地抬头,好像自己刚才什么也没说。
孟舒然很严肃,“哥,佑宁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孟展修怔了一下,随即微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他否认。
“哥,你连我也骗啊?”孟舒然不爽,“英姐生了个孩子,你就沉不住气了?不找个人发泄一下你就过不去是不是?你怎么可以去对付无辜的人?”
“没根没据的事情不要胡说。”孟展修抬头盯住妹妹,“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和大东的事情怕是压不住了。”
孟舒然一脸的失望,“哥,你有必要和我演戏吗?现在除了你还会有谁敢动元佑宁?你不知道吗?尉迟家在这次事件中出手很快,不计代价,再这么下去,他们迟早会查到你,你有没有替我们孟家考虑过?万一那个被爱冲昏了头的尉迟小姐拿你开刀怎么办?”
孟展修眉峰微动,突然轻笑一声,“尉迟小姐……下个月就要和厉庭烨结婚了,请帖我都收到了……至于元佑宁,基本也是毁了。”
“你说什么?”孟舒然呆住了,元佑宁……毁了?
孟展修说的没错,元佑宁涉毒事件愈演愈烈,即便公司一再澄清他是遭人陷害,检察院也以证据不足撤销了对他的指控,可事件当事人白启帆避走他乡,拒不解释佑宁的清白,致使元佑宁的演艺事业一度停摆,遭到了出道以来最为严峻的危机。
元佑宁起初还信心满满地解释,到后来他才发现,原来没有人想知道真相,比起那些干巴巴的真相,人们更愿意相信那些肮脏的谣言。
不过半月的时间,他从阳光型男变成了贴着“吸毒”“暴力倾向”“小白脸”“劈腿”“同志”标签的不良艺人,还连累了霍庆东与他共担罪名,就连尹稚也来插一脚,控诉尉迟小姐和佑宁对她的诽谤,简直可以说是祸不单行。
在铺天盖地的谩骂和质疑声中,南柏君终于做出了妥协,暂停了佑宁的一切工作,给他放了三年来第一个无期限长假。
这个决定是南柏君亲口对佑宁做出的,元佑宁似乎有心理准备,脸上表情几乎没有发生变化,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南柏君对他很抱歉,却不知该如何劝诫他,只能以男人的方式敲了他一拳。
元佑宁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落寞地离开了公司。
然而,第二天,他就失踪了。
静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被厉庭烨押着试婚纱,他是当着她的面接了她的电话,并且一字一句清晰地复述了电话的内容,末了,唇角一勾,嚣张至极。
静澜托起裙摆,一步步走到他面前,问他:“是你让孟展修做的?”
厉庭烨仰头,“你已经在我身边,我为什么要去做无聊的事情?”
“不是最好。”静澜语气极为冰冷,这触怒了厉庭烨,他将手机往桌上一抛,“所以呢?你又想回去?”
静澜倔强地回视他,突然双手背后去够拉链,当着他的面脱掉了婚纱,只剩贴身的一条薄衬裙,一脚将昂贵的婚纱踢到一边,站的笔直,窈窕身段尽显。
厉庭烨瞪大眼睛看着她做完这一系列莫名其妙的动作,心胸起伏多次之后,他忽的站起,“你在跟我抗议?”
静澜怒瞪他,不答。
“尉迟静澜,你有什么不满意?”厉庭烨额头上青筋爆出,捏起了拳头,这个女人只会一次次挑战他的耐心。
静澜连眼睛都不眨一下,抬手要又脱衬裙,厉庭烨一把拽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这种充满冷暴力的威胁,“用嘴说!”他怒吼。
“最后一次。”就四个字,忽略一切内容,连元佑宁的名字都没有提,厉庭烨气血上涌,狠狠掐住她的手腕,静澜痛地咬破了下唇也没吭一声,但几秒后,他又缓缓松开了。
不知是叹了一口气还是吸了一口气,在婚纱店一室雪白中,静澜听到厉庭烨低沉而狠戾的声音,“我可以对任何女人说爱,却独独只能对你一个人说恨!尉迟静澜,我恨你!”
静澜双眸微敛,微微抬头看向厉庭烨,他的眼中竟有点点泪光在闪,“我恨你!”他再补一句,大力放开她的手腕,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静澜莫名回头看着那个倨傲而悲伤的背影,心头一角微微一颤。
她听懂了,他的恨,即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