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梁航隐约听到门外有女声传来:“梁公子,听说你醒了?”
“嘎吱”一声,门被雷芸推开。
梁航目不转睛地看着进屋的雷芸,心里道“这真的是那个刁蛮任性的公主吗”?
眼前的雷芸头戴银色王冠,上身穿着一件碧绿色的丝质短衣,短衣内,白色的短袖恰到好处,胸前的高峰在白衣后微微隆起。两股黝黑透亮的辫子从头两侧穿过,横挂在前腰。纤纤细腰间,银色腰带上嵌着一颗四棱蓝宝石。下身,白绿相间的长裙旋转、抖动,裙边,金色的花纹若隐若现。足上,银色镶花短靴俏皮地前后游动。雷芸的双耳、脖颈、手腕、脚腕各有一串银色饰品,明亮、耀眼。最让梁航受不了的是,这小丫头不知从哪里弄了像口红一样的东西,红红的小嘴一嘟,好像熟透了的番茄,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不知不觉,雷芸走到梁航的床前,她红唇微张道:“梁公子,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芸芸,是——是你吗?”梁航半信半疑地问。
“不是本小姐还能是谁呀?”雷芸微微拎起长裙,坐在床边。“怎么,装作不记得我了?”
“没——没有”梁航吃力地靠着身后的墙半坐着,笑着说“你这样子,让我差点没认出来。”
“我好看吗?”雷芸朝着梁航蹭过去,双膝跪在床上,红唇、玉鼻眼看着就要触碰到梁航的。
“我……”梁航看着眼前逼近的小美人意乱神迷,右手不由自主地抱住了雷芸的脖子。
“噗么……”雷芸双臂环绕着梁航的头,红嫩的小嘴重重地吻了上去。
“这是……”梁航脑海一片空白,任由眼前的小美女采摘。
“不行了”梁航推开面前的雷芸,喘着气说“我要……要憋死了。”
雷芸抬起右手擦了擦嘴,捂着嘴笑了,然后指着梁航的嘴说:“这是我给你的印记,小心被菲菲姐姐看到哦!”
梁航像偷油的老鼠,抬起右手疯狂地擦了起来。
雷芸“噗嗤”一笑,坐在床前说:“早擦干净了,梁公子,你好没意思。”
梁航尴尬地看着床前的雷芸,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雷芸抬起右手,中指在梁航的右脸轻轻一抚,调皮地说:“刚才,就算是你救了娘亲的奖励吧。”
“哼哼……”床尾,一个冷艳的身姿显现,上官青冷冷地瞪了一眼雷芸。
“你……你怎么也在这儿?”雷芸的桃形小脸刹那间红透了。
上官青冷笑道:“我一直都在啊。”
“你……”雷芸捂着双眼,“扑通”一声跳下床,“噔噔噔噔”跑了出去,边跑边喊“羞死人了——羞死人了。”
梁航老脸一红,一字一句地问:“你,一直在这儿?”
上官青装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轻轻地点了两下头。
“那个……”梁航欲言又止。
“梁公子,无需多言”上官青身形一闪,跨坐在梁航面前,右手堵住了梁航的嘴,“我不会让鹭菲姑娘知道的。”
“不是这个”梁航轻轻推开上官青的右手,吞吞吐吐地说“青——青儿姑娘,我想问鹭菲,她——她去哪了?”
“许是为你熬药了吧。”上官青身形一闪,走到门前,回头有深意地道“此后我守在屋外。”
“额……”梁航心里道“又是一个难缠的主”。
屋外,上官青偷偷笑了,暗道“梁公子,你这里桃花遍地开啊。”
距离上官青不远处,白鹭菲双脸黑黑的,吃力地举着一罐冒着热气的药走了过来。
上官青回头一看来人,竟一瞬间没认出来。“慢着,你是何人?”
白鹭菲头也不抬,没好气地说:“白鹭菲。”
“啊?”上官青呆呆地站在原地,低声说“怎么这么黑?”
白鹭菲踢门而入,吓得床上的梁航一个激灵。“该喝药了。”她先把药罐子放在桌上,然后将罐子里的药盛在乳白色小碗里,小勺子在暗黑色的药汤里旋转,最后,她端着小碗来到梁航床前。
梁航左右端详一番,硬是没认出来是谁,张嘴问道:“你是谁?”
白鹭菲将玉碗放到床前椅子上,双臂擦了擦脸上的灰说:“我是鹭菲”。
梁航看着眼前满脸灰的白鹭菲,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鹭菲,你怎么——怎么弄成这样?”
“还不是为了你,你还笑我。”白鹭菲咬牙切齿地朝床上的梁航扑了过来,左右手并用,掐得梁航鬼哭狼嚎。
“啊……不要啊……疼——疼!”
白鹭菲嘴唇一撅,停了下来说:“为了给你熬药,我被熏得乌烟瘴气,手上烫了好几个包。你倒好,一句感谢不说,就知道‘笑’‘笑’‘笑’!还不如打死你算了。”
“嗬——”梁航无力地抓住白鹭菲的双手,疼惜地说:“鹭菲,对不起,害你受苦了。你打我吧,打我吧。”说着说着,梁航举着白鹭菲的左手就朝着自己的右脸上挥去。
“够了够了!”白鹭菲悲喜交加地挣脱梁航的右手,埋怨着说“快起来喝药,我可不喂你了。”
“哎”梁航缓缓坐了起来,咧着嘴笑了,挪动到床边,慢慢举起白鹭菲的双臂,看着玉手上面的一个个红色烫伤说“疼吗?”
“不疼,你快喝药吧。”白鹭菲双眼微红,轻轻端起了旁边的药碗。
“嗯”梁航接过玉碗,把勺子往椅子上一撇,“咕噜”一口就灌了起来。暗黑色的药刚入口,他就察觉到一股爆炸性的苦味。梁航咬着牙将这一大口药咽了下去,再看碗里,一大半药没了。他不好意思地将椅子上的勺子拿了回来,憋着气喝了起来。
白鹭菲捂着嘴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心里道,“这可是两顿的药,这呆瓜。”
梁航将碗和勺子放回椅子上,盯着床前的白鹭菲看了看,也笑了起来。
“喂,你笑什么呢?”
“鹭菲,你……你快去把脸洗一洗,你看你,就像一个非洲人。”
“哼!”白鹭菲伸出右手狠狠在梁航右脸掐了一把,扬长而去。心里道,“竟然说我是非洲人,该死的梁航,等你病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丫!”
五日后,五行界早五时,雷芸带着一个蓝衣女子和一个金甲武士来到梁航房门前。“咚咚咚”“咚咚咚”“梁公子,芸芸带御医来看你了。”
屋内传出声音,“等一下,我穿衣服。”
没过多久,梁航喊道:“好了,你们进来吧。”
蓝衣女子将一个金色椭圆大箱放在屋内桌子上,来到梁航床前。
雷芸一蹦一跳地过来,指着床前的蓝衣女子说:“这是高老头子的徒弟,也是我的堂姐,医术好的不得了。老头子出去看病,让她给你看看。”
梁航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清秀的少女,认真地说:“麻烦你了”。
蓝衣女子褪去衣袖,伸出白嫩的右手在梁航左臂号了号脉。回头对着雷芸微微一笑,小嘴唇似张未张地说:“他没事了。”
“太好了,谢谢楚楚姐姐。”
蓝衣女子是雷芸的堂姐,芳名雷楚楚,二十又三,自幼喜欢医术,得高御医真传。雷楚楚从桌上的椭圆形药箱里拿出一个方形红褐色小盒子,走到床前放在梁航手里说:“盒子里有一颗元力丸,将它服下,你的体力不久就恢复了”。
“谢谢姑娘”梁航感激不已。
“妹妹,我还有病人要去看,改天再来找你叙旧。”
雷芸握着雷楚楚的双臂,笑着说:“我知道楚楚姐姐是大忙人,你快去忙吧。”
“那我就走了,不用送。”
“知道啦”雷芸趴在雷楚楚的右耳低声说了一句话,雷楚楚瞥了一眼雷芸,拎起桌子上的药箱走了出去。
“真的有变大吗?”门外,雷楚楚摸着自己的胸口羞涩地想着雷芸在耳边说的话,咬着下唇说“这个坏妹妹……”
没过多久,白鹭菲和上官青不约而同地从两个方向来到梁航的屋前。
白鹭菲看着大开的房门,对着屋内喊道:“梁航,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梁航一抬头,看到白鹭菲一脚跨入房门,她的身后是冷艳的红衣上官青。“嗯,刚才芸芸找御医给我看病,我就起来了。”
“我就说嘛,平时你可没这么勤快”。白鹭菲换了一身浅粉色的古风装,腰间系着紫色的丝带。
雷芸从床边起身而立,蹦蹦跳跳地看着白鹭菲说:“菲菲姐姐,我送你的这身衣服你穿着真好看。”
白鹭菲走到雷芸身边,右手食指点在雷芸的鼻梁上,调皮地摸了摸,嬉笑着说:“还不得谢谢我们迷人的小公主?”
雷芸小脸微红,眼睛斜视右下方说:“菲菲姐姐,你又在取笑芸儿了”。
“我说的是实话哦,不信你问他。”
梁航一瞅,这不是指自己吗,笑着说:“你菲菲姐姐说的对,芸芸确实很漂亮。”
“真哒?”雷芸小眼珠子一瞪,就像一只绿色的鹦鹉,别提有多可爱了。
“那还有假?”白鹭菲握着雷芸的双手,笑着问“御医给他看了吗?”
“看了看了,是堂姐给她看的病。”
“堂姐?”白鹭菲疑惑地问。
上官青心中暗想,“怎么又多出一个女子?”
“不不不。”梁航解释说“是这么一回事,芸芸的堂姐是御医的徒弟,医术特别好。”
白鹭菲眉头一松,轻声说:“原来是这样。那,御医怎么说得?”
雷芸指着床上的梁航说:“姐姐说梁公子已经好了,只要把元力丸一吃,就可以恢复力气了。”
“哦,那就好。”白鹭菲若有所思地说。
“菲菲姐姐这是在担心梁公子吗?”
……在场三人一阵无语。
白鹭菲心里道,“你这丫头,不要点明了好不好。”
雷芸捂着嘴机灵地笑了,打开装有元力丸的盒子说:“梁公子,把它吃了吧,娘亲要见你。”
“见——见我?”
“对啊,不光娘亲要见你,就连爹爹也要见你。多亏了你的药,娘亲的病才治好了,现在你可是我们雷家的大恩人了呢!”
白鹭菲不屑地说:“他呀,根本就是弄巧成拙,芸儿妹妹,你不用谢他。”
“不是的,不是的。”雷芸摇晃着双手说“菲菲姐姐,我们是真心感谢梁公子,他不仅之前救了我,现在又救了我的娘亲,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说着说着,雷芸的脸就红了起来,然后小声地说“不然,不然就叫爹爹奖赏你吧!”
“好好好。”梁航心里一松,暗道,“幸亏不是以身相许,不然我当着鹭菲的面就难办了。”
梁航接过盒子,一口吞下盒中的元力丸。就像之前雷楚楚说得,不到五分钟,梁航的力气就恢复了。“我全好了。”
雷芸对着门外喊了一声:“小德,你进来。”
“哎。”一个瘦小的金甲武士走了进来,手里捧着几件华丽的衣服。
雷芸接过金甲武士手里的衣服,放到梁航床边。“梁公子,你把这身衣服换上吧。”
“好。”梁航刚想换,一看眼前三女一男,四双眼睛,不知所措。
白鹭菲似发现了什么,说:“芸儿妹妹,我们在外面等着吧。”
雷芸和金甲武士跟在白鹭菲身后走了出去,上官青身形一闪,已然率先站在院中。